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撩到魔王的千层套路(250)
“我不明白,大人。”晏明灼说,“你有些太过激动。”
要说感情,也是晏明灼与丈夫的感情更深。尽管失忆,晏明灼却会不自觉地为他流下眼泪。
肢体的记忆,会透露出更多信息。
他与丈夫,或许曾经有过恩爱的过往。随着冷落与出轨,感情濒临破碎。
定居供神村没多久才遇见的祭司大人,晏明灼和他之间,就更谈不上什么刻骨铭心。
最多,属于见色起意。
面对晏明灼怀疑的目光,祭司大人一颗冰封的心都揪起来。
“我激动……?”
男人冷笑一声,想要说什么,忽然紧紧闭上嘴。
他拇指紧贴食指,抠弄着晏明灼给他留下的咬痕。原本宽阔的肩膀低垂,一副气到不行,却又饱受打击的可怜模样。
晏明灼蓦然拎出一个合理解释。
祭司大人也许属于热爱争斗的类型。
他对晏明灼的执着,出于占有欲作祟,想要把晏明灼从其他人手中夺过来独占罢了。
所以,他才会像对待一个物品一样对待他。
祭司大人应该从来没在感情上跌过跟头。他真的有过感情经历么?
“我没有生气。没有对你生气。”晏明灼不愿多言,他干脆尽快结束当前局面,“祭司大人,请快去吧,其他人还在等你。”
祭司大人再不情愿离开,在晏明灼的无声催促下,他不得不离开厢房。
话题已经进展到无法推进下去的地步。
他不明白原因。
因为送来的食物冷却太快,不好吃,导致晏明灼食欲不振?还是因为他按住晏明灼肩膀时,又没控制好力度,弄疼了他?
祭司大人低头,唇瓣轻轻贴在屈起的食指。
迎面走来还在叫嚷的刘祭司。
刘祭司气势汹汹,口中骂骂咧咧,裙裙四耳儿咡勿九一寺弃搜集本文上传要把妖魔不仅赶出祭庙,还要赶出供神村,让他流落荒野,被妖魔开膛破肚。
吴祭司一路小跑跟着刘祭司,连连劝说刘祭司不要冲动。
两人拉扯间,正好在拐角处撞到步伐加快的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扯平原本微微翘起的唇角,发泄不出的烦躁再度充塞心头。
他冷冷盯住瞬间停止叫嚷的刘祭司。
那一瞬间,刘祭司觉得自己仿佛被蛇盯上,面前等待他的,是张开的血盆大口!
直到祭司大人一言不发越过他,走得看不见背影,刘祭司才敢长长松出一口气。
“一个外乡人,天天摆张臭脸。”刘祭司小声骂道,“以为供神村是他家地盘?上头有人了不起!”
吴祭司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用肩头撞了撞刘祭司,手掌遮住嘴巴:“你活该!我都劝你别来,你非不听。”
“没听说这个外乡人和段家那个风流的男寡妇……咳。你懂的,就那种关系。”
吴祭司摇头:“人家好不容易盼到那男人的丈夫死了,正好能把人弄到手养起来。你倒好,大嘴巴嚷嚷要把人小情儿弄死。”
“又不是不知道这外乡人小心眼。你等着被报复吧你!到时候,可别求我救你。”
刘祭司气焰顿时老实下去。
“真……真是那种关系啊?”他不可思议,“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怎么了?虽然少见,村里又不是没有。”吴祭司说,“村里女人少,和外村通婚又不方便,不然你要别人打一辈子光棍?”
“可我弟子!他起码得给我赔个礼,意思一下。”刘祭司嘟嘟囔囔。
“行了。一个预备役而已。死了就死了。”吴祭司劝他,“村里少年那么多,重新挑一个好的就是。”
“再说,能死得那么快,说明他自己没实力,也没运气。你看段家的男寡妇,自家男人死得不明不白,他半点事没有,这就叫命!人天生命好。”
“勾引男人躲灾,算个屁的命好。骚蹄子!”刘祭司又骂一句。
他抹去额头莫名冒出的汗,总算心情畅快许多。只是眼皮突突地跳。
“老吴。”刘祭司眼珠子一转,“你帮我瞒一会,我出去住两晚。”
“去哪?”
“还能去哪,酒馆!”刘祭司嘿嘿淫-笑,“外乡人都知道找,我也得找个途径发泄发泄不是。”
按照雪教教义,侍奉神灵的宗教人士,无论是圣子,还是祭司,或是祭司预备役,都必须保持身心洁净,全心全意奉献给他们的神灵。
奈何天高皇帝远。总有人欲压过雪教精神恐怖统治的时刻。
能够接触到作为人上人的雪教祭司,对村民而言是极大的荣幸。
毕竟,村民们相信,自己身前死后都在雪教的统治之中。雪教不仅是他们的信仰,更是使他们度过严酷生活的精神支柱。
“行。这次我帮你,老刘,下回可轮到我了啊。”吴祭司挥挥手,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当晚。
吴祭司装成刘祭司,躺在他卧房中,沉沉睡去。
等到白天,吴祭司弟子去敲门,没见到师父。
她一路找遍厢房,在刘祭司房中,看见一张被掏空的人皮悬挂在顶梁,晃晃荡荡,露出淫-邪的满足笑容。
“啊啊啊——!!!”
惨叫响彻天际,却传不出四四方方围拢成一个“井”字的死寂庙宇。
那是本该圣洁的祭庙,亦是无法逃脱的地狱。
……
时间往回拨,回到晏明灼离开祭庙,返回村尾独门独户的家中。
他翻遍家里能藏东西的地方,没能找到与除魔武器相关的物件。
有个更坏的消息。
家里米缸空空如也。钱也没有,粮也没有,菜地被踩踏得一塌糊涂。像是遭土匪劫掠过境,洗劫一空。
丈夫死去,家中失去经济来源。
晏明灼记得,钱粮明明都还有不少,他离家时也把门锁紧,竟然还是进了盗贼!
他倒是留了个心眼,贴身藏了一些钱币。
但在经济相对闭塞的供神村,钱币还没有以物换物来得有用。
没想到,在担忧披人皮的妖魔找上门前,最先难倒晏明灼的竟然是如何种田!
好可怕,好现实的问题!
和妖魔这种来去无影的缥缈东西,仿佛处在两个世界里。
就算种田,在过于严酷的雪地里,收成也十分贫瘠。除非得到雪教祭司的祝福,田地才能提高产出。
——光是凭借祝福这一手,就足够雪教赢得人心,在雪国屹立不倒。
更何况,从种田到收获,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种菜,光吃菜叶子,起码也需要十天半个月。
——第一次,晏明灼诚心实意,思念他死去的丈夫。
虽然平时丈夫不着家,活着和死了差不多。有个人,就算是虚名威慑,多少还是不一样。
供神村,原来连普通村民,也并非抱有善意的存在。
晏明灼默默穿回脱下的冬衣,弯腰捡起铁锹,开始收拾前院被糟蹋得不能看的菜地。
他心如刀绞!
什么货色,才能践踏别人家郁郁葱葱的菜地!
垃圾!无耻!败类!别让他找到人!他非得弄死他!
晏明灼正费劲收拾时,暗中喊人搞破坏的家伙主动送上门来。
他门都没敲,把自己当主人一般,大摇大摆推门而入,英俊深邃的面容上挂着顽劣的笑意:“宝贝!”
晏明灼冷冷瞥他一眼。
登徒子笑着挤过来,要亲晏明灼。
他还没得手,就被他亲爱的宝贝呼地抬臂,一拳砸在脸上!
“哎、哎……”
顶着亡夫脸的登徒子捂住乌青一块的脸颊。
他还没痛呼出声,就在晏明灼的死亡凝视下,销声匿迹。
看来不是妖魔。
——不是妖魔,更可恨!
晏明灼一手拿着铁锹,一手并指成掌,裹在厚厚冬衣里,脸蛋被寒风吹得发红,瞧起来生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