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缘(9)
“确实是他,不过……”保镖回忆max当时僵硬阴冷的表情,也觉得很奇怪,“他好像心情不好,我没见过他那种表情。”
林景没好气地说:“既然发现不对劲,就不应该放他进去啊!”
去找护士的保镖很快回来了,护士带过来一条钥匙开门。
门把手刚拧开,里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把护士撞倒后跑走了。
“max!”
林景慌忙扶起护士,max已经头也不回地跑进安全通道,有一个保镖追出去了。
林景顾不上去追,冲进病房先确认裴千羽怎么样,就见这人还好好睡在病床上,这么大的动静居然都没有把他吵醒。
林景看着熟睡的裴千羽,心脏还在突突地跳,有些不敢相信居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一旁的护士也是一头雾水,“现在不是家属探视时间,你们不能进来。”
林景小声道歉,关好裴千羽的病房门才跑出去追max。
他速度太慢了,追到楼下max跟保镖都不知往哪里跑了。
留在楼下抽烟的徐一杨和周舟跑了过来,两人俱是一脸疑惑,“出什么事了?我怎么看到max被保镖追着跑。”
“往哪儿跑的?!”
“那儿。”
周舟指了个方向,三人一块追了过去。
医院外有一条很长的林荫路,树下的人行道旁排列整齐路灯。
保镖一路从医院追出来,虽然没有追丢,但也没有追上max,始终保持一个能看到max背影的距离。
他们已经跑出医院五百米,除了车,四周空无一人。
保镖无奈地闷头追,跑到小腿差点抽筋时,跑在前头的max突然停下了。
他眼睛一亮,赶紧冲了过去。
但下一秒max转身就打算横穿马路。
这里没有红绿灯,哪怕路段限速,来往的车开得都不慢,极其危险。
“别!”
他没喊住max,但有一只手突然伸出,粗暴地抓住max的手臂,也没见多使劲,max整个人就腾空往后飞。
那突然出现的男生非常年轻,好像还是个少年,清瘦不单薄的身体似乎潜藏了过人的爆发力。
只见他眉心紧蹙,另一只手猛地抓住max胸口的衣服,随即像拔萝卜一样把什么东西用力拔出来。
保镖看不到那是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确实有什么从max身体里出来了。因为男生手一松,max整个人就重重地摔倒地上,看着像是晕过去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不敢过去,因为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生似乎正在发脾气,还是对着空气,讲两句就要抬脚踹。
“麻烦死了,你有多大本事敢上活人身。”
保镖看不见,如果他能看见他会发现周围阴暗的草丛深处有几个偷偷摸摸的影子,姜苓踹的也不完全是空气,那被他拔出来的缥缈人影是真被踹了,正捂着腿像蚂蚱一样跳来跳去。
“蹲下!”
姜苓严厉地喝了声,保镖膝盖有点软,刚准备弯腰,身后林景他们正好赶到。
“max!”
看清躺在地上的人,林景冲了过去。
姜苓认得他们几个,知道是裴千羽的朋友,就问:“他没事吧?”
林景搂起昏迷不醒的max,怔怔地看着他问:“谁?”
“裴千羽。”
林景回过神,“他没事。”
姜苓点点头,食指对着一旁的空气绕了两个圈,转身就走。
林景欸一声叫住他,“你就是送他玉佩的阿苓吗?”
姜苓有些意外地回头。
林景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个干吗,低头看了眼max,有些担心地问:“我朋友没事吧?”
“没事。”姜苓等了一会儿,不见林景往下说才问:“他还说我什么?”
“额。”林景差不多都忘了裴千羽是怎么说的,这么突然他只能想起一句,便脱口而出,“他说你很可爱,吃三明治的时候特别像他小时候养过的卡皮巴拉。”
姜苓眯起眼,林景以为他生气了,却听见他问:“卡什么?”
“就是水豚。”
水豚姜苓知道,扭头走了,“你让他等着。”
第7章
姜苓八字过硬,命格罕见,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一帆风顺的人生,但吉星高照,命有神灵护佑,往往能遇难呈祥。
姜家的祖师爷姜望曾在玉门关名动三界,连阴司都会给他们姜家几分薄面,在人间游荡无法入轮回的孤魂野鬼就更不敢招惹姓姜的。哪怕新死的鬼没听说过,但见了姜苓本人,还是能马上明白过来最好别反抗。
这倒不是因为姜苓长得有多凶神恶煞,相反姜苓外形条件不错,清秀干净,人也高高瘦瘦的,是很容易讨人好感的那一类人。可只要是死了的就没有不怕他的,因为只有鬼才能看见人的三把火,传说分别在人的头顶和两肩,象征人的阳气和精神状态。
这三把火人人生来就有,死了就灭,区别只在于烧得旺不旺,而姜苓的三把火尤其厉害,特别是他头顶那把,通俗点说就是他上面有人。
两只新死的鬼还没来得及闯祸就被姜苓给抓了,只能灰溜溜地被阴差带去黄泉路,之后的事就不归姜苓管了。
第二天,姜苓午休的时候王述带了两个人过来找他,是杨又跟董正宁。
王述当着姜苓的面收了人家两百块钱,又急匆匆地跑了,赶回去上班。
姜苓一般不会介意这个,因为他当人家小师叔的从没给过零花钱和压岁钱,王述又是有分寸的人,像这样的小钱他偶尔拿点,四舍五入也算是姜苓给他的。
“有事?”他问。
杨又和董正宁很有礼数地先用拱手礼,然后才说来意,“仙长,我们已经打听到消息了。”
他们二人昨夜不在医院,把姜苓送给他们的符咒贴到吴曦恩的病床下就跑出去找鬼了,因为觉得干等不是个办法。
等到天亮,他们去了一趟北辉女高,按姜苓说的在学校附近蹲一个同校服的打听打听。
这事没什么难度,因为他们想打听的内容并不是秘密,一问便知。
“三个月前,北辉女高死了一个女学生,放假在老家意外去世的,从楼梯摔下来磕到后脑勺,当场就没了。”杨又细说来龙去脉,“她叫徐莺莺,和吴曦恩差不多时间转校过来的,经常被人欺负。”
姜苓问:“欺负她的人里有吴曦恩?”
董正宁摇头,“也不算,那些人霸凌徐莺莺的时候她只是站在旁边看,主要是几个家里有钱有势的,学校知道了也睁只眼闭只眼。”
姜苓不太明白,“那徐莺莺为什么不找欺负她的人,只找吴曦恩?”
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是想报复回去,怎么也不应该是吴曦恩。
杨又和董正宁对视一眼,一起摇头。
能知道为什么的只有吴曦恩和徐莺莺,但这俩一个已经死了,一个什么也不肯说,还不让人贴符驱鬼,就好像巴不得徐莺莺来找自己,是心里有愧吗?
姜苓不喜欢麻烦,有人可以给他使唤他自然是乐得使唤了,“抓来问问。”
董正宁表情为难地挠头,“抓不到怎么办?”
姜苓瞥了他一眼,“我抓?”
董正宁嘿嘿赔笑,“那敢情好,仙长你比我们都有本事,你亲自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你们准备分我多少钱?”
杨又连忙道:“不是我们不愿意,只是师父他老人家知道该拿多少,若是我们拿回去少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那就谁拿钱谁办事。”
杨又和董正宁开始掏裤兜,把回家跟吃饭的钱留下,剩下的凑一起也有个四五百。
姜苓看了这鸡零狗碎还有几枚硬币的一把钱,也知道这俩比他还穷,但还是拿走了那几张最大的,卷了卷揣兜里,淡声说:“这只够我从旁协助,我不抓,但也不会让她跑了。”
得他准话杨又和董正宁才松一口气,笑着说:“那就多谢仙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