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爱情(77)
上了大学做父母的好像都会给孩子送礼物,手机、电脑这类是最常见的。贺斯扬没反对,自己买这些东西送给阮知宁说不定他还会拒绝,而以贺家父母的名义去送,阮知宁不可能会拒绝长辈的。
杨若淑决定给阮知宁送一台电脑;贺父也不清楚阮知宁的喜好,想着男孩子应该都不会对车产生抗拒,因此打算送他一辆跑车。
贺平巍以阮知宁的名义成立了信托基金,平时交由专门的投资公司打理。万一以后徐凤英的病情反复,阮知宁就可以转让这些基金拿到钱了。
杨若淑与贺平巍的礼物挺实际的,贺父的跑车好像不太能送得出去。阮知宁没学驾照,就算学了这辆跑车大概率也只能在车库里积灰。
因此最后贺父的礼物变成了支付阮知宁考驾照的钱。
新生报道的时间是在八月底,大一新生需要军训。离报道还剩三天,阮知宁已经加上了好多同班同学的微信,跟他们很熟了。这天晚上阮知宁坐在贺斯扬家的沙发上,一直在跟他聊大学同学们的事情。
贺斯扬听得有点烦躁,又不能表现出来。家里的落地穿衣镜前几天还碎了,今天才送来新的,放在客厅的过道旁。贺斯扬站起身来经过,镜子里照映出自己面无表情的面容。
晚上做的时候贺斯扬有点凶,阮知宁被按在那面崭新的穿衣镜上。客厅头顶的灯光明亮刺眼,阮知宁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含在喉间,贺斯扬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睁眼。”
那双漂亮的眼睛如今失了神,阮知宁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湿热的呼吸印在镜面上,阮知宁浑身都是浅红的印子。贺斯扬伏在他身上,以一个完全掌控的姿势。
羞耻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掐在下巴上的手却稳当得很。镜中的两个人姿态亲密,镜外的贺斯扬咬住阮知宁后脖颈上的一块软肉,并不疼。只不过现在阮知宁异常敏感,腰一软脑袋就撞上了眼前的镜子。
沉闷的一声响,阮知宁下意识地扶住镜子,堪堪维持住身形。他慌乱抬头,瞬间落进了贺斯扬的眼里。
贺斯扬身上始终会有一层明显的疏离感,此刻这层疏离感仍然存在着。然而又比平常多了点什么,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点矛盾。
“宝宝,”此刻两人都在看镜中的对方,阮知宁听到耳畔低低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贺斯扬目光专注,攥住了镜中那个茫然的小男生,语气却散漫:“要只看着我。”
作者有话说:
还没完结!按照计划是打算今天完结的,但是这两天我对着大纲写完结章,一章写了一万多个字都还没写完,有点高估自己了……
不想完结得很仓促,因此要辛苦在追连载的宝们再追一会儿了。
第59章 “我在思考什么时候结婚。”
原本第二天阮知宁跟周时约好了要出去一趟,然而今天早上阮知宁站在洗漱台的镜子前,愁眉苦脸地瞧着自己脖颈上暧昧明显的痕迹。
冬天也就算了,还能拿毛衣遮一遮。现在外面每天的气温直逼40度,阮知宁穿立领衬衫也遮不住这些由贺斯扬制造出来的标记。
昨晚客厅里的那面穿衣镜到底是给阮知宁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他很快瞥开头走了出去。卧室里贺斯扬也已经醒了,靠在床头看手机。
已经快早上十点了,阮知宁却依然很困。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重新睡了回去。
遮光窗帘挡住了大部分光线,贺斯扬见到阮知宁去而复返,放下手机去揽阮知宁的肩膀。
“怎么了?”薄薄的空调被下阮知宁凑过来抱贺斯扬的腰,贺斯扬一低头目光就落在了阮知宁露出来的那一截脖颈。
瓷白的皮肤上面映着暗红色的吻痕,高潮时留下的吻、情话、动作因为这些吻痕变得有迹可循。贺斯扬伸出手指,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挲着那些印记,心情陡然好了起来。
“不起床吗?宁宁不是说约了周时?”
阮知宁怕痒似地躲了下,回答的嗓音还有点哑:“不去了,等明天再去……”
“为什么?”
贺斯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阮知宁睁了睁眼睛,脸颊贴着贺斯扬的睡衣,靠得太近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不成形的色块。他耷拉着眼皮,睫毛落在下眼睑上,阴影很深。
“明天吧,脖子上的吻痕太明显啦……周时肯定要笑我。”
其实不仅仅是脖颈,被睡衣遮掩住的肩侧、胸前、腿根也都是清晰的牙印。贺斯扬手上动作一顿,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理由。
“我好困哦哥哥……”隔着轻薄透气的睡衣布料,阮知宁说话时的呼吸喷洒在贺斯扬的腰侧,“你不要吵我,我要睡觉。”
贺斯扬的询问应该远远没有到“吵”的地步,阮知宁显然是在埋怨某人昨晚霸道无赖的行径。贺斯扬啼笑皆非地掐了掐阮知宁的后脖颈,顺着他的话去哄阮知宁:“知道了,我不吵你。”
“我就睡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以后哥哥记得喊我,我要起来吃午饭。”
“好。”
贺家人送的礼物在一个月前送到了阮知宁手里,阮知宁收到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拒绝。但就同贺斯扬预料的那样,碍于是长辈送的,阮知宁又很难拒绝这些礼物。
贺斯扬拉着阮知宁安慰他,让他收下就行。也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礼物,阮知宁考上大学他们也很高兴。
阮知宁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地把心里纠结的问题问了出来:“……哥哥。”
“嗯?”
“哥哥的父母知道我要高考……”阮知宁面色担忧,“他们有什么反应吗?”
贺斯扬立刻意识到阮知宁在担心什么,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去捏阮知宁的手指:“我是等你考上B大以后才把你高考的事情告诉他们的。”
其实按照逻辑贺平巍早就知道贺斯扬与阮知宁是在Land相识的,贺家父母可能更以儿子的喜好为重,所以没有去调查过阮知宁。不过贺斯扬也不好妄下定论,说不准自家爸妈也知道自己跟阮知宁那点破事,只不过大家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然他们愿意装贺斯扬也乐意陪他们演,反正礼物也送过来了,自己的态度也明明白白。况且全家最难搞定的老爷子贺平巍都摆明了立场,阮知宁应该不会在贺家受到什么委屈。
Land的记忆对于阮知宁来讲不能说好也不能算坏,他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那些决定,没有Land阮知宁也根本遇不上贺斯扬。
但是长辈肯定不会喜欢,就像阮知宁永远不可能告诉奶奶自己曾经去Land上过班,换到贺家父母身上也是相同的道理。
“宁宁现在是大学生,”贺斯扬笑了一下,“他们只知道如今我在跟一个大学生谈恋爱。”
贺斯扬这句话无疑是给阮知宁做了一个保证,后者也没有去假设贺家会不会找人调查自己。阮知宁触及不到上流社会,接触到的有钱人很有限。Land的同事聊过的恋爱里压根没有到见家长这一步,那些有限的例如贺斯扬卢秉哲这些有钱人又表现得与他们这些普通人没什么差别,阮知宁单纯的大脑怎么可能会幻想出这种恐怖的假设。
如果在叔叔阿姨那边自己是从大学生为起点……阮知宁默默地想,那这样他们是不是更容易接受自己?
贺斯扬总是去忽略那些多余的条件,仿佛努力去模糊这条与生俱来的界限,他跟阮知宁就能一直平等地相处下去。
作为强势方贺斯扬会比阮知宁考虑得更多,如今两人对待这份感情的态度相似而不相同,最大的不同就在于阮知宁始终对“永远”没有实感。
像是一个精美的瓷器被摆放在柜子最高处,是要踮起脚努力够才能拿到的位置。在去拿它的途中总会担心它会不会掉下来摔碎,一旦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很多时候在自己触碰到的那一刻它就会从柜子上跌落。
作为承受方阮知宁一直在被动地接受,两人彼此之间说过很多次喜欢但从来没谈过爱。有好几次阮知宁清晰感受到了贺斯扬的付出,回想起来他会很突兀地去寻找喜欢与爱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