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42)
明昼艰难地呼吸着,可只有带着橙子气息的水汽灌入他的鼻腔,浸透他的心肺。
呼吸间尽是宋如星的味道。
明昼的身前冰凉一片,身后却滚烫无比,热水从头上浇灌,水流声里夹杂着Alpha的吐息声。
忽浅忽重,他的耳朵不知是因为什么而变得滚烫,宋如星亲昵地蹭着他,问可以吗?
明昼微微蹙着眉,咬着下唇,嘴唇殷红,原本白皙的脸也被热腾腾的蒸汽蒸得红润,像极了他某些失控的时刻,半点不似平时的冷静。
他不答话,宋如星的唇瓣就往下蹭,碰着他后颈上的腺体,一下下亲吻着,又问可以吗?
分明已经开始不老实起来了,可嘴上还要问,像是故意的。
Alpha的易感期原来是这样的,明昼想。
连平时很乖的小狗也会变坏。
最后还是没忍住,在浴室里做了一次。
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宋如星还黏糊糊地跟在他身后,想吃不饱的狼,眼睛里还泛着精光。
明昼顶着浑身狼藉的痕迹,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
宋如星这回没觉得自己被人凶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明昼的锁骨下方,那里被他很过分的对待,显出绮靡的色泽。
明昼面无表情,换上衣服,将身上的痕迹都遮住。
宋如星这才有些可惜地收回了视线。
进门的时候一时昏了头,明昼把宋如星带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没能得到Omega时时刻刻的安慰,但很显然,对于侵入爱人隐私地界的这件事,也令宋如星感受了极大的慰藉。
他打量着这间小卧室,鼻腔里满是自己Omega的味道,空气中橙子味的信息素,再度躁动起来,几乎要化作实质舔在明昼的身上。
明昼略带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宋如星是被雇来帮他治病的,所有的情事都是为了安抚他,应该以他为主。
可今天的情事却是为了安抚宋如星。
他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更不符合合同内容。
明昼也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先过了理智。
在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人这样需要过他,像是离开了他就无法生存下去。
所以明昼选择性忽略了这场情事的本质,一时沉溺。
“您要走了吗?”宋如星见他穿好衣服,像是要离开的模样,眼睛里迅速又漫起了水汽。
“……嗯。”但总也不能让他太放肆,明昼想,公司还是要去的。
宋如星动了动嘴唇,像是要挽留他,只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闭上了嘴,只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瞅着他。
不是十分夸张的红,只是眼皮和眼周泛着一层浅浅的粉意,眼睛里含着欲碎不碎的泪水,看起来别提有多可怜。
“我知道了。”宋如星又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小声地问,“那我可以待在您的房间里吗?”
他好像是完全仗着易感期在胡作非为了。
这个问题不可谓不冒犯,若是平常时候,宋如星应该不会问出这句话。
明昼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宋如星以为他的沉默就是拒绝,眼睛里的泪意顿时更多了,他低下头,垂下眼睫,啪嗒一下,一颗浑圆的泪珠从他的眼睛里坠落下来。
哭得很漂亮。
叫人有点想欺负他。
这完全就是恶趣味了。
明昼头一次发现自己还有这种恶趣味。
他在心里挣扎了一秒,又反思了一秒,最后还是没有放任自己的恶趣味,看着默默掉眼泪的宋如星说:“可以。”
宋如星诧异地抬起头。
他的眼睛哭得通红,睫毛被打湿,很是让人心生怜爱。
明昼的瞳色突然变得有些幽深,空气中林间玫瑰的味道浮动起来,仿若轻烟一样,将宋如星轻轻笼罩,又挑逗似的,拂过了他的后颈。
宋如星的指尖忍不住地颤栗,几乎就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立马将明昼重新按进自己的怀里。
明昼看着他,忽然笑了,伸出手指,摸了一下他通红滴血的耳垂,温凉的指尖似是无意,划过了他的脸颊。
轰的一下。
宋如星的心脏急速跳动,滚烫的血液也在他的身体里急速流动着,明昼弯了弯眉眼,语气温软而含笑,像是奖励:“你可以在这里筑巢。”
他好像只是随口一说,轻飘飘的,像是丝毫不知道这句话对Alpha来说,拥有着怎样的诱惑和暗示。
明昼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宋如星觉得他有点故意使坏,明明要走了,还要这样引诱他。
像是在报复他在浴室里不听话,强行摁着他做了一次。
还咬了腺体。
明昼已经转过了身,微长的头发盖着他的后颈,湿漉漉的黑色发尖儿黏在雪白的颈上,隐隐看得见中间那处殷红的牙印。
信息素的液体再度在他的牙尖凝结,宋如星舔了舔犬齿,一步上前,重新把明昼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做什么?”明昼没恼,只是偏了偏头,脸颊碰到了宋如星的鼻尖。
宋如星委屈地抱着他,用脸去蹭他:“……您是在使坏吗?”
“你长胆子了?”明昼淡淡地数落他。
敢这么说金主。
宋如星像被主人骂了的小狗,哼唧一声,眉毛也耷拉下去,小小声地告饶:“没有。”
“没有还不把我放开?”
宋如星松了一点,却又没完全松开,低下头去,再度吻上了那颗还在发烫的腺体。
明昼是存了点心思,想逗逗宋如星,却忘了处于易感期内的Alpha根本没有理智,他的心脏突地一跳,猛地攥紧宋如星的手臂,以抑制从后颈处一连蹿到天灵盖,甚至让他整个脊椎都变得无力的酸软感。
宋如星没有再咬下去,只是含着他的腺体,用舌尖去舔上面的牙印。
细微的疼痛和诡异的酸软重新席卷了明昼,叫他不得不咬紧牙关忍耐。
“明昼,明昼。”宋如星含含糊糊的,一下又一下地叫着他的名字,得寸进尺地说出更加冒犯的话:“可以……可以当我的……”巢吗?
“宋如星!”明昼像是知道了他要说什么,警告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以阻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话从宋如星嘴里说出来,到底是不同的。
明昼蓦地有些心慌。
宋如星剩下的话被凶得吞进了喉咙里,不满意地发出了一声咕哝。
便更加过分的去啃咬明昼的腺体。
直到过了许久,两人才分开。
明昼喘着气,脸上泛起薄红,眼尾也镀上了一层粉,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其他什么。
宋如星强行按捺下了自己的欲望,指尖颤抖,松开了明昼。
明昼看了一眼他忍耐的样子,想生气也生不出来,伸出一根手指,警告地抵在他的肩膀前:“不可以再闹了。”
宋如星看着肩膀前那根手指,纤长玉白,几乎漂亮得像个艺术品,不由又吞咽了一下。
明昼察觉了他的反应,木着脸将手收回来,易感期的Alpha果真是一点也招惹不得。
“好好在家里待着。”他说。
他大概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用词是什么。
家里。
这两个字一瞬间安抚了宋如星心里的躁动,他看着明昼,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明昼看他这会儿像是终于冷静了一点,换上衣服转身离开了。
啪嗒。
房门关上,看不见明昼了。
可房间里却到处都是他的气息,空间虽然不大,却很好的将林间玫瑰的味道保留在此,变得十分浓郁。
耳边似乎漫过潮汐一样的声音,林间玫瑰的香气将他彻底淹没,织成巢穴,将他捕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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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气氛安静。
明昼坐在后排,看着手里的文件,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了他尚且红润的脸颊。
司机在明昼这里干了许多年,知道明昼性子冷淡,偏偏又包养了一个这么粘人的Alpha。
不过主人家看起来并不嫌弃,似乎还有点……乐在其中?
“在看什么?”明昼从文件里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