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爱情(52)
“刚才在浴室看你都快要睡着了,怎么现在反而不睡了?”
贺斯扬刚洗完澡,身上的沐浴露香气是阮知宁极为熟悉的。阮知宁伸出手去揽贺斯扬的腰,把脑袋贴在他胸膛上。
“没有,困……”阮知宁迷迷糊糊地回答,每个字听起来都不清楚,“等哥哥一起睡。”
刚才在浴室里洗澡,贺斯扬发现自己肩膀上布满了牙印,还有几道清晰的抓痕。晚上做的时候阮知宁哭了好一会儿,贺斯扬望着他示弱的眼泪,低声哄了他几句,动作却愈发凶狠。
当时贺斯扬照着镜子,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还自我反省了三秒钟。不过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良的人,就像晚上在客厅里,贺斯扬很突兀地向阮知宁讨要礼物。
“便宜的礼物”与“昂贵的礼物”,贺斯扬想告诉阮知宁自己并不会去在意价格,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阮知宁竟然也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贺斯扬抬起手揉了揉怀里的脑袋,手掌向下又去抚摸阮知宁温热的脸颊。
“宁宁给我求的平安符在哪里?”
阮知宁枕在贺斯扬身上昏昏欲睡,贺斯扬沉默地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阮知宁的声音。
“……嗯?”阮知宁反应慢了好几拍,含糊地说道,“哦……放在我枕头底下。”
“怎么自己藏起来了?”
贺斯扬还蛮喜欢在这种时候去逗阮知宁,因为困意这个本来就不聪明的小男生反应就更迟钝了。安静黑暗的环境里贺斯扬甚至能想象出阮知宁此时脸上的神情——迷茫地看着你,慢吞吞地眨眼,努力的思考该怎么回答你提出来的问题。
阮知宁那点心眼全用在徐凤英身上了,编各种理由去骗过奶奶。他那点小心思贺斯扬一眼就能识破,更遑论从一开始阮知宁就不敢骗贺斯扬。
不对,那还是敢的。从一开始阮知宁就在骗贺斯扬,说自己喜欢他。
好在这个时刻阮知宁是诚实的,困顿束缚他思考的能力,阮知宁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告诉了贺斯扬。
“平安符只花了一点点钱。”阮知宁费力地睁了睁眼,看见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又耷拉下眼睛,“太便宜了,我怕哥哥不喜欢……”
两人紧紧挨在一起,贺斯扬任何细微的举动躲在他怀里的阮知宁都能感知到。阮知宁回答完卧室里陷入短暂的寂静,而后耳畔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阮知宁脑袋一重,是贺斯扬把下巴搁在了他头顶。
贺斯扬倒也不再重复那些有点虚的话,他低声开口,指腹始终摩挲着阮知宁的脸颊:“明天回家宁宁去拿一下平安符吧。”
“然后帮我挂到我车里。”
说起来这也是阮知宁第一次正儿八经送贺斯扬礼物,在阮知宁的角度看来他这份充满心意的礼物会被接受自然是非常欣喜的。贺斯扬说完就感觉下巴传来一阵痒意,阮知宁抬起头,发梢蹭过贺斯扬的下颌。
脸颊一重,阮知宁的吻找不准方向,落在了贺斯扬的脸侧。阮知宁自言自语般地咕哝了一句,在黑暗里摸索着捧住贺斯扬的脸,直起身去找贺斯扬的唇瓣。
被阮知宁压在身下的金主似乎是笑了一声,落在脸颊上的呼吸潮湿,贺斯扬顺势揽住他的腰。阮知宁柔软的唇从贺斯扬的脸侧一直延伸过去,贺斯扬只觉得脸颊湿漉漉的,他被阮知宁亲得脸颊也发痒。
最后阮知宁还是完成了这个吻,贺斯扬任由他玩闹了一会儿,后来捏了捏阮知宁的后脖颈告诉他可以睡觉了。被贺斯扬这么一提醒阮知宁才发觉自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应了一声,躺下以后手里还抓着贺斯扬的胳膊。
贺斯扬向来很喜欢阮知宁这些依赖性的小动作,他低下头,吻虚虚落在阮知宁的眼皮上。阮知宁很乖地闭上眼睛,小声地笑着喃喃:“……好喜欢哥哥哦。”
第二天两人都睡到了自然醒,阮知宁一醒来就渴得不行。贺斯扬比他起得早了一点,正在客厅里打电话。
由于降温昨晚卧室里开着舒适的暖风空调,卧室内外温度相差太大,阮知宁一打开门就冷得瑟缩了一下。
阮知宁身上的睡衣很薄,贺斯扬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看见阮知宁光着脚跑了出来。他皱起眉,起身跟了过去。
离冰箱不远的地方还跌落着一个矿泉水瓶,昨晚阳台的门和厨房的窗都是开着的,所以一晚上的时间地板上只剩下一块水渍。阮知宁跑过去的时候看见了那个矿泉水瓶,弯腰捡起来以后发现里面还剩着小半瓶水。
或许是这瓶水让阮知宁想起了昨晚的吻,阮知宁把它丢掉的时候不自觉地红了红脸。贺斯扬走在他身后抽了纸巾把那滩水渍擦干净,嘴上还在跟手机那头的人通话。
“妈,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厨房里传来倒水的响动,贺斯扬很快站了起来,“没有,没穿。”
贺斯扬听到电话那头的回应,非常无奈:“不是讨厌,不是不喜欢。是你买小了,我穿不了。”
“对,尺码都买小了,我不能穿。”
阮知宁仰着脖子喝完了一整杯水,贺斯扬站在门口看他喝完,然后走进来拉住了阮知宁的手腕。
“你回国了吗?嗯,不一定,有时间我回来一趟吧。”
贺斯扬拉着阮知宁走出厨房,两人重新回到卧室。贺斯扬摸了摸阮知宁冰凉的手背,示意他去把拖鞋穿上。
从刚才贺斯扬的称呼里阮知宁就听出来他是在跟谁打电话,阮知宁低着头穿上拖鞋。贺斯扬又讲了几句,最后结束了这通电话。
卧室里开着空调是不冷的,贺斯扬刚挂掉这个电话紧接着第二个电话又打了进来。阮知宁走到浴室去洗漱,贺斯扬看着来电提示,按下了接听键。
今天是周日,汪颂凯说朋友开的一家料理店今天开业,喊贺斯扬去捧场。
“你在家里吧?你顺便来接我一下呗,我车被同学借走了。”
贺斯扬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接着汪颂凯便听到了他的回答。电话那头的人愣了愣,露出牙酸的表情,调侃道:“那你问问宁宁呗,他想不想去。”
浴室里阮知宁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抬了抬头,锁骨到脖颈都有明显的吻痕。昨晚发生的片段历历在目,阮知宁想到每次高潮时贺斯扬在他耳畔闷闷的喘息,突然觉得嘴里的牙膏有点过于清凉了。
阮知宁红着脸刷完牙,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哥哥看起来挺正经的,每次上了床就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阮知宁并没有答应汪颂凯变相的邀请,因为洗漱完阮知宁收到了苏莲红发给他的消息。
每隔两周阮知宁会去医院给徐凤英配药,昨天徐凤英吃药的时候发现其中一种药吃完了,苏莲红就给她拿来了新的一盒。吃完以后苏莲红走出房间去放水杯,徐凤英习惯性地把空的那盒药丢掉。结果今天苏莲红发现老人家昨天丢错了,她把刚拆的那盒药丢进了垃圾桶,留下了空的那盒药。
为此阮知宁要提前去一趟医院,他向贺斯扬解释的是自己家里突然有点事。贺斯扬应了下来,让阮知宁穿好衣服送他回家。
黑色跑车停得比以前更远了一点,阮知宁需要走过一个红绿灯才能到家。下车前阮知宁让贺斯扬在这里等一等他,自己去家里给他拿平安符。
今天天气很好,贺斯扬把车停在路口的停车位上。不过他并没有等多久,阮知宁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笑容灿烂地打开了车门。
中央后视镜上被系上了一个明黄色的平安符,晃晃悠悠地坠落下来。阮知宁喘匀了气,跟贺斯扬说等他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就给贺斯扬发微信。
“不用那么急,先忙你自己的事。”
阳光照进副驾驶,明亮的光线显得温暖。阮知宁的语气非常乖巧,看向贺斯扬的眼神直白极了:“我会想你嘛,哥哥。”
去接汪颂凯的路上贺斯扬的目光时不时地被那个平安符吸引。他伸手摸了摸,粗糙的布料摩擦指腹,非常有存在感。
汪颂凯在家里等得又急又饿,贺斯扬听他在电话那头不停地催促,心不在焉地跟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