为了不在死后变BOSS我尽力了[无限] 下(22)
“小肖,审判书就在这了。”
贺群青的拳头本来已经落回了床上,随着陈雨依的声音响起,他很快感到另一只柔软微凉的手,十分谨慎地抓住了他麻木的手腕。
轻柔归轻柔,这手却也不依不饶,非常坚定地牵引着他的手向前。
“小肖,”他听到陈雨依的声音就在他耳边,“拿到审判书就能休息,就能回家了,你不想回家吗?”
贺群青脑袋滚烫,浑浑噩噩,慢一拍意识到陈雨依正转头看向自己,因为她窃窃私语的声音更近了:“我理解,这一次副本真是辛苦你了。听我的,回去立马出门,找个地方玩一趟。不然你打个飞的,来清港找我,我带你去盛北迪士尼住一段时间……”
蒋提白:“喂,陈雨依……”
陈雨依:“我的电话是151171117……”后面两位她说的声音极小,保证除了贺群青其他闲杂人等都听不见。
贺群青五指缓缓松开了些,顺从了她的力道。
下一秒,贺群青伸向前方的手,就摸到了某种死气沉沉、又冷又僵的东西。
他摇晃的视野终于定睛了一瞬,看到维修童工被斩断的双手,也是这个副本里NPC的宝物,此时宝物已然归位了。
而他的眼前,也自动弹出了熟悉的黑色审判书。
“这,怎么回事,金修女?没用啊!蒋大佬,陈姐?”一名脸肿得惨不忍睹、鼻血长流的玩家焦虑地说:“我已经把那两张纸所有名字都登上了,怎么没有用?!这个审判书到底是……”
“那说明这份罪人的名单还不够完整,”金梓语亏欠地看着苗舫被自己不小心打成这样的脸,耐心地解释,并主动出谋划策,“我觉得还有一个人的名字,可能也得登上去。”
——在所有人依次触摸尸体、拿到审判书的这会儿,金梓语已经尽量把黑色审判书的规则又重述了一遍,但其他人毕竟没见过,所以对这份审判书非常缺乏信任感。
“谁?”韩丹急忙问,不过她问出口,她的目光也自动移到了床上,“难道是欧文?”
“肯定是他!”苗舫恍然,抚摸着脸上剧痛的部位,闷声道:“欧文是这个副本里最重要的NPC,虐杀了不知道多少玩家,要说‘罪人名单’,他还能跑?你们等等,我先试试……”
刚一录入欧文的名字,苗舫耳边冷不丁响起【嘟——】悠长一声,审判书终于满足。
苗舫傻眼地扫视着眼前的虚空,因为他的审判书已经变了。
写入的NPC名字前,突然出现了【罪人】字样,而末尾又多出了“罪行确立”等森然字眼。
……
【——以上人员,不得自辩恶行,不得自赎精神,不得释放魂灵,永世不可解脱。
本场审判,到此结束。】
【请您确认,并在审判书上留下姓名】
“好了!!!”苗舫激动地喊道。
其他人一见有用,立刻照做,很快所有人都静立不语,呆呆看着这份前所未见的“审判书”。
“你们可以走了,”金梓语劝道,“快离开这个副本回去休息吧。”
“但是……为什么是欧文?”韩丹忍不住多说。
好奇心人人都有,这个副本又是她经历过的级别最高、最难的副本。当然了,副本虽难,但这次通关的过程却实在“简单”得不可思议……
韩丹决定一探究竟,刚好现场这么多大佬,她直接道:“那些彩门里,既有富人的物品,也有穷人的,所以这个副本的大背景,可能是达官贵人开设赌局,卷进了穷人们,玩弄他们吧?当然,有些参与的贵族好像也没什么好下场。
那封邀请函——显然说是欧文制作了萨克森之家的玩具屋。这么精美的玩具屋,没有十年八年的应该也完不成,材料成本的费用呢?欧文至少也得有些家底吧?如果一穷二白,那这栋房子的主人,是不是也得资助他一下?可最后,欧文玩具屋完成了,死得却这么落魄,小孩手都被砍了,他的手也像后来接上的,应该是受害人吧?为什么审判书还要写他的名字?真是因为他死后变成异灵,造得孽太多了?”
韩丹问完,陈雨依一挑眉,接过了话头:“从我们知道的线索,能判断出一个基本的事实:价值连城的玩具屋完成后,欧文将其‘赠’给了这栋房子的主人,并受邀参加展览会,而当天来的其他宾客,都成了‘罪人’,欧文父子——或者祖孙俩,是死在了这次宴请上,对吧。所以那封邀请函,不是惨剧的开端,只是终结而已。现在问题来了,欧文为什么赠送这个玩具屋,小金?”
金梓语:“啊?陈姐?”
“你说说,你梦到欧文什么了?”
梦到?
所有人目光唰一下看向金梓语,金梓语赶忙说:“我也不确定!但我,我觉得欧文好像就是我那把榔头的主人——我觉得他就是那个老木匠。”
金梓语惭愧道:“我来这里以后,经常陷入梦魇,我一闭上眼,就会看到一个衣着落魄的男人,他——他在这里赌博。”
“我都让你别抱着榔头睡觉了。”陈雨依啧了一声,“不管金梓语的梦是真的还是幻想出来的——毕竟她真的挺害怕欧文,但我同时认为,她的梦是真的,因为她和老木匠之间似乎有某种诡异的羁绊——总之欧文自作自作的可能性很大。”
“你们想,”陈雨依道:“玩具屋和这栋房子一模一样,这需要多少次走进来观察?那孩子很可能是欧文的助手,他又进来过多少次,遭遇过什么?现在有两个可能。”
“一是,这栋房子、包括萨克森之家,都是欧文自己的家产,只是后来被他输给了别人,或者被人夺走,当然,如果欧文曾经是大贵族,丢失了自己的赌场,没有饿死不说,还同时成了手工达人,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
“第二个可能,欧文曾经是一名家底丰厚、技艺精湛的工匠,但他不知怎么参与进来,赌输了一切,只剩点手艺。
我们的‘雷奥巴克豪斯公爵’,认为他的手艺比他的命值钱一些,便答应欧文,让他制作在当时价值连城的玩具屋来还债——我们现在也看得出,这栋房子的主人、开设这个彩门赌博场的大东家,八成认为自己做的是千秋大业,因为他竟然找人制作了一个房子模型当手办,这已经很变态了。”
“而欧文制作玩具屋期间,这孩子出生了,长大成了欧文的助手,也频繁出入这里,小朋友的才华毋庸置疑。
可欧文欠的钱,这些年过去,是有利息的吧?还有,如果欧文不是被人陷害才踏进这里,如果他本来就是个真正的赌徒?他为了制作玩具屋频繁出入这里,结果连孩子都输进去的可能性更高。就算他改邪归正,只想要做好玩具屋来抵债,可最后玩具屋还是被‘赠予’了公爵,显然价值已经不抵债务。”
陈雨依随口捋着,却让众人也仿佛被卷入了一场看不到尽头、令人窒息的掠夺中。
就算欧文是个赌徒,也难以想象,在展览会那天,他和他年幼的助手在这个房子里都遭遇了什么。
“再说,欧文制作了这样一座华美的贵族玩具屋,展览会之后,他也会名声大噪,身价水涨船高。”陈雨依道:“他很可能会制作一辈子玩具屋,甚至就此翻身。”
金梓语磕巴道:“难道公爵不想利用他赚钱?不然,不然就把他关起来不停制作玩具屋,给他赚钱不好吗?为什么砍掉他们的手?”
“你傻啊,”陈雨依道,“你自己想想‘萨克森之家’那座玩具屋,你觉得它还能被超越吗?而且有的精神病,拥有了一件珍宝,怎么会让它贬值?公爵可是开了展览会的,邀请了这么多贵族一起来参观,当然是希望‘萨克森之家’成为世界上最珍奇的奢侈品。还有,要给它增值,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工匠永远消失,或者砍掉工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