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之货(71)
任意听话地走近一些,等看仔细了,突然明白过来,登时一脸震惊——齐颜脖子上有一些不太明显的吻痕,锁骨上也有,她脸上的笑容也很有深意。
任意不是未经人事,知道这些痕迹意味着什么,他睁大了眼,脑子跟不上嘴地问了一句:“你……你……昨晚?”
“嗯。”齐颜摆了个风情万种的姿势,慢条斯理地说:“我昨晚把何迟睡了。”
齐颜昨晚说的那几句话把何迟刺激到了,再加上第二天要离开,他应该真的是怕齐颜约了傅淮过来。面对齐颜,他是自卑了些,这么多年的爱慕压在心里,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无限叠加,稍有风吹草动便溃不成军。
晚上十二点,何迟一咬牙,就敲了齐颜的门。
他原本想和齐颜说清楚,不曾想齐颜一开门就把他拽进去。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具香软的身体便钻进他怀里,那是让他思之如狂的人。
“怎么,舍得来了?”齐颜恨恨地说,“既然来了,就只能说我爱听的话,否则就滚回新联盟国去。”
于是何迟什么也没说,直接吻了下去。
任意听完,已经被这俩人的速度震得表情呆滞,过了一会儿,只好说了一句“祝贺”。
“准备随份子吧。”齐颜大言不惭。
别看齐颜嘴上说得轻飘飘,一副大灰狼吃掉小白兔的样子,其实也就在任意面前装装样子。任意刚离开,她就艰难地从沙发上挪下来,扶着腰慢腾腾重新躺回床上去。
心里恨恨地骂,alpha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头次开荤一晚上折腾三四次,傅言归都要上飞机了,何迟竟然给上司发消息,说还有事没办完,要晚到十分钟。
第62章 行程单
春节刚过,新联盟国就召开了各独立区高峰会议。这是各区领导人和平会晤的一项盛会,和新联盟国有建交的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最高领导人到场,规格高,涉及面广,政治意义重大。
今年这场峰会召开的消息一经公布,就引起坊间热谈。原因有两个,一是时间比往年提前两个月,二是新联盟国向从未建交的第四区发出邀请函。
时间提前虽是打破惯例,但因总统出访等原因算是有合理理由,而向第四区发邀请函则让不少人大跌眼镜——因为邀请的对象是第四区华光会的新任会长。
似乎在突然之间,关于华光会新任会长的传言便甚嚣尘上:是华舒光的遗孀,据说两人很恩爱,华舒光在新婚当晚惨遭下属杀害又为这段婚姻增加了悬疑色彩;为人很低调,接任华光会之后只用了三个月便完全稳定住局面;虽然第四区总长位置空缺,但呼声会高的接任者还是他。
华舒光死后,第四区总长的位置成为各帮派争夺的对象,但随着峰会的邀请函发到任意手上,观望者便都有了笃定的猜测。
——新联盟国抛出的橄榄枝是青睐着任意的,那么第四区总长的位置大概率要继续落到华光会手里。
二月中旬,任意启程前往新联盟国。他带的人不多,乘专机前往,落地后入住新联盟国首都专门接待外宾的酒店,并根据工作需要制定了系列行程。
入住后,会务组便送来他的行程单。任意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有些头疼。峰会举行时间为五天,这五天是最忙的,时间精确到以半小时为一个节点。峰会结束后,还有其他参观时间和自由行程。但这个时间段就写得很模糊,什么实地考察某个庄园,参观新农业生产基地,走访AI智能研究中心之类的。
任意注意到,峰会结束后的住宿地点不是酒店,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那个地方:得月台。
他让华严去问会务组,华严带来的答案听起来合情合理:峰会之后的活动相对自由,留下来没走的各区代表将由总统府高层邀请暂住,一来联络感情,二来共促发展。任意作为第四区未来总长,安排到曾在第四区生活过的傅主席家里,再合适不过。
任意打给傅言归,似乎知道对方要问什么,傅言归只用一句“不想来看看奶奶吗”就让任意把要说的话咽下去。
之后的五天虽然忙碌,但任意相对轻松。第四区不算大区,任意在众多领导人里算不上重要角色,所以峰会中各个阶段他都不是主角,只是作为第四区代表,他别漏场就行。
他也在各个场合见到傅言归,对方一身正装,言谈有度,并未和他私聊或者特殊关照,至少表面上十分公事公办。如果没有那张行程单,任意都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过这样更好,关系简单,他也自在。
最后一天有一场酒会,氛围相对宽松,带了点私人性质,不少代表带了家眷出席。任意独身一人赴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
他原本以为谁也不认识,今晚肯定又是个轻松的应酬局。却不想周千乘远远看见他,就往他这边走来。任意立刻左右看了看,这角落里只有他自己,没旁人。周千乘摆明是冲他来的。
其实峰会第一天他就看到周千乘了,他在第九区的经历实在不美好,便有意躲着人走。周千乘看出来了,只隔着人群远远和他点头示意,并未搭话。
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一反常态。
任意站起来,迎向向他走来的周千乘。
两人握手寒暄,客气问好。
周千乘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位长相清隽、气质温润的男性omega。周千乘揽着omega的肩,介绍这是他的伴侣苏沫。
任意知道周千乘结婚了,去年他跟着傅言归去第九区那次,周千乘新婚不久,据说伴侣来自新联盟国。再具体的情况他不了解,只是有点好奇像周千乘这样的斯文变态,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爱人。
“好久不见。”周千乘笑吟吟的,一张俊美和煦的脸很有诱惑性,让他看起来温柔无害,“下次见面,是不是得喊你任总长了。”
任意不想接这个话头,转而和旁边人打招呼:“你好苏先生。”
苏沫表情有些疏离,淡淡地回应任意一句“你好”,便再也无话了。
没说几句,任意便远远看到傅言归往这边走。他步子不快,但很大,几步便到跟前,插在周千乘和任意之间。
周千乘眉毛一挑,调侃道:“傅主席,走得这么急,这光天化日的,还能有人吃了你的omega不成?”他跟傅言归说话没那么客气,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都懒得隐藏。
“你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就好好待着不行?”傅言归怼了他一句。
这话周千乘不爱听:“公事办完了,私事还有一堆麻烦呢。”说完,他歪头看了一眼苏沫,意有所指地问,“沫沫,你呢,还有想做的事吗?或者有想见的人?”
苏沫表情愈发冷淡,说“没有”。
他们两人的事傅言归管不着,但他明显不愿意让任意和周千乘多说话,转头轻声跟任意说:“你一点东西都没吃,光喝酒怎么行,一会儿要合影,再去吃点东西?”
任意不知道傅言归是怎么注意到自己没吃饭的,他确实一口没吃,闻言便说好的,然后和周千乘点点头,径直离开了。
“不是放任不管吗,怎么,现在把人看得这么紧,复合有望?”周千乘坐到任意坐过的那个沙发上,从桌上挑了杯酒,悠闲地喝了一口。
傅言归也在他对面坐下,还有些事要和周千乘说几句。他坐下时看了眼站在一旁僵着身子的苏沫,有意替他解围:“苏先生方便给我们几分钟吗?有件事要谈。”
苏沫动了动,几乎立刻接话说“好”。
可一步还没迈出去,周千乘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让你走了吗?”
他还是笑着,一张英俊的脸被沙发后面高大的绿植遮住一半,阴影层叠,将他的表情割碎,看起来阴沉沉的。
苏沫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周千乘。又见对方偏了偏下巴,嘴里说:“坐下。”
苏沫明显不敢动,站在原地几秒钟,便慢慢走过来,坐在周千乘旁边。
傅言归冷眼看着周千乘和苏沫绝非正常伴侣间的交流,极轻地叹了口气。周千乘不让苏沫离开自己视线,摆明了不避讳接下来他们要谈的话题,傅言归无所谓,反正这事说出来,又不是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