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中(84)
陈子轻听得耳朵疼,干脆说她湿的那点稻子,他会给她补上。
二婶以往是会假假地推脱一番就收下,现在却不肯要,叫他护着自家的东西,别总往外散。
……
陈子轻还是给二婶送了半袋稻。
先前绞稻机下乡搅稻,绞一旦稻才三块钱,村里只有二婶舍不得掏钱,她家那么多的稻子,硬是靠她跟丈夫用双手抓着稻子在木板上摔打出来的。
湿的稻子要是不补上,她十年后想起来,都能在半夜气醒,跑到闺女的房间一通叫骂。
陈子轻脱掉胶靴放在屋檐下,他坐在干燥的地上院里的果树在风雨里飘摇。
这场雨总算是下来了。
不知道梁津川在小屋里做什么,下雨了,他腿上的切口疼不疼。
陈子轻这个念头一起就忍不住去偷看,小屋的门是掩着的,梁津川躺在床上睡着了。
桌上有摊开的课本和习题册,是英语。
陈子轻走到桌边检查梁津川的课业,没有错的地方,都是对的。梁津川的字很好看,无论是中文,英文,还是算式数字。
这么一手瘦金体,怎么会不好看呢。
陈子轻很想问梁津川的瘦金体是在哪学的,什么样的条件能让他写出这么老练如艺术品的瘦金体。
算了,别想字体了,也别在村里打听了。
陈子轻努力收回没来由地非要关注的地方。他转过脸去看床上的男孩。如果不出意外落下残疾,男孩将来是能走出大山去外面闯荡的。
残疾了也有可能,活着就有可能。
梁津川是主角了,他的未来会是敞亮的,新梗概的后续走向可能是,穷小子发家史。
九零年代发家致富的机遇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陈子轻想到了苍蝇柜里的那头猪,可惜找不到正当的时机拿出来卖,不然就能卖不少钱。他叹着气走出小屋。
手头很紧。
没有赚钱的地方,只能拿死工资。
好在梁津川的腿没有医药开支,否则他这个嫂子真的要愁死。
陈子轻坐回屋檐下看雨,他要先搞定村里的几大重怨气户,平安度过明年夏至的某个时辰完成主线任务,再做标注任务,等支线任务二。
标注任务不好做,他得住楼房,开汽车,以及,嫁给有钱人。
小腿残缺的梁津川在他脑中浮现出来,他抿了抿嘴,鞋底蹭着一点土颗粒。
给梁津川一双假肢,他的人生一定会天翻地覆。
陈子轻撑着下巴想,梁津川你等着,我会送你假肢的。
.
村里好多八卦,从早听到晚不带重复的。一般都是以“我跟你说”“听说了吗”“那谁啊”开头。
陈子轻有意无意地搜罗到了一些,后面能不能用上再说。
二婶的怨气消下去了,第一波完成一半,剩下一半是梁铮,他还在外地做活。
陈子轻打算先做个怨气中等的,他刚选好目标,梁津川就发烧了。
不清楚是不是那场雨引发的。
梁津川不是发的高烧,是低烧,持续了好几天都不退,陈子轻想给他物理降温,却无计可施。
“你不让我碰,梁铮又没回来。”陈子轻在床边来回走动,跟接生的丈夫似的,“我找三叔四叔给你擦身子可以不。”
他忧心忡忡:“或者我去叫宁大夫,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这么硬撑着,会出毛病的。”
梁津川闭着眼,让他滚。
“你别总是让我滚啊。”陈子轻嘀咕,“我哪回真的滚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可能按你说的做……”
他对上男孩因为不舒服发红的眼睛,咽下后面的话走了。
.
梁津川烧退了,陈子轻烧起来了。
陈子轻是高烧,身子一阵阵的发冷,他大夏天的盖着厚棉被还觉得冷,一个劲地打哆嗦。
这不行,他每天大早上都要去塘边挑水完成日常任务,去一趟得穿过三条田埂,来回就是六条。
烧不退,他挑不动水。
陈子轻想用积分买最高效的退烧药。
系统:“没有。”
陈子轻充满质疑:“退烧药又不是多稀有的药,怎么可能没有。”
系统:“正因为不稀有,我司才不对宿主出售。”
似乎有点道理。
陈子轻打开窗户趴在窗边,他见到个小孩,赶紧捂嘴躲到墙边,让小孩走开点,别被他传染了。
小孩好奇地垫着脚扒窗户。
没有糖吃,也没有人陪他玩,他无聊地滚着弹珠玩去了。
陈子轻等来从院里出来扫门口的梁云,让她帮自己去卫生所叫宁向致。
冷战中的宁向致带药箱上门,他公式化地给陈子轻量体温。
量到近40度。
宁向致让陈子轻趴着,他从药箱里拿出专用棉布擦擦手:“我现在要在你屁股上打退烧针。”
陈子轻拽着裤腰带:“我不打,我不要在屁股上打针,你趁机占我便宜。”
宁向致的心思被戳破也不尴尬:“退烧针都在屁股上打。”
陈子轻说:“胳膊上不也行吗?”
“屁股上的肌肉多,一针下去,药吸收得快。”宁向致不快不慢地提醒他把裤子扒下来点,自己要给他擦酒精。
陈子轻烧起皮的嘴唇抖动,他这身体的屁股是个白馒头,还是发酵得非常到位,刚出锅的那种白馒头,稍微掐一下就会深陷进去。
既有弹性,又很饱满绵软。
宁向致在卫生所就常常偷看他的屁股,最近冷战不但没减少次数,偷看的频率更高了。
显然已经到了欲火焚身的临界点。
他脱了裤子,宁向致还能找到打针的地方?真的不会把针打他自己的大腿上?
屋里就他们两个人,不对,两根干柴,宁向致见了没阻碍物的馒头屁股,连人都不做了,还会做医德高尚的大夫?做梦吧就。
陈子轻的脑细胞一活跃,人就更迷糊了,我这副身体怕打针吗?
【你怕打针】
陈子轻吃力地坐起来,他跌跌撞撞地走进小屋,抱着胳膊一副瑟瑟发抖的死样:“津川,我不想打针,我害怕。”
梁津川尚未开口,宁向致就带着药箱走了进来。
……
陈子轻烧得太厉害,退烧针还是要打。
在屁股上打。
不过在场的人多了一个,就在旁边坐着,宁向致不敢乱来,他只能竭力压下躁动走流程。
陈子轻趴在床上,屁股要被注射的地方擦了酒精凉丝丝的,他的脸歪在外沿,颧骨跟眼周烧得通红,鼻子嘴巴里都往外喷着火烧的呼吸。
“南星,以防你乱动,我必须锢着你。”宁向致握住陈子轻的腰,他肤色是白的,却比不上被他握着的那一小片皮肉。
梁津川眯了下眼睛。
袖子上忽然多了一股扯力,他垂眸,趴着的人拉着他的袖子,挡在自己的眼睛上面。
宁向致正要进针,嫂子信任依赖小叔子的画面冲进他眼里,他这个健全英俊的暧昧对象成了个摆设,气得他后槽牙咬紧,面上挤出温和的笑容:“津川,你嫂子这是在干什么,打个针而已,怎么比抱在怀里不会走路的小娃娃还怕。”
梁津川一般是不回应的,此刻,他破天荒地出声:“谁知道,大概是发,”
舌尖抵着牙齿,将后面那个有违理智的,“S”开头的字换掉。
他淡语:“矫情吧。”
用他袖子挡眼睛的人怕打针怕得直抖,瓮声瓮气地说:“我不矫情……”
梁津川冷笑,是,你不矫情,你发骚。
第160章 寡夫门前是非多
陈子轻发着高烧,浑身哪儿都是滚烫的,像要冒烟。
可针头是冰凉的。
当针头戳进去屁股肉的那一刻,陈子轻反射性地抽搐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药水被一点点注入血液里。
大概是原主自身的影响残留,陈子轻真有种紧张恐慌到发抖的感觉。
怕打针嘛,只抖哪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