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爱情(84)
“真的啊,不信你去问他们宿舍的人。第一天报道的时候阮知宁请他们宿舍的人喝奶茶,葛正宇直接问人家是不是同性恋,莫名其妙的。”
“靠!真是有病吧!阮知宁倒了大霉跟这种人住一起!”
这个话题一被带起来立刻引起了后排队伍的骚动,男生们说话都特别直。住在阮知宁对面宿舍的被石宁欢所影响,再加上那天晚上亲耳听到葛正宇对阮知宁的阴阳怪气,所以都在帮阮知宁说话。
教官听到队伍里的窃窃私语嗓门更大了:“你们继续说!说完了都去操场跑步!”
讨论声戛然而止,男生们神色一凛,纷纷闭紧了嘴巴。
上午军训结束所有人都没了早上的精气神,阮知宁热得口干舌燥,帽檐下的刘海都已经被汗湿了。
肩膀被拍了一下,阮知宁转过头看见了一个圆脸女生。上午他们整个班级都特别浮躁,教官没让他们休息,直到现在黄湘恬才逮到机会跟阮知宁说上话。
黄湘恬笑着跟阮知宁打招呼:“阮知宁,昨天你的那几个退烧贴真的好好用!今天我们宿舍和隔壁宿舍都用上了!”
“昨天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下午结束我请你喝奶茶!”
阮知宁立即拒绝了:“……没关系的!一点小事而已!”
“你的脸没事吧?”
已经有不少人问过类似的问题了,阮知宁摇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我听其他人讲了,葛正宇真的太恶心了。他恐同关别人什么事啊?随便揣测别人他凭什么理直气壮!”
阮知宁正想回答她,眼睛一瞥瞧见操场门口站着一个女生。阮知宁愣了一下,扭头对黄湘恬道别,随即消失在了人群里。
黄湘恬好奇地伸长脖子,看见阮知宁冲着门口那个女生跑了过去。
今天季思怡跟汪颂凯一起来学校找阮知宁,两人估摸好时间,季思怡站在操场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见到了阮知宁的身影。
操场门口基本上是最显眼的地方,人来人往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季思怡。阮知宁惊讶又惊喜,跑到季思怡面前小声喊她:“……姐姐!你怎么来啦!”
季思怡在汪颂凯嘴里知道了阮知宁在学校的遭遇,如今看到他糟糕的模样又生气又无语。
“来找你吃午饭,汪颂凯去买水了,我们去校门口等他。”
季思怡拉着阮知宁离开操场,周围认识阮知宁的同班同学见着季思怡如此亲昵的举动,想当然地认为这个看起来有点高冷的女生是阮知宁的女朋友。
“靠靠靠!那人是谁!”石宁欢跟在他们身后,仰着脑袋大呼小叫,“阮知宁女朋友?!”
“肯定是咯,不然怎么会来学校找他?”
黄湘恬从他们身边经过,听到他们的讨论转头跟自己室友小声嘀咕:“自己都有女朋友了还被说是同性恋,我要是阮知宁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因为季思怡的出现,“阮知宁是同性恋”的谣言不攻自破。亲耳听见加上亲眼看见,这样就显得葛正宇的言行举止更加令人厌恶。
辅导员让阮知宁吃完午饭去一趟办公室,汪颂凯来找阮知宁是有几件事想要告诉他。
三个人是在一家私人餐馆吃饭,期间汪颂凯把这几件事说了出来。阮知宁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咽下嘴里的食物,汪颂凯看懂了阮知宁的表情,非常体贴地解释:“有些是我的主意,有些是贺斯扬的意思。”
“哦。”阮知宁点点头,在心里把刚才汪颂凯的话又回想了一遍,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汪颂凯觉得阮知宁的反应有点可爱,忍不住多嘴了一句:“贺斯扬让你搬出去你没有不开心吗?你不是想住宿舍认识更多新朋友,这样你可能认识不了很多人了。”
“可是哥哥会担心我。”
阮知宁抬起眼眸飞快看了汪颂凯一眼,话语里并没有汪颂凯想象中的不愿意。
或许是从来没有在贺斯扬的朋友面前表达过自己的感情,阮知宁局促地挠挠头发小声回答。他一直打理不好新发型,卷发总是显得头发乱糟糟的。
“昨晚哥哥跟我说我骗他让他很担心。”
“搬出去也没关系,新朋友我可以慢慢认识的。”
“我不想让哥哥担心,也不想他难过。”
送走阮知宁后汪颂凯感叹贺斯扬真好的福气,季思怡神情淡淡:“那也是贺斯扬对宁宁足够好,不然宁宁也不会这样。”
汪颂凯附和般地点头,点完头突然意识到什么,很自然地对号入座:“你是在说我对你不够好吗?”
季思怡从他面前走过,语气轻飘飘的:“我可没说。”
午休期间辅导员的办公室里却异常热闹,校方老师、论坛管理员,还有两个当事人都到了场。
虽然汪颂凯他们都计划让葛正宇吃处分,不过最后还是把决定权给了阮知宁。
原本阮知宁觉得处分太严重了,只要葛正宇对自己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然而葛正宇被同学们责备了一上午,把眼下的状况都迁怒于阮知宁。他甚至还跟辅导员讲那天晚上在校门口看见阮知宁坐上了一辆跑车,跟坐在跑车里面的男人搂搂抱抱。
“他分明就是同性恋!老师,我不觉得我讨厌一个同性恋有错。”
阮知宁气得脸皱成一团,冷静下来以后按照汪颂凯教他的话激怒葛正宇。葛正宇当着老师的面揪住阮知宁的衣领,好在校方老师拦住了他,不然说不准阮知宁要被狠狠揍一顿。
目无尊长,侮辱、殴打同学,校方老师严厉批评了葛正宇,并且决定要给葛正宇处分让他好好反省自己。
有了这张处分葛正宇终于老实了不少,再加上室友明里暗里的维护,在军训期间阮知宁没有再吃过亏。
那天晚上贺斯扬对阮知宁的质问似乎就被这么揭过了,贺斯扬不再问阮知宁就装傻不回答他。
两人的跨国聊天变成了非常平淡的一日三餐和“在做什么”,两周充实的军训让时间变得很快,军训结束那天贺斯扬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当天晚上阮知宁就搬出了宿舍,汪颂凯把他送回了贺斯扬的小区。晚上阮知宁坐在茶几前看电视,面前是一份芝士焗饭外卖。
十点左右门外响起了动静,阮知宁手里抓着叉子,抬起头看见贺斯扬提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贺斯扬刚下飞机来不及换衣服,所以身上穿着一件不太符合A市气温的正装白色衬衫。袖口被挽到小臂处,搭配黑色西裤;衬衫领口的手工定制领带是低调的深色,印着很不明显的花纹。
阮知宁还是第一次看见贺斯扬穿得那么正式,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喊道:“哥哥!”
这时贺斯扬都已经走到阮知宁面前了,他看了一眼阮知宁,坐在了他背后的沙发上。
“晒黑了一点。”
两周对于他们来讲终究还是太久了点,阮知宁丢了叉子也爬上沙发。贺斯扬揽住他的腰,抬起手去摸他的脸颊。
“吃的什么?”
“芝士焗饭,加了双份芝士。”
阮知宁穿着夏天的睡衣睡裤坐在贺斯扬腿上,两周前留在脸颊上的淤青如今消失得干干净净。他低着头对贺斯扬笑,唇瓣相贴,贺斯扬睁着眼睛与阮知宁接吻。
熨得服帖的正装衬衫在两人接吻过程中被阮知宁抓皱,短暂分别后这个吻显得缠绵却克制。贺斯扬吻了一会儿就放开了阮知宁,坐在他腿上的小男生凑上来搂住贺斯扬的脖颈,把下巴搁在他颈侧跟他撒娇。
“哥哥,我好想你哦。”
语调听上去软绵绵的。
卢秉哲评价穿上衬衫西装的好兄弟看起来像衣冠禽兽,贺斯扬给人的感觉一向冷淡,这些天坐在谈判桌上显得更加冷漠。
此刻贺斯扬的手从阮知宁的脸颊摸到他发烫的耳朵,习惯性地揉了揉小巧的耳垂。阮知宁被摸得发痒,笑着跟贺斯扬抱怨自己脖子也晒黑了。
贺斯扬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阮知宁,他听阮知宁嘀嘀咕咕讲了半天,低低叫了他一声:“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