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之货(42)
“还有,他说让我换个人选择,境况会好一些。”
“还要送第四区的药给我,我没要。”
傅言归身上带着微微的酒味,和他本身的气息混杂在一起,任意很喜欢这气味,让人心安以及心动。他靠在座位上,慵懒放松,是工作之外难得的一副面孔。
“换个人?”傅言归重复一遍,等着任意继续往下说。
任意打了一记直球:“不换。”
然后又重复:“好不容易来了……不换。”
傅言归闻言微怔,他很少有这种表情,大概没想到任意这么说话,一时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继而又想起那次在船上,任意跟陆未晞说的那些话。
任意在万般无奈之下,把他搬出来,说自己是“跟着傅言归来的”。
他靠自己摆脱纠缠不成,于是寄希望于那一点几乎不存在的庇护,孤身一人,忍着病痛折磨,嘴里说着壮胆的话,心里在想什么呢。
车厢内沉默下来。傅言归换了个话题:“为什么没要?”
任意:“什么?”
傅言归:“第四区给的药。”
任意:“……没钱。”
傅言归:“……”
话题继续不下去,傅言归莫名有些气短。
最后还是靠任意找话说。他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形兰的闲话,有些难过,试探着问傅言归:“梁家不喜欢形兰吗?”
傅言归沉默了一瞬,说:“他日子不太好过。”
“那……梁都不管吗?”
“这种家族,这种情况,梁都并非事事都能看得见。就算看得见,也未必插得上手。”
梁家和傅家不同,傅言归本身已经是当家人,没人管得了,他也没有太亲近的长辈,无人在亲情和伦理上束缚他。梁都虽是长子,但并未完全接手梁家,他父母正值壮年,掌控着梁家及所属产业大小事务,这种情况下,梁都必然是要受家族长辈掣肘的。
刚才他们离开,梁都带着形兰送他们走出大厅。形兰被梁母叫走好一会儿,谈了什么不知道,但大抵不是什么好话,因为形兰看起来笑得很勉强,样子有点苍白,走路也刻意控制了姿态。
他们一路往外走,不时有人把目光落到形兰那条跛了的腿上。这些任意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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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松开枷锁,他必会冲天而起,再俯冲而下,每个伤害过他的人,都会被他啄瞎。
第37章 就打断骨头在一起
两人回到家,时间有些晚了,楼里静悄悄的。任意跟在傅言归后面,听着对方沉稳规律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敲在自己心上。
傅言归在卧室门前停下脚步,任意也停下,小声说“晚安”。
傅言归看着他,没说话,也没有要进门的意思。任意有些局促,往自己房门口望了望,又说:“晚安。”
“嗯。”傅言归胸腔震动,简单的单音节让人无法探知喜怒。
走廊尽头的维克多滑动着滚轮过来,和地板摩擦,发出很轻的嘶嘶声,在阒然的夜里存在感很强。
任意转过身,和维克多打招呼:“维——”
一句话没说完,手腕一紧,被拽进卧室里。
随后房门传来“砰”一声响。维克多的电子眼瞪成正圆,闪了闪,动作没停,从傅言归门前划了个圈,又滑回去了。
卧室内,任意被抵在门上,傅言归像一座山覆过来。他抬手撕了颈后的抑制贴,灼热呛人的信息素霎时弥漫开来。
信息素可以释放出明确的情绪信号,开心、愤怒或者焦虑,都可以感受得到。傅言归的信息素来得太快太突然,任意现在的腺体无法承受高阶信息素的侵袭,一时之间适应不了,眩晕了几秒钟,才慢慢稳定下来。
随后便发现那灼热山火缓和下来,在四周缓缓流淌,没有不开心,但隐隐带着霸占欲。
“和维克多有什么可说的?”
傅言归的五官逼近,几乎贴在任意脸上,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酒香,每句话都让人发烫。
“它很好……”任意说。
“一个AI,也值得你每天打招呼。”
任意不知道傅言归为什么突然纠缠于维克多的问题,但维克多被这样说,他有点不太舒服,轻声反驳道:“是朋友。”
傅言归不明显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笑这个答案,还是笑任意幼稚。
任意感受到空间内的信息素热度不断攀升,这里面传达的情绪愈加明确,傅言归想要干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他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问:“做吗?”
傅言归自上而下看着他,绯色的脸,红的唇,说话的时候一颗小小的唇珠起伏着,不明显,但让人看得口干舌燥。
“自己脱。”傅言归盯住任意的唇,下着命令,“抑制贴。”
任意稳了稳呼吸,抬手将自己的抑制贴撕掉,淡淡的桂花香散开,被山火一冲,几乎闻不到。他又开始解衬衣扣子,银质的圆形钉扣精致昂贵,被细长手指一颗颗解开,露出莹白的肩和锁骨。
在傅言归注视下脱衣服有种难言的羞赧和不安,任意抿着唇,将衬衣完全脱下来扔到地上。他感觉时间被拉得很长,空气越来越烫,全身也跟着烫。然后又在这种热烫中去脱裤子。
皮带解开,裤子不用扯就落下来,堆到脚踝处。
任意停下来,垂手站着。傅言归还不满意,视线往下扫,沉声说:“还有。”
任意抬眼短促地看了一眼傅言归,听话地将白色内裤也脱了下来。
前面是傅言归滚烫的气息,后背紧贴着冰冷坚硬的木门,任意觉得身体里一股交织的冲动在流淌。他很温顺地听傅言归的指令,小心翼翼观察着对方的情绪,心底深处生出一种隐秘的期待——自重遇以来,他们每次性…爱都充斥着暴力和发泄,没一点温存可言。傅言归从不会像今天这样,这么有耐心地和他厮磨。
这点微不足道的温柔突然给了任意勇气。
傅言归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他在强忍。任意的动作、表情,以及全身上下都在给出“予取予求”的讯号。两人在任意的13岁初遇,18岁在一起,20岁分开,25岁重遇,傅言归不得不承认,每一个阶段的任意,都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每一个阶段,傅言归都从未想过真正放手。
——如果爱,就在一起,如果恨,就打断骨头在一起。
傅言归的不动声色一点点消耗殆尽。他微微蹲下,用膝盖将任意的两条腿分开,手臂穿过对方腿根,将人整个托起来。
任意小声惊呼,两只手本能地搂紧傅言归脖子。后背被密密实实压在门上,凸起的脊骨被门板硌得有点疼。傅言归单手托住他,另一只手去拉拉链,他早就硬了,硕大的东西弹出来,顶住任意股缝,蓄势待发。
这个姿势很没有安全感,任意双腿被打开,整个人悬在半空中,除了压在他身前的傅言归,没有东西可依靠。他紧紧闭着眼,屏住呼吸,等待进入前的那阵剧痛。
然而剧痛始终没来。傅言归的吻落下来的时候,任意控制不住地战栗—他们很少亲吻,偶尔傅言归肯亲他,也像是撕咬猎物般,带着很多脾气。
但这次没有。那吻只是带着欲望,也只是欲望而已。
傅言归只有一只手托着他,另一只手从大腿根慢慢移动,摸到那一点臀肉。任意真的很瘦,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穿着衣服的时候不显,脱光了就原形毕露。
他的肌肤在战栗中起了一身小疙瘩,感受着傅言归的掌心一路抚过那一粒粒小小的凸起,再往里,然后停在某处地方。先是一根手指进去,继而是第二根,第三根。
任意耳根热得要命,他紧紧抱住傅言归,不敢看他,也不敢发出羞耻的声音。他甚至不敢动,怕惊醒这一场好梦。
手指退出去,继而换成别的,一点点挤进来。
傅言归插到底的时候,发觉肩膀处的布料湿了。他一直穿得完好,只除了裤链是拉开的。这在性爱中其实依然代表着不平等,但这对任意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时光了。他伏在傅言归肩上,控制不住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