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6尘封卷宗(9)
胸口传来阵稍微有点尖锐的压痛,唐喆学皱眉道:“诶,组长,衬衫扣子硌着我了。”
话一出口,他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撑住林冬的窄腰把人挪开,掀起衬衫,低头看向胸口——两枚扣子印清晰可见。原来如此,他顿觉恍然:“凶手用外套蒙住了死者的脸,然后跪压在她身上实施了犯罪,而校徽正好在凶手膝盖施加压力的位置上,所以才留下了清晰的压痕。”
“嗯,我就是这么考虑的。”林冬伸手轻抚唐喆学胸肌上的纽扣压痕位置,日常感慨自家的洗面奶实在是太美好了,摸着都吸手。
知道他喜欢自己胸前这两坨肉,唐喆学一向是躺平任抚摸。他感觉林冬缺失的不止是童年,可能在幼年时期也被忽视过,想想对方母亲失去长子后的精神状态,这一猜测极有可能成立。这大概也是林冬喜欢揉他的一个主要原因,小时候没在妈妈那得到的慰藉,长大成人后全在他身上找回来了,毕竟他的胸肌练得确实有D罩杯的厚度。
——咳,想远了,搞案子搞案子。
俩人正“搞”着案子,林冬的电话震起,祈铭打来的。告诉他说,关于叶蕙的尸检报告,自己复核之后有了新发现——
“死者下腹部有一处搓伤,当时的法医鉴定意见是死者挣扎时留下的防御伤,但我对比过发现尸体时的周边环境,没有裸露的粗糙水泥地面和尖锐的尸块,所以,她即便是挣扎爬行也无法留下那种伤痕。”
“那你的结论是?”以林冬对祈铭的了解,没想法不会大晚上的着急给自己打电话,都快十一点了。
果然,祈铭语气笃定的:“凶手行凶时以膝盖压住死者的胸口,那样脚正好抵在死者下腹部,那处搓伤是凶手鞋面上的坚硬饰品或者金属物造成的。”
手机开着外放,听完祈铭的鉴定意见,唐喆学又一次对林冬露出了“你牛”的表情。刚刚才做过实验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法医的认证。
对此,林冬一如既往的宠辱不惊,语气平淡的:“谢谢,祈老师,这么晚还加班,辛苦你了。”
“等你听完我另一个结论再感谢不迟。”
“等会,我坐稳了你再说。”
听筒里一阵悉悉索索的,祈铭稍感疑惑,但并不追问,他对他人的夜生活丝毫没有兴趣探究。不像林冬,偶尔会拐弯抹角打听他和罗家楠在床上那点事儿,也不知道打听来了干嘛使,下饭么?
片刻后又听林冬说:“行,你说吧。”
“根据两点伤痕之间的位置可以推算出凶手胫骨长度,据此可以推断出凶手的身高——一米五八到一米六二之间。”
啊哦——这倒是出乎林冬的意料之外——随即猛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性——
“身高一米六?我去,凶手不会是个女的吧?那样一开始锁的嫌疑人方向就错了。”
唐喆学替林冬说完了想说的话。
TBC
第9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随后听祈铭说:“我倾向凶手是一名女性的推测,如果凶手是男性的话,基本不需要跪到死者胸口,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死者身上才能制服对方。”
凝神微思片刻,林冬补充道:“年轻漂亮的女性死于野外,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男性所实施的罪行,同时在死者甲缝中提取到了男性DNA,但当时并不知道她卖身给大学的学生,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凶手一定是男性,凶手是女性的话,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死者没有被性侵了,当时有人认为是凶手不举,所以才杀害年轻漂亮的女性来填补无法获得的性满足感。”
“嗯,剩下的就是你们的工作了,我的活儿干完了。”
听祈铭说完没急着挂电话,林冬反应了一下,堆起笑意:“好的,谢谢祈老师,晚安。”
“晚安。”
等挂了电话,林冬看唐喆学用“那种”眼神瞅自己,不免纳闷:“你干嘛?活见鬼啦?”
“是有点活见鬼。”唐喆学枕臂相视,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我发现你最近对祈老师的态度特别客气,左一个‘谢谢’右一个‘你辛苦了’,以前可不这样。”
“以前他没把我从悬崖边拖上来,也没被我打破相。”
提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林冬稍感内疚。说实在的,那天要不是祈铭,他早已变成崖底的一具尸体,而根据林木的茂密程度推测,保不齐遗骸到现在都没找到。不过经过这件事他终于乖乖去看心理医生了,重新撕开胸口不愿面对的陈年旧疴,放出里面积郁已久的脓血。
老实说,感觉不错,虽然倾诉过去无法改变过去,但晚上睡觉时惊醒的频率确实变低了。
“嗯,你那天下手确实够狠,楠哥差点把我吃了。”
唐喆学也是心有余悸。一是后怕林冬被催眠至差点自杀的地步,二是罗家楠瞅见祈铭被打的跟《鲁提辖拳打镇关西》里描述的那样,好险拿他祭了山神爷。亏他脑子机灵,背起祈铭就往山下跑,罗家楠才勉为其难地把这顿暴揍给他挂上。话说回来,这下欠那两口子的更多了。以前只是自家大舅哥欠的债,现在又加上自己老婆欠的,他唐喆学这辈子作牛作马都还不清了。
看林冬开始往身上套衣服,他问:“要叫岳林和英杰他们过来讨论下案情不?”
“明早吃饭时再说,我先理一下思路。”
林冬也只是套了件衬衣,然后坐到桌边打开笔记本电脑,回顾案件资料。现在有证据指向凶手为女性,那么之前看资料的时候可能有些地方疏忽了,重新复习一遍,看有没有突破口可找。
唐喆学看了眼手机,劝道:“十一点了,先睡吧,早起再看。”
“没事,我不困,你先睡吧。”
“你不陪着我,我睡不着。”
稍稍侧头,林冬用“你够了啊”的眼神斜楞着他——又不是吃奶的孩子,还得要人陪着睡,再说一张单人床挤俩大老爷们,半夜谁去地上?
实际上唐喆学就是借机耍个赖,眼见阴谋破产,老老实实闭眼睡觉。没法跟林冬比,一熬一通宵,睡个把小时起来还能精神抖擞的。要不人家是学霸呢,别人的一天是二十四小时,林冬?能过出三十六小时的节奏。
早晨五点半,唐喆学被生物钟叫醒。侧头看向旁边的单人床,见林冬正安稳地睡着,他蹑手蹑脚爬起来洗漱,完后去隔壁把岳林拎起来晨跑。文英杰就不叫了,那孩子踏踏实实活着都不容易。
到大学城门口再折返回宾馆,一口气跑了七公里,给岳林累的,呼哧带喘。虽然他也经常晨跑,但一般都是三公里以内的事,主打一个追逃犯能比对方多坚持一米就算胜利。其实悬案组一般不跟嫌疑人追跑打闹,有潜逃十几二十年的那些个嫌疑人,头发都白了,甚至有的都拄上拐了,你让他跑他也跑不动啊。
但岳林偶尔会被重案借调,那地方不光尸体新鲜,嫌疑人也新鲜。跟刚网上来的海鲜似的,活蹦乱跳,一个不留神“嗖”的窜出去十好几米远。搁罗家楠的话来说就是“最特么恨这号的,跑又跑不过,还非他妈来这么一出”。所以他得练,不然追嫌犯时连号称“重案小白脸”的欧健都跑不过,可太丢自家领导们的脸了。
上楼冲完澡,唐喆学把林冬叫起来下楼吃早饭。宾馆条件一般,没餐厅,得出去吃。四个人选了家沙县小吃,正好坐一桌,林冬本想趁着早晨人少时沟通下昨晚的发现,结果刚坐下就看吃早餐的人接连不断的涌入,只好吃完回屋开小会。
吃完饭回屋开会,文英杰听林冬说现在目标嫌疑人的方向转向女性了,问:“那之前从陈主任那拿到的人员名单,还查不查?”
“查。”林冬笃定道,“也许是这些人的妻子、女友发现丈夫或者男友和死者有不正当关系,对死者实施打击报复所犯案件。”
文英杰认同点头。不管是悬案还是现案,只要锁对了作案动机,这案子就算破一半了。根据现场勘验,确实有打斗的痕迹,但死者周围都是倒伏的农作物,案发之后又下过一场雨,导致痕检未提取到有效的鞋印。又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把目标嫌疑人定为了男性,所以案子必定走进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