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之道侣(52)
对方不卖?他便与对方等价交换,以物换物,以宝换宝,甚至以人换人。
按说,钟氏一族现在也有一位紫府仙家和一位仙台强者,只不过,哪个境界都有高下之分,仙台、紫府境界中的高下之分更为显著,有时,两位同是仙台强者的人,实力区别有可能天差地远。
钟氏的紫府仙家钟冥常年云游和闭关,而且族中高层都知道,钟冥仙家晋升紫府境界时有些隐患,为了压制隐患,难以发挥出仙家道意;钟氏一位太上长老是仙台强者,却早已老迈,无力晋升,只能在祖地深处闭关静养,维持寿元,以仙台威名震慑宵小。
可以想象,钟氏的仙台、紫府强者,实力自然是无法与追日殿的老牌仙家相比的。
不过,紫府仙家自有恐怖的拼命手段,有钟冥在,钟氏一族面对追日殿便无须畏畏缩缩。
蔡景谦也知道分寸,没有把追日楼船直接挪移到钟氏祖地上空,而是挪移到玄武场前方的天上。
此时,蔡景谦问出话来,玄武场上,某些赤霄部的人顿时不悦的看向钟以铮。
钟以铮面无表情,并不抬头,只淡淡的道:“有话下来再说。”
风夕崖直到这时才微微抬头,看了看那艘富丽堂皇的楼船。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章节目录 第44章 什么情况?
追日楼船静静的浮在半空,船底有层层白云相托,船侧以上连同三层阁楼都向外散发着朝阳一般的光芒。它停在那里,就好像那里多了一轮刚刚升起的小太阳,光芒并不刺眼,却照得八方明亮。
蔡景谦身披金袍站到船头,宛如是从太阳中踱步而出,楼船上的朝阳光辉,连同阁楼内几道浑厚的强者气息一起加持在他的身上,让他就连漫不经心的问话都显出一种云端俯视的威严。
楼船是仙台重宝,金袍者是渊海九层。
风夕崖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心中有底,便平静的回过头来,把手掌按到天月鼓上,稍稍运转青阳法力,缓缓灌注进去。他没有钟氏血脉,但有钟以铮刚刚传音与他解说的法门,他现在就能静心去感应天月鼓的内部禁制……
追日楼船上,蔡景谦醉眼朦胧,慢腾腾的扫看着玄武场中,目光在四件钟氏族器上稍有停顿,在看到风夕崖时,他也挑挑眉头,然后才刚反应过来似的看向淡然回应他的钟以铮。
“让我,下去说话?”蔡景谦俯视着身影显得刚硬笔直,连头都没有抬过的钟以铮,皱了皱眉头,眯了眯醉眼,俊美至极的面上没有动怒,而是带着单纯的疑惑与好奇,他再度张口,慢悠悠的说着,“我只是,敬你钟氏紫府仙家,你却又是什么,有资格让我下得楼船,与你说话?”
钟以铮没有睬他,说过让他下来说话,他不下来,岂会再与他搭腔?
钟以铮漠然不理,一语不发。蔡景谦不下船,他也不能将蔡景谦打下来。
他暗中传音向风夕崖,先将追日殿的强横实力、钟氏祖地的自保之力,全都说给风夕崖听清,而后道:“师弟,你是青阳灵根,百年难遇,万宝难求,那蔡景谦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秉性恶劣贪婪无度,他还未看出师弟你是青阳灵根,若是看出,他定会纠缠不放……”
风夕崖不改神色,传音问道:“师兄之意是?”
钟以铮传音回道:“愚兄别无他意,只是提醒师弟,若那蔡景谦胡搅蛮缠,你也莫要意外。你更无须掩藏灵根属性。你须记住,修行者最不可掩藏之物,首件便是这灵根属性。灵根属性可以掩藏一时,不可掩藏一世,掩藏之后难以发挥全部实力,若要因此而遭遇危险,岂不是作茧自缚?”
钟以铮的传音带着几分森寒煞气,“便让那蔡景谦狗眼看清,我钟以铮的道侣就是青阳灵根!你是我辛苦缔结而来的道侣,回归祖地之后,定会名声外扬,免不了招来宵小之辈羡慕嫉恨!如此情况之下,若是需要你躲躲藏藏才能求得安全,那除非是我钟以铮早已死得尸骨无存魂飞魄散了!”
钟以铮看得透彻,蔡景谦刚一现身,他就把可能会出现的状况都看透且考虑在内,也立即做好了应对最坏情况的准备。他历经过多次生死危难,这话说得有些难听,也没有半点忌讳。
只是,在他眼中,无论怎样,今日乃是他们道侣二人回归钟氏祖地之日,族器已经作为考验摆了出来,便已成为迎礼的一部分,若是仓促收起,草率通过,岂不让人看轻风夕崖?
他绝不容许自家道侣要因为蔡景谦的出现而委屈收敛匆匆躲藏。
他现在料定,以自家道侣一身青阳法力,必能当场唤醒这天月鼓的灵性,让钟氏族中多出一件可用族器。族器越多,祖地越稳,钟氏再得一层庇护,所有族人都要感激于他的道侣。
钟以铮传音极快,脱口而出,说完也察觉到自己的话过于凶恶,怕道侣不喜,当即停止传音。
不可否认,风夕崖听得心里有些触动。
钟以铮不再传音过来,风夕崖却带着淡淡笑意的向他传音。
“师兄放心,我晓得道理。只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避让开时,避让之后才叫能屈能伸。否则,平常时候,为人却是不可绵软,软柿子谁都敢来捏上一把,需得自身硬气,别人才不敢欺侮过来。我自身不把脊梁弯下,别人谁能站到我的背上?”风夕崖的传音平稳如旧。
同样刚强的道理,钟以铮说得杀气滚滚锋芒毕露,风夕崖说出来却是平和泰然安定如初。若是打个夸张些的比方,此时此刻,他们一个便像是幽冥魔刀触之即死,一个则像是三月旭日覆地而不惊。
钟以铮听得浓眉微动,一时显得眼眸幽黑深邃。
风夕崖传音说的话都是他本心处世的态度,说话间,他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庄严郑重的意味,仍是沉静平和的将手按在天月鼓上。他依照钟以铮刚才向他传音解说的法门,在这互相传音的短短时间内,灌注到天月鼓中的青阳法力已经碰触到了一点极其模糊、似有似无的玄妙所在……
他们这几段传音说得有些发散,也有些深入,却都是神念流转,转瞬即至,眨眼即明,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转眼之间。
玄武场中,钟策、钟洪霏等钟氏强者同样在互相传音交流。
因为蔡景谦居高临下,态度颇不客气,钟氏强者都冷下了脸来。钟氏有钟冥仙家的紫府威名相护,他们即便不愿惹上追日殿,可也不至于畏缩惧怕着笑脸相迎,更何况,这里是尧天界域东部边缘,追日殿却是尧天界域南方的霸主,追日殿手掌伸得再远,也不至于来这尧天界域东部只手遮天!
“咦?怎么,不说话了?”
蔡景谦还在醉醺醺的看着下方玄武场,等着钟以铮回答他。
蔡景谦的行事风格与别家不同,他独自站到船头来,身后没有护卫贴身跟着,身边那两名俊俏少年也不敢仗势开腔。总之,他看上去平易近人得很,没有狗腿爪牙帮他喝问别人。
“蔡少殿。”眼见钟以铮对蔡景谦视若无物,钟氏却不能对追日楼船视若不见,钟策只得站出来,不卑不亢的道,“适才那青龙祥云,确实是我族中幻化出来,今日乃是我族中断岳部……”
“没有问你。”蔡景谦却不给他面子。
钟策本就憋着,当即勃然大怒,却又不好发作。钟氏族人也脸面不好。钟策面皮微红一下,随即面无表情下来,手掌按着朱雀宝葫,也不理这蔡景谦了,谁爱理谁理去!这猖狂跋扈的王八羔子!
蔡景谦随手把玉壶玉杯扔开,手肘撑着追日楼船的栏杆,盯着钟以铮,似是分辨不清,又转眼看向钟策:“青龙祥云的事,我不想知道了……我现在,想知道他是何人,敢让我下船与他说话?我与他是朋友?我怎么不记得,何时认识过他?”
钟策恍若未闻,也把蔡景谦视若无物。他转头看向钟以铮,继续刚才的话,慢条斯理的说道:“以铮兄,风兄,你们缔结道侣,回归钟氏祖地,族器都摆在这里作为迎礼,耽搁的时间也不短了,总不能让族人一起陪着你们干耗着。风兄是要听从以铮兄的意思,意图唤醒天月鼓的灵性,还是接受族中其他有资格暂时代掌族器之人的挑战,于你们道侣回归之日一展风采?”
随着他的问话,玄武场中的情形有点古怪。
玄武场上空,一艘朝日般的楼船静静的浮着,船头一人正等下方回话。玄武场地面,钟氏族人中没有修为的,或者修为微弱的,在追日楼船现身时就已经退后十多丈,只有风夕崖、钟以铮,钟策、钟洪霏等钟氏强者,以及大衍部落博木逻天、潇湘堡席少普等人还站在四尊族器附近。
而这些人没有退后的人,要么干脆不理蔡景谦,要么自重身份,不愿一直仰着头去瞻仰追日楼船,要么是想要开口说话,却怕像钟策那样,被蔡景谦一句“没有问你”给顶回来,平白打脸难看……
所以,一眼望去,玄武场上泾渭分明,大部分人后退颇远,一起仰头,像是打量稀罕物似的打量着追日楼船和蔡景谦;小部分人站在原地,明明大都顾忌得厉害,却偏偏像是对蔡景谦视而不见。
钟以铮对钟策的问话也是漠视不理。
风夕崖正把青阳法力灌注到天月鼓中,感应着天月鼓的禁制,闻言稍稍分心,笑道:“还请稍待,许是巧了,我有师兄传授的法门,感应天月鼓禁制时,似是若有所悟。”
说完,他继续沉心静气感悟天月鼓的玄妙内涵。
“嗯?都变哑巴?”追日楼船上,蔡景谦愣了一下。
他等了等,还是没得到想要的回答,突然有点烦躁,伸手扯了扯衣襟,把精健的胸膛都裸了出来,感觉凉爽了些,他才又趴在追日楼船栏杆上,耷拉着手臂,伸手点点着钟策,打着酒嗝,不悦道,“刚才没问你,你偏要回我,现在问了你,你又不吭声。你又,不是我的小宠,怎也对我使性子?”
钟策登时憋得脸皮发青。
钟氏族人,连同博木逻天、席少普等人都看明白了,蔡景谦喝醉无聊,闲着没事儿找事儿呢。
钟氏祖地内,高山云楼中,族长钟澹,钟信然、钟烈等诸位长老都知道追日楼船的到来。钟烈想要赶去玄武场,却被钟澹一句话拦了下来,便又坐回去,继续陪着钟澹与博木达图和席炼辉议事。
玄武场上,钟策憋着劲儿不愿矮钟以铮一头,死也不理蔡景谦。没办法,总不能把追日殿少主扔在那里等着他发飙吧?两名渊海强者背上都冒着冷汗,一起站出来,老成持重的与蔡景谦搭腔。
蔡景谦果然又是一句“没有问你”,把两名渊海强者憋得也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