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46)

    老实说，碧落有些惊讶。他当然也试过消除奈落的结界，可惜却没有什么效果……犬夜叉的实力提升地是不是太快了一点？要知道，半妖的寿命虽然比不上完全的妖怪，但相对于人类而言已算的上漫长了，十几天的时间对于犬夜叉来说就像是一瞬间一样……只能说，潜力无穷。

    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感觉仿佛是欣慰。犬夜叉是奈落的老对手了，他的弱点奈落可谓是一清二楚，何况这对兄弟档还是互相拆台的好手，奈落总不至于抽风到挂在这里吧？

    想到此处，碧落遂心安理得，去找琥珀和小玲了。

    ***

    黑夜。

    血月依旧高悬。

    可能是因为犬夜叉已经破坏了结界，碧落带着炎蹄出来的时候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但他还是来晚了。

    咳，想必大家都能理解，为了有备无患，在这种情况下去收拾行李打包到空间一路上在摆放什么的……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橘黄色和服的小女孩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琥珀手中举着的刀正悬在她的脖子上方，而杀生丸堪堪站在琥珀身后，一言不发。

    风似乎也静止了。

    死局。

    不过说起来，琥珀即使真的死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有犬夜叉和戈薇跳出来搅局，不过杀生丸可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妖怪呢。

    瞬息之间，杀生丸就制住了要扑上来的琥珀，抓住他的脖子将他离地提起。

    碧落托腮。琥珀杀了小玲，杀生丸再杀了琥珀，然后珊瑚就会恨杀生丸，从而导致犬夜叉和他这个关系本就不怎么样的哥哥更加敌对么……一环扣一环，真是好计策。

    即使知道这是奈落的阴谋，刚刚被耍的杀生丸也不会这么宽宏大量地放过琥珀……吧？看着从杀生丸手中滑落下来的男孩，碧落无语。

    难道和犬夜叉接触多了真的会染上心软的毛病？

    他拍拍炎蹄的头让它下降，撤去了隐蔽的结界出现在白衣白裘的贵公子面前：“杀生丸，为什么不杀了琥珀呢？”

    犬夜叉：“啊，碧落！”

    戈薇很惊喜：“你逃出来了？”

    “是啊，多亏了犬夜叉打破奈落的结界，”少年温柔浅笑，而后再次转向杀生丸，神情天真又无邪：“杀生丸，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他的眼中有魔力引人深陷：“杀了琥珀吧。”

    “这也算是……给他一个解脱。”

    “等一下！”红衣的半妖少年不解地大喊：“琥珀是珊瑚的弟弟啊！”

    碧落转头，看见犬夜叉眼底的委屈和痛心，看见戈薇眼中的不可置信……然后，浅笑扬唇：“杀生丸，这是报酬，帮我先杀了他吧。”

    “这是只有你能做的事情。”少年意有所指。

    他手上递出的，正式一直以来在收集的关于妖类修炼方式的记录——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直到现在，所有的猜想和假设。

    穿越之前，林同学是个热爱DQ文的男生，自然也拜读了关于奇幻玄幻的大作，再加上其本身颇具有学术的精神……

    这一份记录，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杀生丸接过，只是略略一翻，就隐约明了了这东西的价值。

    “喂，杀生丸，你别乱来啊！”狗狗已经将铁碎牙的刀锋对准了他的兄长。

    因为无法对着碧落，所以对着我么？犬夜叉，我真的要杀一个人的时候，凭你是阻止不了的。杀生丸的手握在了刀柄上。

    他一共出了两刀。

    刀锋上湛蓝的光芒映得人心乱。

    第一刀是斗鬼神，第二刀是天生牙——传说中挥一刀可救百命的妖刀。

    “啊，琥珀哥哥！”戈薇怀中的小玲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朝着琥珀挥刀的杀生丸，不过她倒没怎么害怕，反而差异道：“天生牙？”

    真是个细心的小女孩呢！长大了应该是一朵解语花吧……

    “小玲，好久不见！”

    “啊，碧落哥哥！”

    小女孩看向地上的琥珀：“琥珀哥哥刚才死过了吗？”

    很诡异的问法，碧落却很自然地接上：“是啊，没有死过他就活不过来了。”

    小玲似懂非懂地乖乖点头。

    “谢了，杀生丸。”

    杀生丸颔首，带着清醒过来的小姑娘朝远处走去。

    冷峻的背影后面跟着蹦蹦跳跳的小姑娘……画面很温馨呢。碧落想起什么一般扬声道：“对了，杀生丸，你试了以后顺便告诉我哪一个方法有效吧！”毕竟好多都假设了没实践啊，何况他很怀疑自己的情况能不能代表大部分妖怪的情况。

    贵公子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而后恢复了不疾不徐的速度。

    唔，大概是以前从没有人这么大胆地说出来就是想用他当试验品？也就是说，这个算是杀生丸的第一次了？

    碧落蹲下，取出琥珀背部的四魂之玉碎片，想着些有的没的。

    红衣的狗狗走到他面前，跪坐下来面对着他，绒绒的耳朵耷拉下来，支支吾吾：“那个……碧落，对不起。”

    “哦？”

    犬夜叉闭了闭眼，大声道：“我不应该怀疑你想害琥珀的！是我不对！原谅我吧！”碧落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我又怎么可以怀疑他！

    戈薇的声音轻柔而微带歉意：“对不起，碧落，我刚刚还以为你被奈落控制了……”

    她转向躺在地上的琥珀：“太好了，珊瑚一定会很开心的！”

    的确，珊瑚一定会很开心。不过，这可能是我最后能为你们做的事情了，亲爱的同伴们。

    碧落身体微微前倾，顺手揉了揉狗狗的耳朵，轻柔道：“啊，我原谅你了。”本来就是故意的，又怎么会不原谅呢？

    先来一场模糊的话语引得犬夜叉和戈薇误会，最后发现这一切其实是一片好心的时候就会格外愧疚和感激，并在心里埋下碧落所做的事情说不定有其深意的念头……足够了。

    何况，琥珀会在此时作为一个牺牲品被奈落推出去，说不定也有我的原因……奈落是不是又吃醋了？碧落望天。

    ……然后险些呛到。奈落什么时候来的？

    邪气形成的龙卷呼啸而过，强风之后，碧落和炎蹄都不见了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
……JJ最近好像不会抽掉文了，于是我不放备份试一试
……让琥珀从奈落身边离开什么的，当然是有目的的！



第十章

邪气之中，看不见奈落的身影。
真是差别待遇，前两次明明都快把他抱起来了……太虚弱了吗？碧落望天，上方却仍旧是邪气。
“……”黑线。
无论做什么事情，奈落都是谋定而后动的。而如他这般谨慎的人，当然也想过失败的时候要怎么办。
奈落带着碧落降落在一间小木屋前。
推开门，小小的木屋之中是一个坟墓，这本身已经足够奇怪，更奇怪的是这个坟墓上面不是墓碑，而是一个人形的石像。镇压么？这儿并没有什么高明的符咒和法力，看样子不是法师巫女的杰作，或许是时隔经年，碧落只能隐隐约约察觉到坟墓中泄露出来的、隐隐约约的凶戾气息。
举目四望，夜色中四野沉沉，以如今的眼力也只能看见不远处一个小村子模糊的轮廓，偶有飞鸟划过上空，一切都很普通。
但奈落是绝不会带他来如此平常的地方的。
要说不平凡——这里是一座山的山脚。那一座山攀附着绿色的植被，组成其本身的岩石却是润泽如牛奶般的白色，沧桑而包容，整座山散发着圣洁的感觉，似乎一切错误都会被原谅，一切污秽都会被洗涤。
极致的纯净。
而奈落，是极致的污秽中组合而出的半妖。
碧落回头，看向站在身旁的男人。
奈落的身上只草草地披上了一件宽大的狩衣，脸色沉郁布满阴霾，姿态却依然危险而优雅，即便受了重伤——杀生丸和犬夜叉的毫发无伤和奈落的弃城而逃来看，奈落无疑是受了重创的。
“你有没有听说过七人队？”
奈落缓缓叙述，嗓音低沉而磁性：“十几年前，有七个东国来到这儿的雇佣兵，组成了佣兵队七人帮。他们不属于任何城主，到处为人打仗当工作来赚取自己的生活所需，而且一个个都骁勇善战，七个人就抵得过上百人。不过，他们杀起人来手段非常残酷嗜血，那些被七人队抓到的俘虏，不是被乱刀砍死就是活活烧死，村民们都认为他们是以杀人为乐的邪魔歪道，当然，村民是没有勇气去反抗他们的。”
“你猜，他们是怎么死的？”
桀骜不驯，骁勇善战，不属于任何势力……碧落勾唇：“这样子一股自由的、足以影响局势的力量，谁会放心呢？”这样的例子，在中国历史上见得简直太多了。
“而且杀了还可以占大义的名声。”这就是不会包装自己的坏处啊，不过有些人，根本就不屑于伪装吧？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存之道。
奈落低着头，额发下方露出的唇是艳红的色泽，弧度不知是嘲讽或是不屑：“因为忌惮实力越来越大的七人队，一些诸侯联合起来出兵讨伐他们，七人队寡不敌众，只好沿着山边逃命，可惜最后还是在北边的一个偏僻山村被捕了。所有人都被斩首，草草埋葬。当地人为了怕亡魂作祟，为了超度七人队，才在此处，为他们立了慰灵的坟墓。”
男人摊开手掌，手心中赫然是七片四魂之玉碎片，夜色中散发着莹莹的紫色光芒，如梦如幻，吸引众生飞蛾扑火。
“你想要复活七人队？”唔，利用人类的话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克制犬夜叉的爆破流，那一招是倒卷回对方的妖气，没有妖气招式自然没有作用。但奈落应该还不知道这一点才对，即便他就是伤在这一招之下，也不会聪明到有办法立刻看出这奥义的原理。
如果说，奈落到这里，只是因为地利呢？
坟墓被打开了。
累累的白骨埋于其下，森森刺目。奈落将一块四魂碎片放入其中一具骨骸的脖颈处，静静等待。
碧落询问：“他是头领？”
“嗯。”
林同学感兴趣地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十年前，我曾经偶然和他见过一面，很不错的人类呢。”
你说的不错……是一个怎么样的标准？何况，见过一个人就能认出他的骨头什么的……这是怎样的一种天赋异禀啊！碧落面无表情地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