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中(465)
到后来,林疵十八岁成人礼,冯姜河忽然发现小孩长成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少年人,他想把自己给少年,好让对方满足对性的好奇,别像同龄人那般乱来。
但他脏了,他只偷亲了少年一下。
少年不知道。
至今都不知道。
冯姜河希望林疵没有富家子弟的恶习,希望他能遇到心爱的人,拥有一份不掺杂利益消遣的感情,不曾想他和他父亲一样风流,床伴换得勤,逍遥自在。
骨子里改不掉的,基因遗传。
冯姜河好奇他看着长大的林疵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现在他看到了。
就是正常人喜欢人的样子。
冯姜河很用力地捋几下发丝,指节泛白发冷,他把自己遇上的实情说出来,已经不再是少年的林家大公子会不会体谅他理解他,并且站出来护他?
林疵和他背后的林家即便都搭上,能不能护得住?
还是不说了。
林家大公子99%的可能选择明哲保身,如果将来有机会,再把隐秘揭给他看。
冯姜河在沙发上昏昏入睡。
林疵上楼,在他旁边坐下来,听他说:“林疵,你喜欢加蓝小师父,就该改变你的生活。”
“床伴跟情感经历不是一码事。”林疵不置可否。
冯姜河轻笑:“但你脏啊。”
林疵的脸色剧烈一变。
冯姜河被他周身散发的戾气击伤,没睁眼地说:“我也脏,我更脏,我脏透了,你喜欢的人不是我这样,不会和你脏到一块儿去,小师父多干净。”
林疵敛了敛情绪:“是干净。”
冯姜河说:“所以你要是想得到他的在意,就把自己混乱的私生活洗一洗。”
林疵头一回尝试着审视他成年后肆意快活的那些年,品出了那么点后悔的味道,他的眼里出现了对应的晦涩:“过去的已经是定局。”
冯姜河睁开眼,他被厄运缠身,事业生活和健康都受到重击,从天堂跌进地狱依然充满希望:“还有现在跟将来不是吗。”
林疵无奈:“他对我不是不讨厌不喜欢,他讨厌抵触我。”
“起码有反应。”冯姜河像一个长者,在引导迷途的小辈,“爱和恨,情和仇,向来是一起的。”
林疵一愣,有道理。
被厌恶也不错,起码得到了他的注意,牵动了他的心思。
冯姜河没错过林疵的反应:“小疵。”他叫出很长时间没再叫过的称呼,“希望你永远都能得偿所愿。”
林疵听到这称呼,记起冯姜河跟他父亲的过往,他没当场戏谑:“这话等我生日的时候再说。”
冯姜河笑笑:“行。”
“惯常现象是得到了就索然无味,我感觉我这次摊上的是个意外。”林疵隔着衬衫布料摩挲小臂上的经文,“我好像越来越能体会到人活一瞬间。”
“像他和我对视的那一瞬间,我就收获到了第一次做爱的酥麻。”
林疵看向疑似走神的男人:“姜河,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冯姜河不信。
因为他不信人有来生,没来生,又怎么会有前世,他信人只有一世,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与其说是他相信,不如说是他希望。
林疵挑唇:“我信。”
他对小和尚没来由的亲近,一眼心动,小和尚对他的胎记一眼憎恶。
感情有那么多种,除了爱,还会有别的羁绊。既然存在,就说明本来有它的位置。
“小疵,多亏你把岳老板介绍给我。”冯姜河难掩感激。
林疵的视线投向楼下,在找小和尚的身影,发现他跟自己的好兄弟坐在一起,脑袋挨得很近,顿生不悦。
冯姜河喊他:“小疵?”
林疵敷衍道:“嗯,能解决你的麻烦就行。”
.
晚上,张助理拎着换洗衣物向楼下走去,他准备拿去干洗。楼梯悠长,木底的拖鞋走在上面,发出哒啦哒啦的声响。
“哒啦!哒啦……”
走着走着,张助理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他静静地站在楼梯上。
在这静谧的楼梯上,张助理有种很奇怪的错觉,似乎他的脚还没踩下,脚还在空中,楼梯“哒啦”的脚步声,就已经响了起来。
“难道……楼梯上还有别人?”
张助理缓慢转身,身后是一层层的楼梯台阶——没有人。
楼梯上静悄悄的,张助理再次试探性地抬起了脚,却没有落下。
“哒啦!”
果然,一个脚步声蓦然响起。
并不是张助理的,因为他的脚还悬在空中。
心中已满是恐惧的张助理,正在犹豫要不要落下这一脚的时候……
“哗啦啦……”
身后的楼梯忽然出现了类似水流的声音,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张助理猛地转头,接着他就毛骨悚然地看见,大片大片红色的血液,如瀑布般,从楼梯的尽头倾斜而下。
“轰隆隆!”
汹涌的血色波涛,瞬间便将张助理给淹没了,他凄厉地惨叫着被血液卷了下去。
这响动引来其他人,陈子轻被岳起沉抓着,不让他下楼。
他在二楼目睹冯姜河跟周金把张助理扶起来,张助理神志不清地说看到了很多血,楼梯上都是血。
周金扇了失心疯的张助理一巴掌:“别鬼叫,楼梯上什么都没有。”
张助理颤抖着看去,没见到血迹。
“回房里休息吧。”冯姜河脸色苍白地安抚他。
.
张助理撞邪了还是继续留在别墅,这肯定不是他第一次遇到灵异事件了,他坐在桌前擦一块佛牌。
这是他求来的,驱邪的东西。
陈子轻给他一杯水:“张施主,你不怕吗?”
张助理把佛牌戴回脖子里:“怕啊,谁会不怕,又不是狐仙,有九条命。”
陈子轻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那你不辞掉这份工作,待在这里干什么?”
张助理抹了抹脸:“冯老师在我要把自己卖了的时候借我钱让我妈做手术,还把我带在身边,给我工作,我怎么能在他有困难的时候走人。”
陈子轻眨眼,原来不是老板给得特别多,富贵险中求啊。
“那周施主?”
张助理说:“冯老师刚出道就是周姐带了,十几年的感情,跟亲姐弟没什么区别。”
陈子轻“哦”了一声,他又误会了,把人想坏了。
他反省。
娱乐圈也有真情真爱,无论是同事情分,友情,还是什么情。
陈子轻算算时间,十五天剩下不到一半了。
始终让他感应不到的阴气和招不出来的冤魂,该陆续登场了吧。
再不登场,都要被岳起沉吃没了。
陈子轻转而摇摇头,岳起沉要见死不救,那就不会全吃掉,会留的,他说了最后一天不吃。
.
四楼,工作室的门紧紧地反锁着,没光透进来,幽暗的房间内,古老的胶片唱机幽幽地转着,播放着中世纪的舞曲。
也许是唱片的年头太久了,黄铜的喇叭里传出的音乐早已走调,呜呜咽咽,不断有奇怪的噪音传出。
而工作室的主人像是根本没有察觉般,身体依旧随着舞曲,快乐地扭动着。
房间里唯一的聚光灯正好打在一张长桌上,桌边的人在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漆黑人影。
“LoveinParis,themoonlightison……”
变调的舞曲还在演奏,冯姜河握笔的手也更加得兴奋,在桌上的画纸上疯狂挥笔。
接着一张张笔触狂野,面目扭曲的人像便出现在了纸上,每画完一张,冯姜河都会自恋般地欣赏很久,而后满足地贴在墙上,再画下一张。
冯姜河一边画,身体一边有节奏的晃动,音乐也逐渐进入了高潮。他落笔的速度更快更加疯狂,画中的人脸也更加的扭曲和狰狞。
“……heartislikeadem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