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79)

　　晚上六点半，明昼出现在宋如星的小区门口。
　　宋如星坐上车，给自己套好安全带，一边套一边问：“今天怎么这么早？”
　　他看起来很开心，头上无形的耳朵都要飞起来了，因为今天见到了明昼两次。
　　“提前把工作做好了。”明昼回答。
　　宋如星自动把这句话理解为，是为了见他所以才压缩了工作。
　　“那您不累吗？”宋如星看他眼下有着淡淡的青。
　　明昼一边开车，一边说：“习惯了。”
　　宋如星决定把练车提上日程，这样以后他开车的时候，明昼还能休息。
　　过红灯的时候，明昼问他：“寒假有什么打算？”
　　宋如星老老实实地回答：“练车。”
　　明昼：“……”
　　明昼：“除了练车就没有了？”
　　宋如星说：“如果您愿意的话，还可以给您做饭。”
　　明昼笑了：“宋如星，你真是……好吧。”
　　他好像是被取悦了，又好像是有点无奈，探出手，挼了下宋如星软乎乎的头发，这个角度能能看见宋如星左耳上的那颗耳洞，于是明昼又去捏了他那颗打着耳洞的耳垂。
　　很亲昵，像揉什么小动物一样。
　　“你自己呢？自己有什么安排？”明昼轻声问。
　　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安排。
　　以前的寒假也没什么特别的，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医院陪宋霏雨，偶尔也会去做一些兼职。
　　真的要说，其实他这十九年的人生中，真的很少有做什么为了自己的事。
　　……除了利用信息素接近明昼。
　　宋如星于是有些苦恼地回答：“的确没有什么安排。”
　　说完，他有点担心明昼会不会觉得他如此没用，连个人生计划都没有，便小心翼翼地觑明昼的表情。
　　但明昼显然并未对此有任何看法，只是看着他，又问：“过年呢？”
　　马上要过年了，公司要放假了。
　　宋如星模模糊糊中，好像终于感知到什么。
　　过年。
　　宋霏雨和张思斐都去世了，去年过年宋如星是一个人过的，今年也不知去向。
　　明昼这个疑问是什么意思呢？
　　宋如星有某种预感，于是心脏也不受控制地怦怦跳动起来，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说：“……我过年，没有安排。”
　　明昼嗯了一声说：“我也没有。”
　　【作者有话说】
　　要收尾了有点点卡文
　　头秃
　　明天不更啦，后天更，下次见啦大家w


第61章 “信息素收好一点。”
　　这个红灯的时间格外地长。
　　天色有些晚了，夕阳沉落，沉郁暗沉的天光洒落进来，但明昼的眼睛却格外地清晰。
　　他偏着头，很专注地看着宋如星，仿佛正在等待他的回答。
　　尽管明昼并没有发问，但宋如星知道，他此时就是在等自己的回答。
　　宋如星浑身都兴奋起来，过年，和明昼一起过年，这也是可以的吗？
　　他正要应承下来，却忽然发现了明昼藏在发丝中的耳朵，露出来了一丁点。
　　耳垂和耳根都泛着些粉意。
　　尽管明昼面白如雪，表情淡然，漆黑的眼眸沉沉的，如同深海一样沉静，看不出丝毫紧张的意味。
　　本来也不需要紧张的，明昼知道的，只要他抛一个饵，宋如星就会乖乖地咬钩，同他回家，连哄骗都不需要。
　　但饶是如此，他的耳朵还是红了。
　　宋如星的心跳声更厉害了，厉害到他都怕明昼听见，发现他就是这么的……没有出息，没有定力。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明昼似乎误会了，眉心微不可察地一皱，把头转了回去，但语气仍是温和的：“不想的话就……”算了。
　　宋如星却突然问：“那您想和我一起过年吗？”
　　他的眼睛很亮，亮得像某种正在狩猎的野兽，眼神直勾勾地扎在明昼身上。
　　小|狗总也有不听话的时候。
　　比如说现在，一旦发觉了主|人的弱点，就会毫不客气地得寸进尺，步步进攻。
　　一定要将猎物最柔软的地方挖掘出来，逼得他吐出最真实的心意，以确定……自己是被他关心着的，爱着的。
　　明昼当然也看出来了小|狗的心思，但他总是纵容的。
　　他的头又转了回来，目光轻轻浅浅的，带着一丝笑意，将宋如星笼罩，很诚实很配合地嗯了一声，轻声说：“想的。”
　　明明攻守交换，宋如星变成了攻势方，可明昼这样态度坦然，甚至带着暧昧不清的纵容，反倒让宋如星产生了一种……其实攻守从未改变，他一直都在被明昼狩猎的错觉。
　　不，或许不是错觉。
　　明昼是真的在狩猎他，悄无声息的，肆意妄为的……将他捕捉。
　　这个想法没有让宋如星感觉到自己被冒犯，反而让他无比兴奋起来。
　　Alpha的天性是征服，这种被征服的情形是违背Alpha天性的，可奇怪的是，被征服同样令人感到愉快，而宋如星心甘情愿地被明昼狩猎。
　　但尽管如此，Alpha的天性也刺激着他无法对这样的情况毫不作为，被狩猎被征服的同时，他也同样要狩猎征服自己的Omega。
　　橙子的信息素在一瞬间，从宋如星的后颈上汹涌溢出，毫不客气地霸占了这片狭小的空间，密不透风地将明昼裹紧，浓郁的信息素带动了Omega的信息素。
　　明昼的脸颊染上绯红，林间玫瑰的味道溢出，迅速地与橙子味亲密地融合在一起。
　　这股Alpha信息素来的太猛烈，让明昼有些措手不及，他眼睫微颤，漆黑的眼瞳里闪着光点，上翘  的眼尾也带上了一点红，扫了宋如星一眼，但又不像是警告。
　　“我……”宋如星动了动干涩的喉咙，想说些什么。
　　滴——
　　一阵汽车的长鸣打断了他。
　　绿灯亮了，后面有车辆催促。
　　明昼转回头，目视前方，重新发动车辆，轻声说：“信息素收好一点，星星。”
　　毕竟一会儿还要出去吃饭，沾着这么浓的信息素，恐怕是吃不了饭的。
　　“……好的。”宋如星应了好，但还是留了下浅浅了一缕，依偎在明昼的颈边。
　　明昼开着车，当作没有发现他这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冒犯举动。
　　-
　　两人来的是明昼常去的那家私房馆，店名很文雅，叫兰芳斋。
　　兰芳斋生意很好，正常食客来都要提前一个月预约，不过像明昼这种级别的客人，自然是不用的。
　　他甚至还有一间专门为他空出来的包间。
　　宋如星一天没吃东西，这会儿也饿了，他吃饭很快，但是吃相很好，吃得很干净。
　　相比起来，明昼的吃饭速度就很慢，细嚼慢咽的，途中还瞥了眼宋如星，眉头轻轻一蹙，说：“慢点吃，这么久不吃饭，吃东西又这么快，对胃不好。”
　　被管教了。
　　但宋如星很受用，这会儿也差不多吃饱了，十分训练有素地放慢了进食速度，陪着明昼吃饭。
　　明昼胃口小，吃不了多久也吃不下了，这会勺了碗汤，小口小口地喝着，一边喝一边问：“以前和你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过年的？”
　　“嗯……其实也蛮普通的。”宋如星这么说，但眼神却柔和了下去，神色间带着怀念，“做一桌丰盛的饭菜，然后一起看看春晚。我妈妈是南方人，我们过年一直都是吃汤圆，前几年学了包饺子，过年就开始包饺子。”
　　的确很平凡，很普通，但再平凡再普通，也已经回不过去。
　　明昼点点头说：“知道了。”
　　“您呢？”宋如星问。
　　“工作。”明昼回答。
　　宋如星啊了一声：“过、过年也工作吗？”
　　“嗯。”明昼垂下眸，汤碗里倒映着他的脸，“小时候回爷爷家过年，后来成年了就不回去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