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6尘封卷宗(161)
报警?林冬闻言计上心头,接话道:“报,他抢我表,赶紧报。”
魁梧男表情一皱。
秦骁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哪抢你表了?明明就是你欠钱不还!”
抬手一指墙角的监控摄头,林冬威胁道:“你懂不懂法?我欠债你可以去法院起诉我,抢我东西你得坐牢!摄头可都拍下来了,呐,现在你还攥着我的表不撒手呢!”
“好了二位,和气生财,别吵了。”阿明抬手按住秦骁的手腕,并将朗格表拿到自己手中,“我收表需要购买凭证和外包装盒,东西齐,我可以付现金,要是没有,不好意思,不能收。”
林冬上哪给她找购买凭证和外包装盒去?况且明显人家是在找借口,这买卖不做了。也好,反正祈铭这表打死不能卖,真卖了那就只能把唐喆学赔给祈铭了,估计还不够。再看秦骁的眼神,恩,可以撤了,于是林冬拿回朗格表并缓下语气:“骁哥,你听到明老板的话了,不是我不还钱,是这表实在难卖,要不这样,你再容我三天功夫,三天之后我保证还钱。”
“你说的,三天,这三天你到哪我到哪,上厕所我都陪着你!”说着秦骁拽起林冬的胳膊,并用指尖轻敲对方的手背,表示该拿的信息已经装脑子里了。
走出店铺上了车,秦骁呼出口气,转头告知林冬营业执照上的信息。瞬时记忆,考试不灵,用这地方没问题。林冬又发给秧客麟查询店铺所有人,随后问:“骁哥,你对那个叫阿明的女的,有什么看法?”
秦骁回手抓抓后脑勺:“看法暂时没有,就是这女的给我的感觉不太舒服。”
奇了怪了,听到秦骁的说辞,林冬不由侧目。虽然不至于到母猪赛貂蝉的程度,但秦骁对女性的宽容度几乎可以用毫无底线来形容。可能是单身太久的缘故,再不然就是因为追逃处没女警,长期处于单性别环境过度压抑。自打来了局里,但凡跟女的说话,笑容始终常挂秦骁嘴角。
店铺里,魁梧男目送“霸天虎”驶离视野后,低声说:“明姐,我看这俩人好像有点问题。”
“恩,他们是来盘道的,姓林的那个进来就找监控摄头、四处观察,自称骁哥那个,吵得那么厉害,情绪那么激动,却一秒钟都没背冲过我。”
男人眼神一凝:“条子盯上咱们了?”
“未必是盯上咱么了,你去联系下那几个人,看看他们是不是犯事被抓了还是怎么的。”
“知道了,明姐。”
“还有,”阿明抬手将垂于腮侧的黑发拢到耳后,脖颈上赫然是一道锐器所留的伤疤,“抓紧催一下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TBC
第138章
林冬刚回到单位就收到了一份不怎么好的消息——井水水样中检出了棘阿米巴虫,并确认死者爆浆的眼球已感染。祈铭要求现场凡是接触过井水的警员都要点眼药水预防棘阿米巴性角膜炎,尤其是洪也,被爆了一身,感染的可能性最大,需重点关注。问题那眼药水跟消毒液成分差不多,滴眼睛里火烧火燎的,还得一小时点一次,连点二十四小时。可再难受她也得咬牙忍着,真感染了,严重的得进行角膜移植才能保住眼球。
“啊啊啊啊!疼疼疼——”
点个眼药水堪称上刑,洪也一叫唤,何兰腿都软了,赶紧抓起一把抽纸呼对方脸上,吸收溢出的眼药水。刚洪也自己点了一边眼睛就疼得下不去手了,不得已求助于他人。然而屋里的男人看她点个眼药水叫的跟杀猪的一样,都下不去手,只有何兰自告奋勇,可听到洪也的惨叫,自己也不免跟着心疼。
眼瞅着新来的组员快被折腾脱一层皮了,林冬同感心疼,却也只能感慨洪也运气不佳。别人轻易碰不上一回的事儿,她没几天全赶上了,又是挨打又是职业暴露的,再这样下去,林冬都担心留不住人家。
然而他多虑了,洪也只是疼到极致叫唤两嗓子,缓过劲儿一声抱怨没有。不过顶着双被药水烧出血丝的眼,她没办法看东西,只能阖目仰靠在椅背上,听着周围的同事讨论调查所得:唐喆学跟何兰去找了詹有福的女儿詹禾,但詹有福最近没和她联系过,她也不知道父亲的去向,答应警方一旦有消息立刻联系;岳林和文英杰又回了趟村里走访村民,同样的,由于久不与亲朋来往,詹有福的行踪无人知晓;秧客麟按秦骁林冬他们带回来的情报查询了店铺相关信息——注册人并非阿明,但在出入境管理系统里查到她的入境信息,原来她是个柬埔寨人。
“她那口音一听就不是外国人,而且冲那模样也绝对不是个善茬儿。”秦骁信誓旦旦,追逃出身的他再清楚不过里面的门道,“秧子,你再对比下追逃信息,看有没有长相相近的,有的人犯了事儿,偷渡出去花点钱换个国籍身份,就能大摇大摆的回来。”
这话听的林冬膝盖一疼——这不说我哥呢么,护照上的名字和国籍变来变去。
“重案那边有什么消息?”他问。
唐喆学点开手机看了看聊天记录,摇摇头:“楠哥还没给我发消息。”
点点头,林冬继续翻看唐喆学他们的走访记录,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什么,又问:“詹禾那派人守着了没?”
毕竟是父女,而且詹有福就这么一个女儿,有那么多金子在手,保不齐许了闺女什么愿,所以詹禾很有可能窝藏自己的父亲。事实上唐喆学早已想他所想,随口应道:“詹禾住的地方正好在东港码头那片,我得带兰兰回来,所以就让岳林找他前东家借人一起去蹲守了。”
林冬这才注意到屋里少个人,怪不得一直没看见岳林,刚汇报走访情况时只有文英杰在。悬案组人手不足是常态,动不动到处借人,大亏自家大金毛人缘好,到哪都能刷个脸。好现象,未来的路想越走越宽,人脉必不可少。至于林冬自己,虽然大部分人表面上跟他和和气气,但实际上暗地里都防着一手,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有。
看完所有走访记录,林冬说:“其他人留下,继续捋詹有福的社会关系,二吉,你先送洪也回家。”
“不不不,林队,我不回去,我就跟单位住两天。”洪也忙出言拒绝,眼睛还闭得紧紧的,“一小时点一回药,我自己没法弄,太疼了。”
“在单位休息不好,不然让你室友帮你?”林冬没直说女朋友,有些事,自己知道即可。
“她比我还忙,最近陪领导出差去了,不在家。”
洪也摆摆手。实际上对象在家,她只是不希望对方看到自己这副惨样揪心,之前挨打那事都没说。进组没几天,别的还没怎么学会,报喜不报忧是一门灵。另外这眼药水可点可不点,点是为了预防那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可能性。她学医的出身,对职业暴露所引发的风险格外谨慎,祈铭让点就点了,再看黄智伟周禾那俩怂货,一听药水名字立马原地消失。
切,男人。
既然洪也坚持,林冬也不好多说什么,打发唐喆学回家伺候猫狗,自己则留下和其他人一起加班。目前看来,通过阿明找到詹有福的可能性最大,但那女人警惕性很高,该不会轻易上套。又不能只凭一句“黄货”就传唤人家,捉贼捉赃,没有真实明确的违法犯罪证据,这些收赃销赃的中间商绝不会束手就擒。别说中间商了,就算是给盗窃犯定罪,都必须有实打实的证据。指纹也好DNA也罢,赃物上没有,凭什么说是人家偷的?疑罪从无是值得提倡,但相应的,为了对付那些刑辩律师的如簧巧舌,执法人员的工作量也呈几何级数增加。
琢磨了一会,他发消息给祈铭,让对方回家后找一块不那么喜欢、可以卖掉的表,连同购物记录以及外包装放一起拍个照片发给自己。他知道,平时祈铭给罗家楠买东西必剪标签,但自己买的东西,购物小票刷卡记录什么的都会习惯性留存。
没想到,祈·买东西从不看价·铭居然会讨价还价了,回了他一句【我借你表,你让我开会车呗】过来。这是跟罗家楠学坏了,林冬百分之百肯定。不过车已经让唐喆学开走了,所以他名正言顺地表示无法满足对方的条件。祈铭八成是不乐意了,半天没搭理他,过了约莫一个钟头才发来他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