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293)
被请到局里协助调查, 祈珍带来了一张合照,指着其中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说:“这是福建生的小伴儿,比他小两岁,叫福建华,也是领养之后又被退回来的孩子,他们俩都是被欺负的对象。”
“你被欺负过么?”
祈铭忧心地问。留妹妹在福利院那十年是他无法弥补的遗憾,只能想尽办法补偿对方。纽约的公寓他不再出租,而是将钥匙交给祈珍,确保对方能有一个固定的居所抚养孩子。罗家楠也是这次和祈珍他们一起吃饭时才知道,两口子孩子都生了居然没在任何一个国家领过结婚证,不过对于老外来说倒是正常。文森特在马赛有套单身公寓,但祈珍现在的工作主要是在加拿大和美国两地,跨个大西洋去马赛生活显然不太现实。而且那房子也小,至少祈-大舅哥-铭看过之后,连满意的边儿都沾不上。
还好他没要求文森特立马买房给祈珍,要不罗家楠得笑死——这哪是大舅哥啊,整一丈母娘。
祈珍当即否认:“我?没有,我厉害着呢,谁惹我我打谁。”
她说得轻巧,可祈铭能感觉的到对方是在安慰自己。他拉过妹妹的手,反复摩挲。祈珍的手并不像大多数女人那样细滑,相反,作为一名战地记者,因常年奔波于战区,她的手不但握过话筒和笔,也握过刀和枪,细小的疤痕交错于关节,左手无名指的指甲已经永远的缺失了。她被武装分子绑架过,拷打过,甚至可能还经历了一些无法启齿的事情。她确实很坚强,那些经历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都是轻描淡写的,可坚强的背后是幼时被抛弃的不得已,彼时的她无人可依靠,唯有自己。
见祈铭的情绪有些低落,祈珍立刻转移话题:“好啦,哥,别说我了,先帮楠哥破案。”
罗家楠正在研究走访记录,听自己被点名,抬脸朝祈珍笑出八颗白牙。他可太喜欢这小姑子了,性格爽朗不做作,待人接物有里有面,上次回来去他家吃饭,把刘敏娇哄的,笑得合不拢嘴。搞的祈铭还有点吃醋,回了家,问他“你妈是不是觉得祈珍更适合你?”,他只能身体力行地阻止对方胡思乱想,溜溜交了一宿公粮。
翻了翻走访记录,罗家楠摇摇头:“院方没有给我们福建华的联系方式,他离开福利院之后就没消息了,等会我让欧健查一下。”
祈珍提醒道:“他可能改名字了,福利院那些姓福的孩子,大部分成年之后都会选择改名,他们不喜欢这个姓,而且名字起的也土。”
罗家楠点头应下,发消息交待欧健筛查曾用名是福建华、现年三十二岁左右的男性信息。不一会,欧健抱着笔记本电脑跑到会谈室,指着屏幕上的证件照说:“应该就是这个人了,他现在叫秦闵,在罗田镇的造船厂工作。”
说完欧健才和祈珍打了个招呼,工作第一,尤其罗家楠在场的时候,他要敢先顾着在美女那刷脸,绝得被大师兄一巴掌呼出去。有一说一,这兄妹俩可太会挑基因了,爹妈哪好随哪,并肩站一起就是道风景。
看完秦闵的资料,罗家楠决定从侧面接触一下此人。不好直眉瞪眼过去询问,万一福建生去投奔秦闵了,容易打草惊蛇。罗田镇离着不近,开车得五六个小时才能到,而听说罗家楠要去秘密走访,祈珍立刻申请与他同行。
知道她是想跟踪采访获取第一手资料,可罗家楠实在不好带小姑子出门办案,不免为难道:“你就别去了吧,你走了杰西卡谁照顾?”
“有她爸爸在,我以前也是说走拎着行李包就走了。”祈珍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再说线索是我提供的,你好歹回报我一下?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我能保护好自己,我的格斗术是文森特教的。”
看祈珍眨巴着和祈铭一模一样的眼睛,罗家楠皱眉笑笑:“你跟你哥简直是一模子里倒出来的,说话那调调都一样,真能强人所难。”
“我什么时候强你所难了?”祈铭不乐意了。罗家楠说妹妹像自己,他开心,后半句就多余讲。
不等罗家楠张嘴,祈珍客观地评价道:“哥,说句公道话,你有时候确实会强人所难,你习惯以你的标准来衡量他人,然而以我所见,这世界上没几个人能跟你同频,楠哥很能迁就你了。”
罗家楠立马找着同盟了,抬手一指:“呐,这你亲妹妹说的啊,我可没说。”
听这俩一唱一和的,祈铭冷眼以对:“你是为了能和罗家楠一起办案才偏袒他,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没啊,我不偏袒任何人,文森特也这么觉着。”
话音还没落地,祈珍就被罗家楠从椅子上拖了起来。边推祈珍往出走,罗家楠边在心里逼逼:我的姑奶奶诶,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哥死瞧不上你老公,你还给他点眼药水!
—
向陈飞汇报完情况,罗家楠带上徒弟和小姑子奔了罗田镇。彭宁是第一次见祈珍,实话实说,被惊艳到了。头回近距离接触像祈珍这么漂亮的女人,他不免有点小紧张。绝无非分之想,而是顶级的美貌自带震慑力,简而言之就是漂亮得有攻击性。
再一打听,人家都是孩子她妈了,还当过战地记者,更觉震撼,忍不住小嘴一甜:“珍姐,你就是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得靠才华的真实写照。”
祈珍不以为意地笑笑,点开手机里一张照片——金发碧眼的军装美人:“你看,这是我闺蜜,她明明有超模的身材和长相,却选择去战场上拼命。”
“哇哦,她是什么兵种?”
“空降兵,她那个小队十个人,只有她一个女的。”
“牛掰。”
彭宁顿觉仰望。之前窦荳说过,上大学后本想应征入伍去部队锻炼几年,可惜身高欠那么一点点,体检被刷下来了。当时他就想,幸亏窦荳没去当兵,不然他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混不上,跟欧健一样还是单身狗。
这时祈珍的手机响了,文森特打来的。她叽里咕噜说法语,彭宁听不懂,没人跟自己聊天就无聊地刷手机,过了一会忽然探过身问前面开车的罗家楠:“楠哥,咱到那是先去秦闵家里还是单位?”
“直接去家门口蹲他,如果福建生投奔他了,总不可能去他单位晃悠。”
“哦,那……我用不用现在联系当地管片儿派出所。”
“先别打扰人家,等摸到底儿再说。”
“那有什么活是我现在能干的?”
“你现在可以闭会嘴让我清净清净。”
“我这不是怕你开长途犯困么。”
“那你过来开来,我上后座睡觉。”
彭宁闭嘴不接茬了,向后靠上座椅靠背。最烦开长途,极易犯困,又不能跟罗家楠似的抽烟醒神,一般都是嚼口香糖或者闻风油精。要是欧健在就好了,他俩凑一块能绕着地球聊,几个小时刷的就过去了。
到目的地之前,彭宁在车上睡了三觉。第一次是被陈飞的电话吵醒的,第二次是窦荳,第三次是他哥彭骁。彭骁的笔记本电脑蓝屏了,打电话问他怎么修。虽然他已经无数次跟哥哥强调过自己不是学如何修电脑的,可每次遇到电脑出问题,彭骁的第一反应还是找他——亲弟弟,不用白不用。
就跟罗家楠似的,电脑一卡就“老三!老三!”。
从下午五点蹲到晚上九点,秦闵终于回家了。这四个小时罗家楠他们也没闲着,一直在秦闵家附近转悠,找人辨认福建生的照片。没人说见过福建生,唯一一个对照片有印象的人还是因为看了警方发的通告。不过七点的时候秦闵家的灯亮了,说明有人在,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福建生。
这种时候“查煤气表”的该上场了,眼瞅着罗家楠打后备箱里翻出煤气公司的工作服套上,祈珍举起相机“咔嚓”“咔嚓”拍下了他的变装过程。
放下相机,祈珍叹道:“你装备可真齐全。”
“送餐的送快递的电力的自来水公司的,都有。”罗家楠掀开整理箱的盖子,向她展示自己的“装备库”,“待会你就别跟着上去了,人多容易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