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时簪花(84)
众人思索许久,最后归咎于——是他二人尚有伤未愈。
左右回宗门也无事,一路走走停停,众人乐得轻松自在。
等回到伏云宗的那日,刚好是夜。
遣散了其他弟子。
待晴良与时鹤回到苍鹭院时,已是深夜。
晴良伸了个懒腰道:“赶了这么久路,终于回来了。时候不早,师兄你回去早些歇息吧。”
说罢,晴良转身往他的院落的方向走去。
刚走两步,晴良的手腕被拉住了,他不解地回头。
只见时鹤眸色深沉,低声呢喃,“不想分开。”
“去我那。”
晴良闻言瞬间红了脸,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不要。”
时鹤拉着他的手不放。
“你想什么呢……苍鹭院又不只有你我二人,宗主还在呢。”晴良吞吞吐吐地道。
“我没想什么,只是不想同你分开。”时鹤指尖轻轻摩挲晴良的手腕,垂眸道。
晴良不吃这套,他推了推时鹤道:“反正不行,我们就各回各处休息,明日再见。”
说罢,晴良迅速退了几步,他边跑边道:“明天见!”
回到院落,晴良抵在门板上,这才放下心来,拍打着胸口。
他本以为,依时鹤内敛冷淡的性子,就算与他相好,也当含蓄守节,循序渐进。
可这段日子方才叫晴良看清,时鹤其人,表明是冰原,内里暗藏沸腾的火山,一不小心便要将人蒸腾殆尽。
而且他丝毫不在乎旁人眼光。
若非晴良的话尚且管用,能压制他一二,谁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等晴良准备上床休息之时。
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晴良打开门,不出所料的,时鹤站在门外。
月色下,他白袍洁净,神色坦然得仿佛是君子来找友人夜谈阳春白雪。
时鹤灰瞳直视晴良,低声道:“我想你。”
“你不愿去我那,只好我来找你了。”
山不见我,我自见山。
他们之间,总是如此。
◇ 第82章
屋里。
床上。
晴良抱着枕头,仍有微词,“你在这我睡不着。”
时鹤似是听不出驱逐之意,面不改色地坐在床边,他倾身缓缓靠近晴良,“既睡不着,那我们做点别的……”
晴良手一紧,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时鹤抬手抽走晴良怀里的枕头,唇角微微扬起,他压低声音道:“……彻夜长谈。”
晴良知他故意逗弄自己,于是哼哼唧唧地道:“你这么闷的人,还能彻夜长谈?你有那么多话说吗?”
时鹤提足上了床,他道:“你想听,我便说。”
“我想啊。”晴良沉吟,他眼珠一转,道:“那我想要……”
“嗯?”
“我想要你变成白白给我玩。”
不出所料,时鹤闻言一僵。
晴良眼里盈上狡黠的笑意,微抬的尖窄下颌透出几分得意,他道:“你莫不是以为我到现在还没意识到吧?”
时鹤抬手抚过晴良的后颈,他轻声道:“你最聪明。”
“所以,你变嘛。”晴良拉着时鹤的手央求道。
时鹤垂眸,不语。
“变嘛,又不是没变过,我都知道啦。”晴良晃动时鹤的手。
见时鹤仍不为所动,晴良心一横,他道:“你若是变了,我明晚还留你一起睡。”
闻言,时鹤方才抬眸,沉默地望向晴良,似在权衡思忖。
“嗯?变嘛。”
时鹤开口,低低道:“你亲我,我就变。”
晴良犹豫两息,旋即快速倾身,在时鹤菱唇上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一触即分,快到叫人反应不过来。
“亲了。”晴良讷讷道。
时鹤无奈一笑。
下一刻,床上多了一只通体雪白,毛发柔软,体态匀称的小白虎。
晴良眼睛“噌”的亮了,他把白虎捞进怀里顺毛,一边问:“师兄?师兄?你不会说话吗?”
白虎低低呜了一声。
晴良闻言,更为放心地揉弄白虎,他将脸埋进白虎柔软的肚皮上蹭了蹭,叹慰:“真可爱。”
这夜,晴良是抱着白虎入睡的。
翌日清晨。
晴良醒时,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揉着眼睛穿戴好出门。
刚打开门便撞见时鹤回来,他身姿清逸挺拔地踏入院门。
晴良靠在门上,眯着眼问:“师兄,你这么早去哪了?”
时鹤道:“去见了师尊。”
晴良闻言精神了些,他站直身体,问:“吞天的事告诉他了吗,宗主怎么说?”
时鹤淡淡道:“他说待他与诸位长老商议后再定夺。”
“哦……”
“睡醒了?”时鹤问。
见晴良颔首,时鹤走过来牵起他的手,“走吧,去接白白。”
芳熙园。
再接到白白时,它不出所料又圆了一圈,肉乎乎的,毛色极有光泽。
晴良感慨,依现在白白的体型,时鹤再想装成白白哄骗他,也是要露馅的。
白鸿玉笑着将白白递了过来,“你们几时回来的,怎么没提前招呼一声?”
晴良答:“就在昨晚,当时赶到宗门已是深夜。”
他接过沉甸甸的白白,想到白白的真实身份,他目光不经望向时敏诀。
只见时敏诀背对着众人,独自坐在角落里摘药材,动作粗鲁。
白鸿玉不忘向一旁的时鹤道贺,“恭喜师兄斩杀大妖吞天。消息传回来时,剑门那些弟子各个都与有荣焉,激动得不行。”
“师尊你说是吧。”白鸿玉回头喊了一声时敏诀。
时敏诀仍背着他们,将择好的草药摔入药筐,不见特别的反应。
白鸿玉失笑摇头,他低声冲晴良二人道:“你们回来得太突然,一大早就突然要把白白接走,师尊心里怄气呢。”
时鹤置若罔闻,同白鸿玉道别过后,便带着晴良和白白回苍鹭院。
等到这日夜里,晴良回想起昨日与时鹤说好的,今日还可以睡一起的话,顿时后悔。
屋里点着蜡烛,时鹤靠在床上,长发披散、低眉敛目地看书,烛光弱化了他神韵间霜雪般的寒意,显得柔和许多。
他目光从书中抬起,灰瞳望向晴良,启唇,“不上来吗?”
晴良这才磨磨蹭蹭地坐去了床边。
他越过时鹤,爬去床的里侧。
时鹤将书合上,低声问:“要熄灯吗?”
“不。”晴良摇头。
忽然间,晴良适时福至心灵,眼睛亮起,他提议道:“师兄,我们把白白接过来一起睡吧。”
“……”
晴良觉得可行,继续道:“把它单独留在你院里多孤单呀,我们把它接过来一起睡吧。嗯?”
时鹤将手里的书放去了枕边,他抬眸,淡淡地落下一句,“儿大避母。”
一时间,晴良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白白它现在只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大猫!
他用深觉离谱的眼神望向时鹤。
时鹤道:“这么不愿意和我单独待一起吗?”
平静的语气似是与往常没有区别,又似是多了丝丝失落。
晴良态度顷刻软了下来,他噘嘴嘟哝道:“昨晚,你偷偷在我脖子上嘬了好深一块印子,我还是下午方才发现的。”
好在衣裳领子高,应当无人看见。
他抬手拉下衣领,露出颈间一片白皙细腻的肌肤,颈侧那块深红的印子显得尤为惹眼。
时鹤目光一深。
烛火昏暗,晴良未发现他的异样,自顾自地道:“一起睡可以,但你不许半夜又偷偷变回人形。”
“那……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