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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刀(83)

作者:青山荒冢 时间:2022-12-12 10:28 标签:权谋 武侠

  可惜没多久,东海战事又起,秦鹤白带着他匆忙赶回,那一次战事太急,连他也上了战场,要不是秦鹤白相救,恐怕就被砍成肉泥了。
  从那以后,他的任务除了读书之外,又多了习武。
  北侠秦鹤白的锁龙枪出神入化,他对周慎不藏私,连斩龙三段杀也倾力教导,可惜他天生对兵器不来兴趣,虽然能死记硬背地记住他三十六路枪法,上了手却还不如拿烧火棍好使。
  无奈之下,秦鹤白只好弃了兵器,教他一遍遍地夯实基础,又托江湖上的好友搜罗拳脚功夫,结果那边还没回信,阮清行就派人送来了“奔雷掌”和“乱雨棋”的秘籍。
  秦鹤白于此道不擅长,只好把秘籍丢给他自己钻研,有不懂的地方就写信去问阮清行。
  这么折腾了一年,又时不时上战场练练手,秦鹤白终于觉得他能勉强自保了,就按照周溪的意思把他送出军营,一路北上,在清雪村暂住。
  也不知道秦鹤白是怎么找到这样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安宁得不可思议,他拿着钥匙找到了那间谨行居,推开卧房门之后,看到了满满一架子的书。
  正是当初阮清行写下的书籍,只是因为这一年战事他没机会去读,没想到秦鹤白不知何时搜罗完毕,特意派人放在了这里。
  上面还有一张字条:“贺阿慎十四生辰,秦云飞字。”
  搬进谨行居的第一天,周慎抱着书架哭成了花猫。
  春去秋来,他独自在这里待了五年,长成了十九岁的少年郎,沉稳了许多。
  这一年北蛮战事又起,秦鹤白和周溪从东海赶了回来,又投身到力抗北蛮的事务中。周慎听得前线情况还好,就没有去打扰他们,结果才听闻战事告一段落,秦鹤白就带着周溪来了。
  兄弟见面,喜不自胜,周慎抱着周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回头就看见秦鹤白站在树下,笑意温暖如骄阳。
  好不容易把周溪赶去休息,他走到秦鹤白面前,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们下盘棋吧?”
  秦鹤白笑着说:“我能在这里留三天,交给你安排。”
  第一天他们下了九盘棋,四胜四负一平。
  第二天他们打了一架,秦鹤白的锁龙枪稳占上风,他的奔雷掌却也有进境。
  第三天他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酒菜,周溪喝了一杯就倒,秦鹤白面无表情地吃完全桌,挺着肚子长叹一声:“阿慎,你以后还是别做饭了,容易出人命。”
  周慎问他为什么,秦鹤白想了想,道:“太好吃了,一吃停不下来,不吃就得饿死。”
  当天夜里,秦鹤白和周溪就走了,而正逢秋试将至,周慎也收拾了东西上京赴考。
  第一场刚考完,他就接到了阮清行私信,请他过府一叙。
  等周慎过去之后,阮清行开门见山,告诉了他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秦鹤白有不臣之心,他虽没想过叛国,却对帝王不敬,有弄权之嫌。
  周慎心想,秦鹤白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左右不会祸国殃民,关我什么事?
  第二件事,周晔不是自杀的,而是死于秦鹤白之手。
  周慎手里的茶杯砸碎在地。
  阮清行道:“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你兄长。”
  周慎去了信,忐忑不安地等了几日,没等到回信,却是周溪亲自回来了。
  他风尘仆仆,见面第一句话就问:“谁告诉你的?”
  见到这样的周溪,周慎心里一沉,他太了解兄长,如果只是谎言,周溪根本不必如此紧张。
  于是他问:“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告诉我,为什么?”
  事实一如他当年的猜测,他爹那样一个没什么高尚情操的男人,怎么会舍了小家顾大家,正因如此,为了实行计划,秦鹤白亲手割了他爹的头颅。
  当年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周溪是亲眼看着的。
  只是他的性格不似周晔,从小饱读诗书的周溪更明白什么是小我大我,虽然情感上不能接受,理智却强迫他理解。
  这么多年,周溪跟在秦鹤白身边南征北战,秦鹤白也有意通过对他的照顾弥补这件事情,于是周溪从芥蒂到消弭,没有向周慎说出真相。
  听周溪说完后,周慎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口血差点吐了出来,生生咽回去,问他:“你知道娘是怎么死的吗?”
  周溪满肚子的话一噎,周慎道:“也是,那个时候你都不在……我告诉你,娘是病死的,知道爹的消息后她就倒了下去,再也没站起来。”
  顿了顿,他看着脸色惨白的周溪:“你离家那么多年,还记不记得娘有多么漂亮?可她那样一个美人,在两个月里变成了皮包骨头,咽气的时候我抱着她都觉得咯。”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周溪在后面终于开了口:“你有资格怪我,也有资格恨将军,但是这些年来他对你的好,不是假的。”
  周慎道:“我现在倒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第66章 番外二(中)•天意从来高难问
  有的事情,理智上可以理解,情感上不能接受。
  周慎比谁都有资格去恨秦鹤白,也知道自己不能恨秦鹤白。
  为国为民,他有大义;于兄于己,他有大恩。不管这些恩义出于什么初衷,可正如周溪所说,他比谁都明白秦鹤白的心意不是假的。
  周慎觉得自己这些年活得就像个笑话,他提了一壶酒在护城河边从黄昏喝到天亮,露水打湿了衣发,才摇摇晃晃地往屋里走,翻出父母灵位对着跪了半天,然后出了门。
  三天以后,周慎拜入阮清行座下成了其关门弟子,南儒亲自出手抹灭了他前尘过往,从此改姓了阮。
  行拜师礼的那天,阮慎跟在阮清行身边见了不少人,士农工商不一而足,却皆是一方人物。可是这些人大多数都满脸谄媚,张嘴舌灿莲花,说出的话却还不如狗屁。
  他看得厌倦,阮清行借着喝茶的功夫悄然说了一句:“觉得很烦?”
  不等他回到,阮清行放下了杯子:“我也觉得烦,但你要习惯。”
  “为什么?”
  阮清行道:“因为我老了,总有一天你要成为我,帮我看着这些人和事。”
  这句话里透露了太多,阮清行门下弟子不少,他资历最浅,可听阮清行的话却像是不仅要教他武艺学问,还要传下更多的东西。
  阮慎有心问个明白,却被突然闯入院子的骏马惊住了。
  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个人,藏青衣袍,红缨长枪,正是本该驻守在北疆的秦鹤白。他一身风尘,眼下也是疲惫青黑,见了满院子的人也只是一扫而过,最终落在他和阮清行身上,拱手道:“阮相,云飞有些话想借您这位弟子一谈,不知可否……”
  阮清行没等他说完,便将阮慎往前面一推,笑道:“看秦将军的模样应是有急事,老朽自然没有阻挠的道理……不过,将军未经传召便私自回京,不知陛下那里该如何交代呢?”
  后半句他压低了声音,阮慎脸色一变,秦鹤白却跟没事人一样恍若未闻,抓紧他的手就往外走。
  阮慎都没来得及说句整话,就被他一把拽上了马背,狠狠一抽鞭子,纵马狂奔到了护城河边。
  河边草木都已枯黄零落,显出了秋风瑟瑟的凉意。过了河就是出京的道,阮慎见秦鹤白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肘子撞向他胸膛,果不其然被挡住,然而他另一掌却聚力拍在了马背上,马儿吃痛之下发起疯来,差点把两人都甩飞出去,趁此机会阮慎翻身下了马,冷冷看着秦鹤白;“你要做什么?”
  秦鹤白冷静下来,仔细看着阮慎。
  不到一月,眼前的人就变了番模样,总是穿戴不大规矩的衣服如今整整齐齐,还换成了他最不喜欢的文士长衫,头发也高高束起,跟之前那个一点就炸的皮小子模样迥然不同,有了读书人的风范。
  尤其是一张脸上褪去了嬉笑怒骂,虽然还没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却也让他捉摸不透了。
  原本一肚子的话不知怎么就说不出来了,秦鹤白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兄长让我来接你回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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