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中(109)
“说的哑语?”梁津川腰背弯下来的弧度变大变深,唇瓣虚虚碰到他的耳廓,张合间仿佛能含住他的小绒毛。
陈子轻乱七八糟地抹了抹脸,他放下手,破罐子破摔地说:“放屁股里。”
梁津川暗沉的目光里,他把下唇咬出很深的牙印,湿漉漉的发丝黏着额头,鼻尖上渗着细小汗珠,日光一照,闪闪发光。
不问了,再问下去,那就真是两败俱伤。
他直起身,让自己远离不断引诱他下地狱的味道。
陈子轻勉强攥着支离破碎的意识:“你还我吧,我都告诉你这是放哪的了,你还一直拿在手上,一直捏着玩着,不嫌脏啊。”
梁津川说:“是脏。”
字里行间充斥着强烈的厌恶与排斥。
陈子轻听他这么嫌弃,不自觉地囔了一句:“我有定期清洗的。”又是打肥皂,又是拿小刷子刷,维护得很仔细也很干净。
梁津川心头痒得很,他恶意地策划并欣赏了一番眼前人如何遭受折磨。
报复完了,梁津川摊开手心。
陈子轻立刻伸手抓走失而复得的小珍宝,紧紧攥在手里,让它的振动缓解自己的煎熬。
“你等我,我很快,”陈子轻不保证,他改了口,“我尽快回来。”
他往上朝林子里踉跄着跑几步,即便已经迫在眉睫泛滥不堪,却还是不放心地扭头叮嘱:“别乱跑,就在原地等我,要是遇到哪个路过,你不要理,你等我就好了,布袋你看好了,钱在里头呢。”
梁津川背身,手指扣动车铃铛:“不是去撒尿?”
“尿,尿好了。”陈子轻差点被草藤绊倒,他把脚从草藤里拿出来,语无伦次地说,“我弄一下,我不弄不行,你是大人了,你懂的,那次你当着我的面都没停下来,这事要是不弄完,做什么事都会想着,很难受很要命。”
梁津川嘲讽:“嫂子这么饥渴,不管是不是在外面,是不是在去县里的路上,不怕被人看见?”
陈子轻侥幸地说:“不会有人看见的。”
梁津川呵笑,那我不是人,我看了那么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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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的蝉鸣声非常聒噪,吵得人心烦意乱,想挥杆子把蝉都打下来。
本该是阴天,一点招呼不打就放晴了。阳光透过枝杈叶缝洒落,树影光影都斑驳零碎,一片杂乱野蛮生长的绿意中有抹白。
晃眼,发光,白得发腻。
梁津川站在高耸茂密的树丛一处,没有表情地看着。
茅草有人高,随着热风飘动,毛絮在冒火星的空气里飞舞。
夏天的气味浓而滚烫。
梁津川闭眼感受夏溺,他喜欢吃馒头外面那层皮,不喜欢吃馒头肉,从小就是如此。
馒头肉干巴巴的噎嗓子,没有馒头皮软香入口含一会就化。
所以他不吃。
他从没想过,未来有天他会对馒头产生偏执,疯魔病态,神仙难救。
那白犹如刚出锅的馒头,带着烫手的水蒸气。
面发得恰到好处,蒸的时间跟火候都刚刚好,馒头白又圆,按下去就能弹回来,揉一把,触感黏在指尖。
看着软,吃着会更软。
他吃过了。
梁津川背靠树干,牙关咬合着发出回味的咀嚼声响,口中的分泌物增多,他干渴无望。
蹲在杂草里的人爱玩又弱逼,十分钟到顶。
那个时间,他还没真正开始。他们不能一起抵达人间快乐之巅。
除非他人为干涉。
但他现在没办法那么做,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通过别的途径大幅度压缩自己的长欲。
梁津川在树丛里走动,草枝土渣被他碾过带出响动都被蝉鸣覆盖,包括杂草里的人仗着四下无人的大喘。
草太深了,梁津川无声无息地站在后面,从晃动的草间盯着伏抖的白,他衣裤色调寡淡朴素,猛一看会被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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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感觉背后老有草戳他屁股,他一次次地腾出手拨开。
风吹的。
不凉快就算了,还这么大,一阵阵的,草跟树都被吹得沙沙作响。
草又戳上来了。
这次很不巧地戳到他屁股缝里了。他挪着换了个位置。
蝉叫个不停,风吹个不停,草戳个没完。
陈子轻身上的汗滴滴答答,身体里的水滴滴答答。
太热了,不直晒都能被热气卷进蒸笼里。
不多时,陈子轻完事了,他擦擦屁股拉着裤子站起来,转身往回走,嘴里嘀嘀咕咕:“还好没有蛇。”
陈子轻环顾四周,荒山野岭的,有种藏着什么野兽的错觉,他没有多待。
……
梁津川目睹满面春景的人,找他去了。
他不急着回去,也不在意暴露,他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瘦高身影从深草里走出,缓慢地调动着假肢蹲下来。
“津川?”
回去的人没在车边看到他,在叫他了。
梁津川忍到发红的眼在地上扫动,他捡起一根根,一片片脏了的草,拢在干燥修长的指间,握住自己。
“津川?津川?津川?”
少年单膝跪地,冷傲卑微的脊骨深深地弓了下去。
“津川!”
日光将他的发顶笼成淡金,他紧闭眼,抿直唇,面孔呈现出脆弱又狠戾的情绪,两者交错着割裂着,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津川——津川——”
梁津川在一声声的呼唤中迎来赛场高潮,他漫不经心地捋起微潮的额发,沿着那人走过的路向路口走去。
被抓住重擦过的那些草叶,皱巴巴地躺在杂草里。
稀薄且少的星星点点浑浊被大量浓稠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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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没其他人经过。
一人一车都在路边瘫着,陈子轻见到梁津川拎着装钱的布袋子从一个方向出来,他没问干什么去了。
人有三急,梁津川早上喝了两碗稀饭,出门前好像没上茅房,该尿了。
陈子轻腿软,一时半会骑不了自行车,他想缓会儿。
偏偏梁津川催他赶路,他欲哭无泪地爬上自行车,两条软绵绵的腿往脚踏板上放,放了好几次才放上去。
大腿根都是酥麻的,怎么赶路。
陈子轻可怜兮兮地踩脚踏板:“我们没必要这么赶,去晚了又不是不让存钱。”
身后没有响动。
陈子轻看看屈起来搁在车杆两侧的长腿:“你要不要把假肢拿下来晾会儿透透气?”
梁津川眼半阖,嗓音低懒:“我很困,别吵我好吗,嫂子。”
陈子轻说:“你困就找个地方睡会啊,要不是你催催催,现在我歇着,你睡着,我们双方都好。”
梁津川不冷不热地拎出更完善的态度:“不如掉头,你回去歇着,我回去睡?”
陈子轻:“……”
“我还不是怕你坐在后面打盹不安全。”陈子轻在山路上吹着风骑车,“你又不抱着我。”
话音刚落,腰上就多了一双手。
明明是夏天,明明隔着布料,陈子轻却仿佛光着身子被巨大的蛇尾缠上,滑腻阴冷的触感裹挟着无处可逃的禁锢让他汗毛倒竖。
自行车在路上歪歪扭扭成了蛇的形状,车头扎进矮树丛里。
陈子轻惊魂未定,他拨开还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你别抱着我啦。”
梁津川扫了眼手上被触碰的皮肉,嗤嗤地笑起来:“一会要,一会又不要。”
他倾身,气息擦过身前人的后颈:“矫情。”
陈子轻耳朵痒,他扳过车头骑到路上,喊出的全名里透出他的不满:“梁津川,你不是第一次这么说过我了啊,别怪我没
提醒你啊,你多说几次,我一个不矫情的人都要矫情给你看了……”
梁津川双手撑在后面,他不听风不看云,只听碎碎念,看骑车的人被风勾勒出的一把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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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卖力骑车,他热昏头,汗如雨下,裸露在外的每寸皮肤都红彤彤的,到河边过桥的时候没有停,吊着一口气往县里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