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之道侣(57)
“以铮哥,坚定不拔!”
跟着钟坤宏疾奔回来的三十六名断岳部健壮小伙,清一色的正式迎礼着装,下了角鹿之后便开始围绕着天月鼓大喊口号。他们都是被断岳部选出来充当迎礼之人,由他们来闹正合规矩。
现在他们跳得正起劲儿,吼得正热闹,理所当然的暂时忽略了钟以铮的凶威。
“以铮哥,钢筋铁骨!”
“以铮哥,金枪不倒!”
由钟坤宏带头,剩下三十六名小伙围着天月鼓欢快蹦跳,兴奋大吼,一人吼一句,一时想不出新词的就吼通用的,比如:“以铮哥,加油加油!”“以铮哥,厉害厉害!”“以铮哥,威武威武!”
有那一时乐得欢,没想起来吼话的,还会被前面的人催促提醒。
“到你了钟奇,说句吉祥话!”
被提醒的少年眼睛大,嘴巴也大,正跟着瞎蹦跶,笑得裂开大嘴巴,轮到他吼他还没反应过来。但一被提醒,他就赶紧吼道:“以铮哥,别怕别怕!”吼完提醒自家弟弟,“到你了钟遇。”
钟遇赶忙顺着哥哥的话吼:“以铮哥,不疼不疼!”
玄武场上一静,随即哄然大笑,就属三十六个围绕天月鼓蹦跳的小伙子笑得最痛快。
钟坤宏也憋着笑,他有点发愁,看着还没回过味儿来的三十六人:你们等着吧,以铮哥最记仇了!
天月鼓上方。
钟以铮脸皮刷的黑了:钟奇钟遇!
风夕崖的嘴角也微微动了动。他施展青阳圣诀熟能生巧,倒是无须一直全神贯注,便也分了几分心神留意周围的动静。分心与分神化念不同,他的神念没有离体,无须分神化念,自可一如既往的分心数用。也就是说,自始至终,风夕崖一直在把天月鼓周围的动静看在眼中,也听在耳中。
情况显而易见,外面那些人,除了寥寥几人能透过秘术和宝物遮挡,或多或少的看到他们一些轮廓之外,其他人全都看不到他们丝毫,却全都误以为他们正在进行双修之类的亲热。
“风师兄,坚持不懈!”
“风师兄,势均力敌!”
“风师兄,狂野狂野!”
“风师兄……”
那些人吼完了对钟以铮的“吉祥话”,又开始对风夕崖吼了。
风夕崖忍着嘴角的抽搐冲动,镇定而平和的听着那些直白火辣的吉祥话,掌下却若有似无的,隐约觉得,正被他按着的那块光滑温热的厚实胸膛变得有些发烫。被他按着的确实是他正式道侣的袒裸之体,甚至还有一汩汩阳刚浓郁的元阳之气从道侣体内被他纳取着涌入自身经脉之中。
道侣任他纳取,配合无比,宛如一种情况:任君采撷。
这四字一出,风夕崖脑中难以避免的闪过某种情形。他也是青春精健的男儿体魄,任是平时表现得温文尔雅,现在分出来留意周围动静的那分心神也微微一荡,手掌一瞬间稍稍有些由按变抓。
镇定!
风夕崖刹那间重新沉心静气,万万不敢在这种时候造成纰漏,免得坏了对自己而言极端重要的“吉兆”。但是某种念头已经荡过了一下,哪怕心中无痕,其实也已经是留下了某个印象的。
钟以铮一直负着手,板着脸,深沉的平视着自家道侣。
风夕崖的神情变化虽然只是一瞬,却仍是被他看在眼中。紧接着,风夕崖按着他胸膛的手掌极其轻微的动了一下,虽然也是只动一瞬便即恢复如旧,但也被他敏锐的感知了个清楚。
幸亏他时刻注意着调节自身,不止要蒸干闷热的汗意,还要使自己胸膛肌肉不至于本能的绷紧刚硬,他才能在面庞和双耳突然莫名的充血时,于刹那间完成自我控制调节,使自己面色未变。
面色不变的钟以铮,神情倍加冷峻。
“呼,足够了,多谢师兄。还请师兄为我护法。”风夕崖缓缓收功,将青阳圣诀的特殊气息收回体内,融回法力之中,又将手掌从钟以铮袒裸的胸前拿开,淡淡的笑道。
钟以铮微微点头,沉声道:“师弟安心炼丹,放手修行,无物能搅扰到你。”
说完,他干脆利落的理好贴身里衣,完全遮住两块胸膛,又将雪蚕丝中衫理好,而后便以法力把外罩和腰带摄来,紧紧抓在手中,再一个转身抬步……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章节目录 第49章 霸气侧漏
钟以铮抓着外罩和腰带,沉凝淡漠,雷厉风行,猛地迈出了秘术和宝物的笼罩范围。必须让那些乱吼乱想的族人看清,他衣裤鞋袜全都完好,仅是脱下一件外罩罢了!
瞎闹个什么?
闹个什么?
迈出的瞬间,钟以铮僵了一下。
强者,尤其是某种情商远低于智商的特殊物种,有时会有一瞬间不经大脑思考的冲动。可他们毕竟是强者,所以清醒得极快,瞬息之间就能反应回来,明白自己做的实际上意味着什么。
“嗷嗷嗷嗷——”
众多小伙子一起嚎叫。
玄武场上也一下子喧嚣嗡嗡笑嚷开来。真的,真的!冷冰冰的断岳部传人当真被他那道侣脱光了衣裳,在这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双修亲热啊!瞧瞧,到现在连衣服都还没穿好!
灼灼的八卦目光一起烧到身上,钟以铮面庞僵滞了一下,好在他始终板着脸,也瞧不出来,只是他那只握着外罩和腰带的手一下子过于用力,爆发一般激荡的法力将外罩和腰带震得飒飒作响。
还好他的外罩等衣物都是宝物,才没有被他误伤。
只是,钟以铮心下非常理智的明白,这下,他是跳进染缸也染不白了。
转念之间,他强行按捺下胸中所有类似于抓狂和暴躁的情绪,即刻冷静清明了下来。
他迎着诸多火热的戏谑和窥探目光,握着外罩和腰带,并不急于穿起,而是负起双手,漠然的站在那里。他站得刚直,高大的身影挺拔如旧,棱角分明的面庞英俊如旧,神情也是刻板如旧,一身雄浑气势同样锋锐如旧……他的外在面貌和内在气度,全都一如平常!
他站在那里,就算没有刻意外放气势,也仿佛带着无形的利芒,如剑如刀,碰触则伤。
他的目光,幽深森寒,缓缓的扫过天月鼓周围三十六个激动嚎叫的断岳部年轻男儿。
一个个嚎叫声戛然而止。
钟奇钟遇兄弟俩在三十六人中年龄最小,看着长得人高马大,其实只有十四五岁。他们因为吼了一句“英雄话”,得了周围兄长们的捧场,所以一直跳得最欢最猛,现在也被一双深渊寒眸盯得最凶!像被冰水泼到身上似的,兄弟二人激灵灵的一抖,蹦跳的动作没收好,踉踉跄跄着险些跌倒。
同为兄弟二人的雷光鲨对视一眼,悄悄幸灾乐祸,只是不能表露出来。
博木逻天、席少普也对视一眼,传音不知又猜什么。
钟策按着朱雀宝葫,慢条斯理的盯着钟以铮一眼:德行,打小就属你这臭脸最会装腔作势!
钟以铮面无表情,如看蝼蚁,如看尘埃,如看幼稚晚辈,又森然看向浮在玄武场上半空的族人。
扑通扑通,摔落声接连响起,像被冻僵了维持不住悬浮似的。
整个玄武场都迅速安静了下来。
钟氏族人们一言不发,被那双幽黑深邃、彻人心寒的目光看着,一时大都觉得有些尴尬。
幼稚,愚昧,受人挑唆,乱想个什么?
钟以铮凛然俯视众生,目光扫过全场,也成功震慑全场,然后才从背后收回双手,将手中那件被他握得皱巴巴的外罩和腰带用法力一震,顿时全都整洁如新。
他连眼神都没变一下,利落的穿上外罩,迅速系上腰带,衣袖处连手腕都不露,衣领处遮住半个脖子,腰带扎得端端正正,整个人依旧是严谨周密,一丝不苟。
他负手立于未被收起的秘术和宝物旁边,面对众人的愚昧,举世皆浊,他独清。
“……”趴在追日楼船栏杆上的蔡景谦都看得呆了呆,然后那张俊美面庞上的暧昧笑意全都散去,醉意迷蒙的嘟囔着,“也是,硬梆梆的,抖威风,跟他们一样,无聊,没劲。”
蔡景谦醉得尽兴了,聊得尽兴了,也看得尽兴了,兴致已尽,去意便生。
他撑着追日楼船栏杆,站直身体,裸着胸膛,晃晃悠悠的转身,在身旁那两名俊俏少年的温柔搀扶下,醉歪歪的走向楼船。等他进了门,仆从安静的关上门,楼船上朝阳般的光芒便翻滚着流淌起来,慢慢的,光芒逐渐绽放,似水一样流淌湍急,突然一阵爆亮!
玄武场上,众人只觉眼前一闪,本能的闭眼再睁开,抬头一看,空中哪还有追日楼船的踪影?
蔡景谦来得突兀,走得也是极其突兀。
钟以铮这才施舍了一道目光扫过去:与那风吉老儿一般,疯疯癫癫,嘴脸丑恶,面目可憎。
钟氏族人也松了口气,蔡景谦的离开,倒是缓解了一下他们那莫名其妙的尴尬。
立即有人再次正色道:“我就说,尔等不可人云亦云!醉汉的话也是信得的?看看,断岳部传人刚一现身出来,那醉汉便自知谎言羞丑,只能仓皇逃离!断岳部传人严于律己,肃穆端正,其道侣也是一位浊世翩翩佳公子,岂会以天地为席盖,在这……”
“嘘!”“切!”“就跟你刚才没有乱嚷似的!”
马上有一大群人用嘘声把那人打压回去,让他不能出头。
钟以铮没再看向他们。他在仍旧笼罩着自家道侣的金光和神雾旁边盘膝而坐,静默闭目。
钟奇、钟遇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钟以铮,确定他没有怒色,才悄悄舒了口气:不会被罚炼了吧?
钟坤宏看了他们一眼:年轻人,你们放心得太早了。
没有钟以铮的森寒扫视,玄武场上见过风浪的钟氏族人越发恢复轻松,再次悄悄互相传音偷笑。
天月鼓上,钟以铮极端敏锐的感应到那些再度偷偷摸摸的瞄过来的火辣八卦目光。
他板着脸庞,绷紧着脊梁,没再寒眸逼视回去。他早知道自己跳进染缸也洗不白,现在也不意外,清者自清,何必畏惧人言?他漠然的予以无视,同时把大部分心神都集中在为道侣护法上面:道侣已将纯阳圣丹炼成,炼丹速度比在宝船上快速了数倍;道侣握住纯阳圣丹,要开始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