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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又失败了 上(316)

作者:西西特 时间:2024-06-28 09:14 标签:快穿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轻松

  就在师徒四人快速划着小船朝码头赶的途中,他们发现了一具女尸,只有一个头露在水面上,水下的尸体是站着的。
  雨水把她的头颅冲刷得有些模糊。
  “……是俞夫人!”陈子轻眼睫眨动,雨水刚挂上来就被他眨掉了,他抓住邢剪的左手假肢大喊,“师傅,我们快把她捞上来吧。”
  邢剪把他的蓑衣带子系上:“不能捞。”
  陈子轻一脸茫然。
  除了邢剪,管琼和魏之恕的视线也都落在他身上,作为义庄小徒弟,连这都不知道?
  陈子轻哑口无言。
  “小师弟忘了。”魏之恕破天荒地替他解围,手指着水中的头颅,“那是煞。”
  “哦,煞啊。”陈子轻咽了口唾沫,“就不管了吗?”
  邢剪手握船桨,手背鼓着青筋加力划船:“站着就不会再沉了,先上岸,做法去煞后再说。”
  陈子轻捡起他的那支船桨,频频回头去看俞夫人,上次见她还是在乱葬岗外面,她给他递铁锹。
  俞夫人竟然死在江里了,她的脸没腐烂,要么是死了没多久,要么是尸体沉江底了,不知道怎么浮了上来。
  陈子轻唏嘘之余想到那天翻船的张家人,他们的尸体一个都没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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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那段水上路程遭遇了几个大浪,船差点翻了,师徒四人拖着一具尸体,有惊无险地划到码头。
  陈子轻跳上岸,雨水稀里哗啦砸在蓑衣上面,顺着四面往下滴落,他帮忙给邢剪递过去一根碗口粗的绳子。
  邢剪在柱子上绑好船,催着三个徒弟快步离开码头,找地儿避雨。
  豆腐坊的屋檐下挤了不少人,师徒四个加入进去。这场雨来得急,转眼间就成了瓢泼,夹杂电闪雷鸣,光线昏暗,好似从白天到了夜幕边上。
  陈子轻拿掉头上的草帽,先是有一双眼睛看向他,接着就有两双,三双,很多双眼睛集中在他那块胎记上面,他视若无睹,邢剪却做不到心平气和,绷着面部发怒:“看什么看!”
  左右两边避雨的人心道,不详啊。
  一个汉子从另一头的尾巴靠近邢剪,打着身上的雨水和他耳语:“邢师傅,你义庄小伙计那块胎记,原来就有吗?”
  邢剪不耐:“原来就有。”
  汉子老实的脸上写着踌躇:“我说的话邢师傅可能不爱听。”
  邢剪抗拒地警告:“知道我不爱听就别说。”
  汉子不说了,义庄帮他家人的尸体打捞上来,一个铜板都没要,这份恩情他铭记于心,他走进雨里,想到那少年脸上的胎记,担心邢师傅被克,犹豫着找上邢师傅的大徒弟,那个看起来稳重明事理的姑娘。
  哪知对方跟她师傅一样,都护着少年,听不得别人说他一点不好。
  罢了,尽力了,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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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檐下的雨滴滴答答地敲打着青石板,陈子轻反过来安慰义庄三师徒,别人看习惯了说多了,就不看了不说了。
  邢剪烦躁道:“不如去外地开义庄。”
  陈子轻对他有这个念头感到诧异:“你不在江里捞尸了吗?”
  邢剪捉小徒弟的湿马尾,水从他的指缝流出来,蜿蜒到他小臂里,他道:“可以不捞,你最重要。”
  陈子轻想了想:“就在这里吧。”
  邢剪沉声叹息,他眼神阻止要与人起争执的二徒弟。
  魏之恕强忍下气愤,面色阴寒地盯着雨幕。管琼的表情也不好看。
  小师弟不挡胎记了,是他自信了,不自卑了,他们打心眼里为他高兴,他人的眼光又着实令他们不满,却无可奈何。
  好在小师弟心态很好,没受影响。
  他们用余光观察小师弟,见他在和师傅搞黏黏糊糊的小动作,眉头一抽,他们对视一眼,相对无言。
  陈子轻没留意管琼和魏之恕的打量,吹着斜飞进来的雨问道:“师傅,孙班主还在乡里吗?我这段时间都没见着。”
  邢剪无端听他提起这号人,有短暂的停滞:“戏班子到处走,谁知道在哪。”
  陈子轻明白了,孙梁成又带戏班子各地表演了,那就不知道他离开前还有没有机会见上一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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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稍微小点,师徒四人就去把飘在船后的尸体拖上来,放在岸边,围观的人很快便多了起来,其中有人认出尸体是谁以后就去通风报信。
  尸体的家属闻讯前来,老的小的对着义庄师徒磕头道谢,老人颤巍巍的手打开手帕,将包在里面的一串铜钱递给邢剪:“邢师傅,多谢您送我小孙子回家。”
  “江上茫茫,遇到即是缘分。”邢剪没要那串钱,“节哀。”
  家属嚎哭着领走尸体。
  陈子轻听着悲痛的哭声说:“是意外吗?”
  “是不是意外,那是仵作的事。”邢剪把手放在他背后的蓑衣上面,推着他走,“寻常人家请不起仵作,所以都是意外。”
  陈子轻边走边望背着尸体回家的人们,听管琼道:“江里正常溺死的并不多,主要是命案,杀人抛尸,掩盖真相。”
  管琼看了眼单纯天真的小师弟,没再说什么。
  四人回了义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这也是新增的规矩。
  陈子轻没碰到尸体,依旧被邢剪强制性地打了香胰子,根根手指搓了个遍。
  邢剪把脏水泼到院子里,坐在屋檐的小椅子上面敲鞋底,小部分烂泥被他敲得乱蹦四溅,大多都顽强地扒着不动。
  陈子轻蹲在旁边看雨打桃树,忽然见到一团黑影,站起身道:“阿旺过来了。”
  “阿旺!”他对着黑狗招手,黑狗跑近抖动身上的雨水,冲他汪汪叫,尾巴摇得并不急迫,懒洋洋的。
  “没事啊,那你咋回来了。”陈子轻把黑狗叫到身前,摸他潮湿的毛发。
  邢剪嫌弃道:“狗毛落了雨,又腥又臭,有什么好摸的。”
  陈子轻戳黑狗额间白毛:“咱们别管他。”
  邢剪瞪黑狗。
  黑狗垂下尾巴,眼珠小心翼翼地朝他瞥了眼,很怕他。
  “师傅,你跟阿旺有点像诶。”陈子轻忽然发现了新奇的事,一会捧邢剪的面庞,一会捧黑狗的脑袋,“真的。”
  邢剪:“……”
  他没好气:“你要你男人像条狗?”
  “这有什么关系。”陈子轻在他耳边说,“我第一眼见到阿旺就很喜欢,原来是因为它像师傅。”
  邢剪的左耳发痒,那股子痒意不过瞬息就从耳朵蔓延到脖子,再到背脊,所过之处掀起一片麻感,腿软腰紧。
  “你的师傅被你捏得死死的。”他气息粗重地丢掉鞋子,把人捞到腿上。
  陈子轻坐在邢剪腿上左右张望,生怕管琼或者魏之恕看见:“快让我下去。”
  “急什么,你大师姐和二师兄什么没见过。”邢剪神态狂放中饱含松弛,他把脸埋进小徒弟的怀里,嗅到了雨水打潮的湿闷味道,高挺的鼻尖抵着布料蹭了蹭,感到心安。
  陈子轻瞧傻愣着的黑狗:“阿旺,你过来啊。”
  黑狗委屈巴巴。
  陈子轻拍邢剪后背,脚撒娇地晃着打他小腿:“师傅,你叫阿旺。”
  邢剪不情愿地斜眼:“还不过来?”
  黑狗仿佛真的能听得懂人话,讨好地摇着尾巴走近,慢慢趴在他的脚边,无比的安逸。
  陈子轻的内心深处没来由地生出一个微妙的,毫无出处的猜测——阿旺该不会和邢剪是认识的吧?
  转而就否定了,不可能的,阿旺看着年纪不大,它在狗界只能算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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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一停,陈子轻就催邢剪去江边驱煞捞俞夫人。
  尸体捞上来送去俞家,得了五两纹银。邢剪拿出一点给三徒弟平分做小用钱,剩下的都给了小徒弟。
  陈子轻进两份账,他把大份小份都放进钱箱里,抱起来颠了颠,真的沉。
  “师傅去烧水,你在屋里待着,无趣就数银子玩。”邢剪交代完就亲几下他眼角胎记,径自去了伙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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