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在死后变BOSS我尽力了[无限] 下(28)
想到要立即离开,贺群青视线难免向旁边地面看过去,找刚才被自己粗鲁放在旁边的骨灰罐。那不起眼的罐子此时翻倒在道牙下,还有一个人比他定睛地更快,本来殷勤地要去捡回来,脚步却猛然停顿,仿佛主人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大伞歪向一旁,一抖又被大力拉扯回来,手上突然没了力气的蒋提白抬起死气沉沉的眼,朝贺群青露出了一个不像笑的笑,嘴唇动动,也没能发出什么声音。
贺群青知道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部分人对这个还是比较敏感的,所以自己去捡了起来,在手里看看,因为外面包裹得严实,瓷罐本身也粗重厚实,所以完好无损,只有外面包裹的布沾满了泥水,一攥就往下淌。
贺群青对此万分平静,视线开始看向来路——这里偏僻,本来他想走过两条街再打车去机场,现在浑身湿透的,估计也打不到车,但公交车八成没问题的。
那伞徐徐追了上来。
蒋提白的脸色比之前更惨淡,声音也不听话得僵硬:“给我个向你赔罪的机会……我保证会给你解释清楚的,贺肖?”
贺群青充耳不闻,稳了稳背包抬脚就走。
“贺肖……”
身后蒋提白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贺群青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好在贺群青打从看到那载着不少人的卡车离开,就已经明白了,蒋提白在现实里肯定也比大部分人生活得强多了,他还是别去可怜蒋提白,可怜自己吧。
心中颇有些讽刺,贺群青没再多看蒋提白,就在这时,贺群青的手机催命一样连连震动。
看到来电显示,贺群青脚步虽然没停,但还是不由自主慢了下来,犹豫之后,他挂断了林况的电话。
这次又没走出多远,蒋提白在他身后喊:“怎么连林况的电话都不接了?他让你看短信,贺肖!”
贺群青终于扭头,忍不住瞪蒋提白,毕竟前一天在现实里,很有可能就是蒋提白控制着林况搞得花样百出,自己才没走成,现在蒋提白本人都出现在锦川市,他和林况合伙的可能性更大了。
可短信一直来个不停,最终,贺群青还是站住脚步,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单手抓着屏幕,雨点不停落下来,屏幕非常不灵光,点了好多下,突然数不清的哭脸表情刷了出来,贺群青又翻回去好几页,才看到林况在说:
【贺肖,我的手好疼啊,可能是脱臼以后又在副本里被砍掉,留后遗症了,你刚才绑我我都不计较了,你快和老大过来看看我的手怎么了,真的不听使唤,太疼了[大哭][大哭]】
贺群青站在原地静默了:“……”
这时蒋提白的声音再度穿透雨水传了过来,有些挫败道:“贺肖,我们真的……得是仇人吗?你不是都知道了,决定原谅我了吗?明明之前……”
蒋提白心知自己问得多余,还是想确认点什么,毕竟不久前在副本里,贺肖还是和自己站在一起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这人真的还是要走,恨不得和自己划清界限?
视线滑过那人怀里抱着的东西,蒋提白眼睛又像被刺了一下,猛地眨眼后声音陡然虚弱,“林况说他手疼得厉害,你也了解他昨天的情况。另外,你应该还不知道,褚政的生存点清零了……”
眼见贺肖动作一顿,视线终于又投了过来,蒋提白心里立刻多了点热乎气儿,心说对不起了褚政,嘴里道:“褚政捡回了一条命,但他一条手臂目前也不能动弹,要好起来估计……”估计想都别想,“得过几天。我也担心林况,你不去看看他?”
贺群青僵立片刻,肩头还是松了下来,低头看着手机里不知不觉间堆积得越来越多的来自林况的消息……看过林况再走也不迟。
刚才趁林况不备,层层把他绑起来的时候,的确听到林况又骂又求饶,大喊疼疼疼,但当时自己想着根本不会再上当,就狠心不理会,没想到这时候还是被自己过分的行为影响了,也是报应。
放下手机长叹口气,蒋提白已经来到了近处,眼前一暗,大伞再度来到头顶:“小心。单手抱着不方便吧,用不用我……我帮你?”蒋提白艰难道。
“不用了。”
“那走吧,我带你去林况那。我还带了很多衣服,一会儿你换上,顺便我们再吃点东西。”蒋提白在心里告诫自己稍安勿躁,一步步来,因此神情透着十足的开明,完全是在有礼貌地征求贺群青的意见。
都到了这个地步,贺群青只能沉默地点头,下一秒蒋提白就得寸进尺,最后因为靠得太近,被贺群青用胳膊肘顶远了。
刘觅则灵敏地接收到了老板给他的眼神。
带了很多衣服对吧?好的好的,马上买过来。
刘觅此时真算是松了口气,刚才贺肖头也不回地离开时,他分明看到老板的拳头攥了起来,当时还在担心,保安部门的人撤走了,老板万一要强留下贺肖,还是挺费劲的,搞不好自己也得当一次肉盾……
没想到问题眨眼就解决了,只是贺肖仅同意去看林况,疏离的态度并没有回转,老板又怎么才能带贺肖回盛北?
刘觅操碎了心,替两人打开车门后赶紧联系同事,让他们先找个不靠谱的医生再说。
……
“这是哪?”一下车,贺群青就警惕地看向蒋提白。
路程不长,一路上都没找到话题、或者说一路上对着那个脏兮兮的布包,始终没能开腔的蒋提白这时候眉头终于一展,“我们这么多人,又吃饭又谈事情,这里比较方便。”
这时候贺群青疑惑的视线便投向了一同下车的刘觅,后者赶忙说:“您放心,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这里的确有医生值班,我们也联系过了,可以让他先给林先生看看手,等大医院上班了,我会再送林先生去做详细检查。”
蒋提白颇为赞同地点头,贺群青也只能不再多问。
不过也是,附近无论是早餐店还是早茶店,这个时间,又下着大雨,能接待他们倒真不多。
眼前则是一个还没闭店的夜总会,大门口等着一名经理,刘觅上前确认一番,经理就领着他们直接走向深处包厢,越走还越僻静。
贺群青难免越发怀疑起蒋提白现实里的身份和工作,他忍着没问,免得和蒋提白更加熟悉,直到包厢门打开,林况幽怨地瞪视过来。
贺群青脚步在门口站定,两人对视片刻,贺群青问:“你手不疼了?”
林况的眼神顷刻间友善许多,但还是磨牙道:“怎么不疼,你来试试。”
蒋提白是怕了贺群青要走,所以没等贺群青再仔细观察林况,就推着人进了包厢,叫服务生过来点菜。
他们刚出副本,包括贺群青在内都没缓过来,不想吃荤的,所以很快,蒋提白就点了几串烧烤素菜、足够三个人吃的大份蛋炒饭以及热饮,最后点了个桂花糯米藕的甜品。
“先上甜的,”蒋提白说完,把菜单给了刘觅,让他和司机、还有另外一辆轿车上的几人去了靠门一处卡座。
很快夜总会的“坐班”医生也在刘觅安排下来看过了林况的手,林况一言不发,但皱着眉头,似乎真的不太好,贺群青便一直沉默着。
医生最后说:“还是机械性损伤,你说昨天刚复位过,怎么今天又折腾成这样?你看肿得这么高!先吃点消炎止痛的药,也要忌口,你们点烧烤了吧?”
说完又对贺群青和蒋提白道:“你们也是,赶紧把衣服换了吧,不能年轻就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
那边门一开,出去不久的刘觅滑着两个大行李箱进门了。
蒋提白严肃认错道:“这就换,马上换。”
林况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蒋提白,说不激动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早上发生的一切太过刺激,他现在还没有平复过来,只要一想到早上自己被绑起来的过程,脑瓜子就嗡嗡的,那个丢人就别说了。
他刚睁开眼的时候,贺肖还没醒,甚至他俩进副本前拽在一起的手都还没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