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上(365)
迟帘临时变了性子,他出奇得安静,注意力都在握上来的那只手上。
鼓手见他们要走,心里盘算阿蒙有没有跟小孩提起狂欢活动投票的事,脚步已经追了上去,一路追着他们到电梯口。
陈子轻会意道:“你有什么话就说。”
鼓手抓了抓满头小辫:“九月18号晚上七点,揽金会举办狂欢活动,你去吗?”
接着就补充:“那天是周六。”
陈子轻想了想:“乐队要表演拉票,我就去。”
鼓手看了眼他身边的富家小子。
陈子轻领会到鼓手的意思:“我会带上的。”
听了个全程的迟帘:“……”
顾知之都不用问他的意见?他这么没话语权跟决定权?
谁给顾知之的底气?
迟帘抓住握他手臂的那只手,一把拨开。
陈子轻没及时哄迟帘,他对鼓手说:“阿蒙醒了,麻烦告诉我一声,他要是愿意去看方主唱了,务必通知我。”
鼓手送他们进电梯,电梯门关上前,他确定富家小子冷冰冰地瞪了过来。
小孩那男朋友占有欲还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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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陈子轻半夜去医院看阿蒙的事,迟帘看什么都不爽,家里家外释放冷气。
陈子轻给迟帘买了个派大星小玩具,屁股后面能吹泡泡。
迟帘站在陈子轻让他站的位置,被泡泡糊了一脸,他跟个傻逼一样反应过来:“顾知之!”
“多好看啊。”陈子轻把拍好的照片对着他。
迟帘的视线还没挪到照片上,怒气就不听劝地跑了:“那不是因为老子长得好?”
照片里的他鼻尖上顶着个彩色泡泡,双眼闭在一起,唇角翘着,一脸幸福到现在就可以死去的表情。
迟帘不自在地拧起眉头,偏开了脸:“顾知之,你为什么老给我这种小玩意?”
陈子轻关掉派大星:“我看到了,觉得好玩,就想买给你。”
潜台词是,我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送你。
迟帘是这么认为的,他阅读理解满分,还能错?
顾知之绝对在网上买了情感课程,他但凡把三分之一的心思花在学习上,何至于笨成那样。
迟帘学老班把手一背,严厉道:“顾同学,你今天的作业写完了?”
陈子轻看他这姿态,抽抽嘴:“有奖惩制度吗?”
“你想玩多花?”迟帘说,“题做的好送你一个迟帘,做的不好送你一个会咬人的迟帘?”
陈子轻一脸单纯:“可以吗?”
迟帘摆出比他更单纯的表情:“你觉得呢?”
陈子轻思考状:“我觉得可以。”
迟帘幼稚地张嘴去咬他,他没动。
“……操。”迟帘在真的咬到陈子轻前一个急刹车,他觉得自己棋输一着,一掌打飞了派大星,“从今天开始计时,我给你布置的作业完成时间不能超过四十分钟。”
陈子轻赶紧写作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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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的时候,阿蒙醒了,他给陈子轻发语音:放学来看我。
陈子轻这天迎来了开学至今首次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刻,意料之中的没回答上来。
很简单的题,他不会。
数学老师没为难他,但是班里隐约生出了点细碎声音。
开后门进的学校,太菜了,一班平均成绩被拽下去兜都兜不住,看来校草在学校给他讲题只是随便讲讲,私下并没有在辅导他写作业,两人关系也就那样。
他再次被渐渐孤立,但没和哪个同学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冲突。
直到下午倒数第二节 课下课,班里有人打架,讲台遭殃,讲台并排的课桌被撞倒在地,桌兜里的东西都掉了出来。
陈子轻上厕所回教室,发现平时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学霸们反常地围在一起。
然后就听见了熟悉的茶语。
“哥哥~我拧不开水,你能帮我拧开吗?”
“哥哥~~~”
“哥哥~你送我回家,你女朋友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哥哥~你女朋友人缘好好哦,那么多的异性跟她玩,不像我,笨死了,一个异性朋友都没有。”
他的笔记出现在一个男生手上,对方正在和另一个男生夸张地夹着声音,照着他笔记上的茶言茶语,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搭配着来。
陈子轻走进去,大家都朝他看过来,眼神各有不同,没有哪道是为他抱不平的。
他走过讲台,停在自己倒地的课桌旁边,对拿着他笔记的男生说:“你刚才读错了,结尾有个‘呢’。”
纠正错误的样子,像在挑衅。
那男生脸上没光,什么也没说就把笔记丢到了楼下。
陈子轻快步走到窗台往下看,笔记本躺在地上,他回头时脸色不太好:“你这是高空抛物。”
男生肆无忌惮地拍拍手,一副“是又怎样,你去找老师告状去呗”的嚣张嘴脸。
陈子轻没冲动,他在先把课桌扶起来,还是先下楼捡笔记之间摇摆了一两秒,选择后者,笔记对他很重要,不能丢了。
就在陈子轻要出去的时候,迟帘跟孟一堃回来了。
他余光一瞥停在教室门口的迟帘,快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双眼已经发红。
这变化让旁观的学生反应不过来,他们眼睁睁看他跑到教室后门,脚步不停地跑了出去。
再就是迟帘从前门进来,抬脚踹向那个来不及遮掩嚣张表情的男生。
班里鸦雀无声。
孟一堃拦住要踹第二下的迟帘,低声说:“先搞清楚情况。”
迟帘踹了才说:“没看他要哭了吗?”
他要哭了,一定是别人的错。
孟一堃瞠目结舌,哥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班里其他人没听清那句话,也没从迟帘踹人的举动中嗅出名堂,毕竟顾知之跟迟帘各方面相差太大,联系不到一起去。
只有孟一堃眼底布满沉重之色,最不想看到的一种走向还是出现了,他得去找另外两个发小合计合计,看能不能劝住迟帘,悬崖勒马。
“诶,阿帘,你去哪?”
“你把顾知之的课桌跟书本收拾了,其他的等老子回来再算账,亲自算。”迟帘一阵风似的跑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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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都在凑热闹,下雨了,溜达的学生陆续跑进教学楼。
青春疼痛的氛围渲染了起来。
迟帘跟个傻逼一样在学校里到处找人,他一栋教学楼一栋教学楼地找,最终在操场后面的阶梯教学楼里找到了人。
真他妈能跑。
跑这儿来了,抱着什么蹲在楼道里。
迟帘臭美打理的头发成落汤鸡,他把贴在额头的湿发抓在脑后,眼睛好似进了雨水,刺痛了,泛着点红色。
“顾知之!”
少年颀长的身影被雨水冲刷,他在雨里低吼:“你看到我了还不过来?”
陈子轻头都没有抬一下。
迟帘穿过雨幕走进楼道,居高临下地瞪着他的发顶,头上身上的雨水啪嗒啪嗒往下滴落:“你怪我没对外放话你是我的人,谁欺负你就是跟我作对?”
“顾知之,那是小学生才……”
迟帘无意识地放缓语气:“你是成年人,基本的自保应变能力都没有?”
“学校只是个小社会,你就被欺负成这样子,你到了大社会怎么出人头地,你奶奶不还在家盼着你当大老板?”
陈子轻的视线落在迟帘滴水的库管上面:“我没有怪你一句。”
迟帘粗喘道:“那你看到我在前门,你不往我那跑,你去后门干什么?”
陈子轻松开怀抱的双臂,露出怀里的笔记本:“我的笔记被人读了。”
迟帘伸手去拿了,粗略地翻了翻,额角乱跳起来:“这种东西需要做笔记?做了就做了,还往学校里带,你心怎么这么大?”
陈子轻终于抬头:“你这叫受害者有罪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