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中(442)
岳起沉十分冷酷无情:“不可以。”
陈子轻眼巴巴地仰望他。
这死亡角度,僵尸都不难看。但美色不能让这一刻的他凉快,他身上都是汗。
……
到底还是吃了雪糕,僵尸买的。
陈子轻吃完意犹未尽,他的余光瞟到什么:“岳施主,那个小偷把一个施主的手机偷走了!”
岳起沉拉住要跑过去的小和尚:“知道我为什么永生吗?”
也不见僵尸用了多大劲,陈子轻怎么都挣不开。
岳起沉说:“因为不管闲事。”
陈子轻反驳:“难道不是因为,你是僵尸?”
“你松开我。”他焦急地说,“晚了就追不上小偷拿回手机了。”
岳起沉偏头:“小师父,我不敢直视你,怕你身上的佛光把我眼睛亮瞎。”
陈子轻:“……”
完了完了,小偷早跑没影了,他这会去追已经没了必要。
而且,手机的主人也走了。
陈子轻气馁地蹲了回去,他受原主这个出家人身体的细微影响,看到了那种事,就忍不住地想要管一管。
看不到便无所谓,他不会有事没事去想这些自我消耗,给自己增添烦恼。
岳起沉不轻不重地踢了踢他的脚:“我妨碍圣僧吐舍利子了?”
陈子轻不理他的嘲讽。
“出来玩,摆着个脸给谁看,操,老子往年夏天都不出门。”岳起沉把小和尚拎起来,带他在人群里走动,似是随意地变了几次方位,他的视野里就出现了小偷的身影。
小偷正在对另一个路人实行偷摸行为。
陈子轻及时阻止,并帮前一位失主拿回了手机。他不清楚失主逛到哪了,又是岳起沉带他找到的人。
岳起沉两趟走下来,面色就不太好看,他拿了块生姜吃,齿关近乎撕咬。
陈子轻安抚道:“岳施主,今生行善积德,来生能有个好路走。”
岳起沉无动于衷:“不好意思,我没有来生。”
陈子轻说:“万一有呢。”
莫名的,岳起沉咀嚼的动作顿住,与此同时,周遭的喧嚣都犹如退潮。
整个世界陷入静止状态。
“啪嗒”
岳起沉疑似听见液体滴落的声响。
分不清是血液,还是雨水,积雪融化,泪液,还是什么,又来自哪里。
几个瞬息后,一切恢复如常,街道熙熙攘攘,川流不止。
岳起沉满不在乎:“有就有呗。”
陈子轻擦脖子上的细小汗珠:“那你不积德行善,有来生的时候,你可就……”
岳起沉截断他的话:“积德行善了,佛祖也不一定能眷顾。”
“眷顾了,也不代表就能一直眷顾。”
“得到了,再拿走,还不如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陈子轻慢慢眨眼睛:“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岳起沉被问住,对啊,为什么要说那一番悲惨无力的话,他将生姜吃完也没捋明白,便故作耸肩:“鬼知道。”
陈子轻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是气温太高引起的脑子昏头。”
岳起沉正在无名邪火上烤着,他闻言就顺着台阶下来:“是吧。”
两人在附近买了杯水喝,顺便蹭空调。
岳起沉起身出去接电话的功夫,有人过来找陈子轻,把他当天才手表落在家里的初中生,问他要他哥的联系方式。
他哥自然就是岳起沉。
当事人在的时候不敢搭讪,非要等他出去了,通过他弟弟达成这个目的。
陈子轻喝了口冰绿茶:“我哥有女朋友。”
那人看向他身后,他意识到什么,默默垂头喝茶。
岳起沉单手搭在他椅背上,弯腰凑到他耳边,看不出是喜是怒:“和尚,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你扒了根毛给我变出来的?”
陈子轻不吭声。
岳起沉呵笑:“明儿我就给老方丈打电话,告诉他,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不妄语戒,拿戒律当放屁,我看老方丈会不会下山打你屁股。”
陈子轻:“阿弥……”
小和尚的嘴巴被捏住,后面两个字没能发出来。岳起沉不爱听那四个字,听着假得很。
陈子轻忽地吸了吸气,扒掉他的手问:“你手上什么味道啊?”难闻死了。
岳起沉刚才在外面接电话,随手扯了几片墙边盆栽的叶子。他在小和尚的询问下看看自己的手,轻嗅,本能地舔了舔。
不久就开始发热。
陈子轻满脸无语:“僵尸还会中毒?”
岳起沉坐在旁边,他靠着长椅的椅背,面对波光粼粼的河水,乌青泛黑的唇抿成一条线,双眼紧闭。
眼睫颤动着,有股子破碎的味道。
陈子轻从苍蝇柜里拿出事先画好的赶尸符,贴在岳起沉的额头,让他进入待机状态,看能不能避开不舒服的时候。
不一会,僵尸的脑袋靠在他肩头。
很沉,还冷。
陈子轻推了推,僵尸直接倒在了他的腿上,跟一块千年寒冰似的。
有人看过来,他快速把岳起沉的背包丢在对方脸上。
那张脸实在太好,陈子轻不忍心让其被背包砸到,就在碰到的前一刻放轻了力道。
陈子轻从中午坐到太阳下山,再坐到夜幕降临,夜深人静。
僵尸始终躺在他腿上,硬邦邦的。
陈子轻拿开背包,他拍拍岳起沉的面庞:“岳施主,岳起沉?”
叫不醒。
陈子轻咬破指尖,他默念咒语,在岳起沉的眉间画了道符文。
黎明降至,岳起沉缓缓醒来,他潜意识里做出了一个动作。
就是转过身,面朝一片柔软的肚子,口鼻抵了上去,一再往里抵,抵到再也抵不动。
恨不得将自己整个埋进那肚子里。
做一个婴儿,胚胎,一颗种子,在温暖的巢穴中重新经历滋养,孕育,破壳而出。
岳起沉在彻底松懈之前,猛地坐起来。
陈子轻猝不及防,下巴让他的发顶撞到了,顿时满嘴血,痛到短暂的失去知觉。
岳起沉闻着血腥凑近:“我看看。”
陈子轻的痛感已经恢复,他的眼睫飞快潮润,眼皮通红,眼里布满埋怨。
岳起沉心虚,他重复那三个字:“我看看。”
陈子轻掰他的手,不肯张嘴配合。
岳起沉掐他的脸,在他挣扎时蹦出一句:“僵尸的唾液有治愈的疗效。”
陈子轻:“……”
陈子轻:“!”
岳起沉闭了闭眼,我他妈在说什么。
虽然是事实,但明显不合适执行。
岳起沉霍地起身,他去不远处抽了根烟回来,说:“附近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我去给你买药,你在这坐着。”
.
陈子轻的嘴隔三岔五的受伤,基本都是他自己咬的。
这次让岳起沉给撞了一下,伤势不轻。
之后几天,陈子轻在饮食上忌口,不时对岳起沉发脾气,僵尸破天荒的没有还击。
岳起沉临时有事要办,他让小和尚在一个地方等他,这次跟上次有所不同,给了钱。
陈子轻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不放心地怕岳起沉丢下他跑路,他径自拿着钱在附近溜达。
岳起沉去了安置老爹的地方,是个乱葬岗的地下。
棺材要隔段时间在上面洒洒水。
他们父子不是同时沉睡,所以一个给另一个洒水,一个让另一个换回记忆,都是这么干,目前还没出过岔子。
岳起沉坐在棺材上说:“老爹,我最近有了一些人类的情绪,不是学的,也没有意模仿,自然而然就出现了。”
“你说这代表什么?”
岳起沉按着棺材板,拍几下:“是个和尚给我的。”
“不是尼姑,是和尚。”
“你儿子是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