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爱情(66)
带着淤血的齿印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倒是已经不再疼痛了,阮知宁温热的指尖触上去的时候只能感受到皮肤底下规律跳动的脉搏。他摸完每一个齿痕,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哥哥……你看起来好惨哦。”
阮知宁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比方,话不过脑脱口而出:“好像是被小狗咬了一样。”
说完房间里便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贺斯扬抱住阮知宁,把下巴搁在他肩窝一直闷闷地笑。阮知宁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那只小狗,他挣脱不开贺斯扬的怀抱,又觉得难为情,满脸尴尬地转移话题:“哥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贺斯扬很给面子地附和阮知宁,去蹭他发烫的耳朵,用阮知宁平时说话的腔调去夸奖他,“你好可爱哦宝宝。”
洗漱的时候阮知宁提到了刚才自己做的那个梦,贺斯扬面不改色地听完了,很淡定地安慰阮知宁:“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阮知宁思考片刻,语出惊人:“所以不是哥哥跟我说分手,是我跟哥哥说分手吗?”
偶尔贺斯扬会觉得阮知宁一直是在跟自己装笨蛋,说不定自己现在还在被他骗,全世界最聪明的应该是阮知宁才对。离飞机起飞还有不到三个小时,阮知宁说这种诛心的话不是铁了心不想让贺斯扬好过。
好在阮知宁自己也觉得刚才那句话很荒谬,他冲着镜子里的贺斯扬笑,摇摇头,迅速说出了下一句话:“那也不可能呀,我那么喜欢哥哥怎么会跟哥哥说分手。”
两人大约是在八点左右退的房,阮知宁让贺斯扬喊他早起也是为了能再跟贺斯扬一起吃顿早餐。临近过年每一家早餐店里都有不少人,贺斯扬抬起眼睛看着对面的阮知宁被馄饨烫得直抽气,提醒道:“慢慢吃。”
阮知宁点点头,干脆先放下勺子去跟贺斯扬聊天。往年贺斯扬大概会在正月初三以后出国旅游,有时候是跟家人有时候是跟卢秉哲那些朋友。如今家人和朋友都在计划今年的旅行,而贺斯扬同样也在计划自己该在什么时候回A市。
在昨天贺斯扬的手机屏幕已经换成两人去露营地拍的合照,昨晚一起看电影的时候阮知宁一不小心瞥见了。他十分惊讶,贺斯扬留意到他的目光,开玩笑似地去拿阮知宁的手机,问他有没有做一样的事情。
“有。”手机被拿走,于是阮知宁凑过去点开微信,把微信聊天背景展示给贺斯扬看。阮知宁换的照片是自己之前在山庄偷拍贺斯扬的单人照,贺斯扬看完以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好像越来越幼稚了。
以前俞智铭没分手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小群里秀恩爱,那时候大家都嗤之以鼻。眼下贺斯扬离那个大家嗤之以鼻的位置越来越近,然而真当体验过这种感觉之后,他还发现自己蛮乐在其中的。
早餐店里开着空调,很暖和,热乎乎的早餐吃进肚子之后就变得更暖和了。阮知宁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馄饨,让它凉得更快一点。然后他低着头,突然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哥哥,我有点想你。”
贺斯扬听清了,看了看自己,有点疑惑:“我不是在这里吗?”
阮知宁应了一声,抬起头笑得很乖巧:“你还没走我就已经开始想你啦!”
一直以来贺斯扬都很好哄,现在也是。贺斯扬望着对面阮知宁直勾勾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当当笨蛋也还不错。
九点四十五分的飞机准时起飞,阮知宁送完人从机场回到家。他打开门听见周时的声音,探头望进去果然发现周时坐在客厅里在跟徐凤英聊天。
“回来了回来了。”徐凤英见到阮知宁笑呵呵地说道,“小贺回家了?”
茶几上堆着不少礼盒和水果,都是周时送来的。在阮知宁来之前他已经听徐凤英讲起了几天前阮知宁那个热心朋友小贺,如今周时和阮知宁对上眼,他狠狠瞪了阮知宁一眼。
两人在家里待了一会儿便出门了,一走出小区阮知宁的脑袋就挨了好几下。周时咬牙切齿地责备阮知宁,说他胆子太大,擅自把贺斯扬带来见面,毕竟谁也不能预料以后徐凤英会不会知道自己动手术的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已经有很久没见了,不过看周时活蹦乱跳的模样就能知道他过得还不错。被这么一提醒阮知宁也吓了一跳,跟周时保证他一定会好好保守这个秘密。
周时看阮知宁总觉得他不争气,就跟卢秉哲之前看贺斯扬也觉得他不争气一样。不过周时很快察觉到一个细节,他觉得阮知宁比以前开朗了许多。
飞机头等舱有较为私密的个人空间,飞机起飞了好一会儿贺斯扬终于停止了思考。他从微信联系列表里翻出一个人,敲下一行字,发送了消息。
消息几乎是秒回的,朋友惊讶地打了一排感叹号,诧异贺少怎么会突然对小玩具感兴趣。
贺斯扬懒得多说废话,提了自己的要求,让他尽快制作出来。
在上流圈子做这一行客户的隐私肯定是保密的,朋友跟贺斯扬保证自己会在两天内把东西寄到他家里去。
除夕那天早晨阮知宁收到了一个快递,他拿到房间拆开。里面是一个通体黑色的礼盒,不大,右下角印着烫金色的花体英文字。
贺斯扬有跟阮知宁讲自己寄了一样东西给他,阮知宁看到那个低调精致的礼盒以为是贺斯扬送他的新年礼物。他有些好奇地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瞬间怔住了。
几秒钟后礼盒迅速被合上,阮知宁直直地盯着那个犹如潘多拉一般的礼盒,脸红得说不出话。
作者有话说:
快了哦,大概下个月月初完结吧。
第23章 “新年快乐咯。”
阮知宁站起又坐下,拿着手里那个烫手山芋坐立难安。手机屏幕停留在微信聊天界面,周时发了消息来说自己快要到小区了。
今天阮知宁跟周时约好了要出去一趟,如今他做贼心虚,生怕自己不在家徐凤英会来房间里翻他的抽屉。阮知宁站在原地转了一圈,慌慌张张地蹲了下去。
卧室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阮知宁跪在地板上把手里的黑色礼盒塞进了床底下。床上的手机很快振动了起来,阮知宁抬起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伸长手划开接听键。
“人呢?再墨迹就迟到了。”
“来了来了来了……”阮知宁忙不迭地应着,藏好礼盒以后又觉得不放心,趴在地板上重新低下头去看礼盒的位置。
“哪儿来了!没看见你人啊!阮知宁你哄傻子呢!”
被周时一催阮知宁心里更急了,他赶紧整理好床单站起来。可蹲得太久腿麻了,站起来的时候人没站稳,脑袋“砰”的一下撞上了床沿。
“……嘶!”
周时听见了那声很重的响,他愣了愣,皱起眉:“你在干吗?”
这一下撞得结结实实,阮知宁捂着脑袋痛得眼前都是亮晶晶的星星。他缩在床尾捱过那阵钝钝的疼,才去回答周时的话:“一不小心撞到了……我现在就下楼。”
电话那头的周时嘀咕了几句,估计是提醒阮知宁小心一点。阮知宁晕晕乎乎地站起来,打开门,客厅里都是喜庆洋洋的红。
对联是昨天贴好的,徐凤英跟苏莲红一大早就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阮知宁走到厨房跟她们说了声,徐凤英手上在包饺子,转头看见阮知宁通红的眼睛,奇怪他是怎么了。
“没事刚才揉了下眼睛……”阮知宁走到玄关换好鞋,临走前多嘴问了一句,“苏阿姨你今天不拖地吧?”
苏莲红回答得很快:“今天不拖地。”
阮知宁放下心,打开门跑下了楼。
辞旧迎新前的最后一天,阳光灿烂,天气特别得好。公交车在这条道路尽头停下,阮知宁跟周时提着好多东西走了下来,福利院门口停着的车比以往多了一些。
“好像重新粉刷过了。”两人站在门口石砖前,阮知宁看着上面儿童福利院那几个字,偏头对周时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