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239)
也不能说一点反应没有,听他讲述在“鬼屋”里发现真人骨架时,那幽默风趣的自我调侃听得底下笑声阵起。
轮到罗家楠的时候,投影出来的是一份Word文档,满眼都是字,偶尔几张插图还大小不一,看得几位大领导纷纷掏出老花镜戴上。再然后是法医和鉴证的。祈铭的报告一向简洁明了,白底黑字,一如他本人的性格,字号统一图片整齐,重点位置用红色加粗加大字号标记。杜海威的报告则介于祈铭和阎穆霆之间,没阎穆霆那么豪华,亦不像祈铭那样毫无多余的装饰——背景色起码还铺了一个。
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内容太多,领导们得好好消化消化。涉及面有点广,需要协同多地区兄弟单位合作侦办。目前能锁定身份的卖家仅有范何辉一人,但买家遍布十几个省份。因着阎穆霆他们的加入,考虑范何辉出车祸时,将手机恢复原厂设置的举动并不只是单单为了掩盖张子余的非正常死亡,有可能是防止警方追踪到这些非法售卖人体骨骼的交易信息。
等到局领导示意大家畅谈想法时,刑厉说:“根据我们对鬼屋老板的讯问得知,范何辉交货时只收现金,不接受电子支付和转账,考虑和他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有关,但他从何处收购的尸体,按目前的调查进度来看,并没有确凿的交易信息。”
“所以他可能还有个搭档,帮他联系业务什么的。”罗家楠接话道,“他老婆有化工专业背景,我们在仓库发现的那些制作人体骨架模型用的溶液都是一桶一桶的,工业用规格的原材料,现在正在追踪销售方,我估计八成和他老婆有关。”
方局闻言沉思了片刻,将视线投向苗红:“苗警官,你昨天和李晓旻接触过,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她对丈夫,哦,应该说是前夫出车祸进医院的事情表现得很平淡,谈话时还反过来打探我的家庭信息,问我作为一名职业女性,是不是很难平衡事业与家庭的关系。”说着苗红一顿,眉头稍稍皱起,“哦对,有一个比较让我介意的情况,她握我手来着,这样握——”
一边说话,她一边拉起坐在旁边的祈铭的手做示范——两只手上下交叠,像做三明治那样把祈铭的手叠进掌心:“就好像我很需要安慰的样子。”
又搭了一句玩笑话:“哎呦,祈老师你手真凉,缺人疼吧这是。”
众人闻言皆各自憋笑,唯有罗家楠一脸不爽——说谁呢说谁呢,这不就是说我呢么!
祈铭无所谓地笑笑,回道:“这样说的话,红姐的手如此温暖,那必然是被人捧在心里疼了。”
“开会呢开会呢,不许打情骂俏,都严肃点。”
罗家楠不悦插话,同时用眼神示意自家师父“摸够了就撒手,那我媳妇的手”。最近苗红也不迷上个什么大热的剧,双男主的,一天到晚和上官芸菲她们那些警花凑一起“磕CP”,还说其中一个男主应该让祈铭去演,更贴近原著里对角色的描述。完后他问另一个是不是该自己去演,好家伙话一出口,警花们齐刷刷翻他白眼。他去找唐喆学抽烟吐槽,豪言“谁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个小鲜肉了!”,又收获了唐二吉同学的一枚大白眼。
那孙子还说什么“你属于冻完了再风干那种,鲜肉就算了,腊肉还差不多”,被他顺着安全通道从五层半追到地下二层。
扯远了,回归眼前,通过苗红握祈铭手的方式,罗家楠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同样身为女性,肢体接触自然比和男性随意,但作为被询问的证人,和主导询问的警官拉小手手,这行为显得过于暧昧。再结合之前在办公室里的讨论,他忽然冒出个想法:“你们说,李晓旻会不会是个双性恋啊?这样就能解释的通,她为什么会和一个坐台小姐保持联系长达三年的时间了。”
此话一出,房间里霎时陷入沉寂。众人互相传递眼神,有认同的,也有疑惑的。目前暂时没有针对李晓旻展开摸排调查工作,对其性取向更无深究,因为她的身份仅仅是嫌疑人的前妻。是直接拎过来进行二次问话还是有了确实的证据再提审,需要领导定夺。
一片沉寂之中,方岳坤拍板定案:“查李晓旻,往透了查。”
散了会,罗家楠起身走到刑厉旁边,抬手一搭对方肩膀,诚意邀请:“邢同志,阎队要跟着祈老师他们忙活,你从现在起归我了,行不?”
“没问题,任罗副队差遣。”刑厉笑出八颗白牙,“不过我得先回招待所冲澡换衣服,我们入住也没办行李也没放。”
“行李在我车上,等下就送你过去。”
说着话,罗家楠感觉背上有什么东西扎过来似的,毛毛刺刺的,回头一看,并无异常。又看离他们几步远的阎穆霆正盯着他俩,表情稍显纠结。他估计对方是感觉被冷落了,于是热情招呼道:“阎队也一起吧,先过去冲个澡换身衣服。”
“不用,我吃完午饭再去,待会把房间号发我就行。”
后半句是对刑厉说的,说完阎穆霆便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朝门口走去。到了门口又突然回过身,叮嘱刑厉:“你跟罗副队一起出门,要记得守规矩,别跟在咱们那边似的,在这边闯了祸可没人帮你收拾烂摊子。”
断眉一挑,刑厉不屑轻嗤:“知道了,忙你的去吧,别盯着我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三岁小孩也比你知道轻重。”阎穆霆不轻不重地责怪了一句,说完又觉得当着外人多少得给刑厉留点面子,于是话锋一转:“罗副队,人我交给你了,看住了他,别让他惹麻烦。”
罗家楠大大咧咧一笑:“您放心,这是我地头儿,惹什么麻烦咱都能摆平!”
视线再次扫过罗家楠搭在刑厉肩上的胳膊,阎穆霆沉气道:“别再跟上次似的打群架了,也别让他喝酒。”
刑厉呛声道:“啤酒也不行啊?”
“医嘱是怎么说的?”阎穆霆的语气瞬间严厉,“你在派出所期间我管不着你,回了重案就归我管!”
眼看刑厉表情瞬间僵硬,祈铭上前推了推阎穆霆的胳膊,及时制止了二人之间可能发生的争执:“阎队,咱得下去了。”
难得见媳妇情商爆表,罗家楠暗搓搓朝对方竖了下拇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打阎穆霆来了,祈铭与人沟通的方式都发生了变化,温柔倒是谈不上,至少比之前多了点人味儿了。不得不说阎穆霆真挺有两把刷子,不但能拢得住祈铭,连林冬都对其赞不绝口。就刚那PPT做的,比号称“PPT模板”的林冬都豪华。
散了会等电梯的人多,于是罗家楠选择带刑厉走楼梯。边走边听罗家楠叨叨阎穆霆的PPT让自己的word文档黯然失色,刑厉得意道:“那PPT是我做的,你不知道吧,我进警队之前是学工业设计的。”
“嚯,真看不出来你是学艺术的。”
这让罗家楠深感诧异,主要刑厉身上毫无艺术生的特质,而是跟他一样,脱了警服就跟混黑叉会的似的,要多糙有多糙。以他所见,跟艺术沾边的,多少也得有点儿精致得不食人间烟火那劲儿。然而精致都是靠钱堆出来的,比如祈铭,那一头狼尾看似扎的随意,实际上却是每个月必须去找Tony老师修剪一次,确保在留长的过程中不论散着还是梳着都有型有款。他看不出来对方剪没剪头发,只觉着隔段时间不注意,发尾已经从耳后盖到了肩膀。那天在电梯里碰上曹媛,人家进来就问“祈老师您剪头发啦?”,弄得他看着祈铭那一头和昨天、前天乃至一个月之前无甚区别的发型倍感懵逼。
当然他也一个月理一次,一次十五块钱,而祈铭修一次够他六年半的理发钱。再比如,他洗澡,能一块舒肤佳从头洗到脚,人家祈铭洗澡不但用沐浴露洗发水还得用护发素,一瓶二百多,以前头发长的时候,撑死了一个月这一瓶就干光了。啊对,还花了一万多美金脱毛,脱得跟水煮蛋似的,确实比他摸着滑溜多了。
所以说,没钱别娶漂亮媳妇,除非媳妇自带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