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撩到魔王的千层套路(211)
庞大的白色狼躯如同一座微缩山岳,流畅起伏的脊骨下潜藏着巨大力量,一旦爆发就是电闪惊雷,不可违逆。
“你肯定会是个好主人!我说的,话摆在这,谁反对和我出来干一架!”
教师大笑起来。
他摘下单片眼镜,放在桌面。
教师忽然抱住白狼,手臂挽过毛茸茸找不出脖子的狼颈,脸颊贴着微凸的狼吻,惊得白狼飞速藏起利齿,免得在白皙脸颊留下刺眼的划痕,瞧着烦心。
“殿下,我有一个请求。”
那是教师第一次用“殿下”这个称谓郑重唤他,语气不似以往冷静,也撤掉了逗弄他时的玩味。
“哦……”白狼脑子像是浆糊,翻江倒海。
它胡乱点头——因为被手臂紧紧圈住,如同项圈,这个动作也不知教师有没有看到。
“我刚刚伺候殿下,伺候得舒服吗?”教师垂眸,低声笑道。
白狼觉得不太对劲,总觉得有坑在等它跳,但刚才那手法,它实在说不出昧良心的话。
“嗷呜(舒服)……”白狼干脆耍了个小花招,用狼语回答教师的话。
教师似乎没听懂,又屈指弹了它一个脑瓜崩。
“舒……服……”白狼被逼无奈,委委屈屈张开狼吻,从嗓子眼里挤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嗯,我相信你的话。”
教师贴着内壁粉红色的狼耳,轻声道:“不过,为了自证心迹,先叫声好主人来听听?”
主……
主什么?
主什么人?!
——轰!
白狼嗷呜一声,四爪慌不择路要逃,却踩在桌上摊平的黑皮书,脚一滑,摔了个四仰八叉底朝天。
它肚皮向上,冒着热气,大脑因过载而彻底宕机。
第166章 王,还是王后
见白狼陷入石化状态,教师笑了笑,一手摸着侧边手感极佳的白毛聊作安慰,一手从狼腿下抽出绊倒它的“罪魁祸首”。
黑皮书是他在狼族藏书阁角落里找到的一本无名书,书作者不详,记载的却是兽人术士常用的各类施法媒介。
这是一本术士书,却只留有三分之一的内容,至少三分之二的厚度被撕去,合拢扉页能看出明显的空。
“你是萨满?”白狼忽然出声。
“看起来不像吗?”晏明灼反问。
“兽人中只有特定的传人,才能成为萨满……”白狼呐呐道。
在不同的国度里,术士有不同的称谓。月之国,术士被称为萨满,到了雪之国,术士就被称为祭司。
再面对教师时,它的态度忽然变得尊敬许多。
但这种尊敬并未维持太久,很快就拜倒在教师愈发熟练的撸毛手法之下。
“喂!别摸尾巴!!”
白狼炸毛!
教师依言放手,在座位上坐下,戴上眼镜,继续看书。
白狼在一旁期期艾艾,想要靠近,又觉得这种举动太过反复,最终还是趴在教师手边,恢复先前的状态。
它也探过头凑近,试图刺探书中有什么东西如此吸引教师的注意力。
“施法媒介……素材……人类……”
就像是人类的术士书中,会记载各类天材地宝,往往动物类的天材地宝取自兽类的血、骨、肉。
对兽人而言,看起来大概更像是妈妈吓唬孩子快快睡觉否则会被人类抓走剥皮拆骨的恐怖故事。
萨满的术士书中,所记载的常用施法媒介,是人类。
论人类器官能够被使用的一百种方法。
教师面不改色地翻阅过黑皮书中一页又一页有字的部分,瞧得津津有味。
教师的表现,叫白狼心中原本的狐疑散去大半。
如果教师是人类,面对书中所记载的堪称酷刑的记录,不可能如此无动于衷。
想来,王庭也不会容忍一个人类成为地位重要的王室教师。
它的担心是多余的。
白狼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但确实松了口气。
“老师……”被无视太久,它闲得难受,用鼻子拱了拱教师的手臂。
“你听说过上午议事厅传出的传闻了吗?”白狼想出一个新的话题,吸引教师的注意力。
“什么传闻?”教师问。
“关于是否要对人类开放月之国传送门的议题。”白狼说,“老师,你的看法如何?”
“我认为开放边境,不是件坏事。”教师说,“月之国不可能永远独立在外。闭关锁国,只会让发展落后,被时代潮流所抛弃。”
“你也这么认为?”白狼很高兴教师能够和他秉承相同的想法。
“也?”教师捕捉到关键词,勾起唇瓣,“看来我们的大王子殿下,并非胸无点墨的莽撞之辈。能够站在长远的角度思考国家发展的大局,这才是王者所应当具有的资质。”
白狼被老被教师训斥调-教,此番骤然获得夸赞,它还觉得心中惴惴,生怕像刚才一样,又是前面话语设了坑,等着它傻乎乎往下跳。
“这次是认真的。”教师抬起它的前肢,握住摇了摇,“欢迎重新认识,白海辛殿下。”
教师,不,晏明灼眸光微动,含笑自我介绍:“我叫晏明灼,是一个职业赌徒。”
“……哈?”白狼傻眼。
哪有人会这么做自我介绍!
就算在兽人世界中,酒精与赌局是流淌在血管中的东西,也没有正常人会这么正儿八经还很骄傲地介绍自己热爱赌博吧!
“我玩过很多盘赌局。逐渐地,低级的数字或骰子游戏已经令我提不起兴趣。”
“最精彩的赌局,是命运的轮-盘。”
“权力与欲-望,是命运反馈给胜者最甜美的战利品。”
晏明灼拖长语调,语气玩味:“所以我离开人类社会,再度回到月之国。”
“起初我认为,血族历史悠久,且是月之国最古老的原住民,应当能让我玩得尽兴。”
“但我失望了。”
“在夺月之战中败落,被迫割让一半领土,叫银月悍然夺空的血族,已经丧失原本一言九鼎的霸主地位。”
“他们的生命太过漫长,漫长到忘记青春与热血的滋味,只愿意龟缩在各自的棺材里沉眠,直到下一次醒来。”
“和无心恋战的棋手对局,太无聊,叫我提不起丝毫下注的兴致。”
晏明灼凝视着听楞住的白狼,微笑:“我很高兴能够来到银月王庭,殿下。”
“希望你的存在,能够让我玩得更尽兴。”
“展露出更多属于王者的资质,让我不得不将手中的筹码投向你吧……为此,我愿做你的忠实臣子,一直注视着你,直到王位尘埃落定。”
白狼沉默。
它的脸上属于懵懂的傻乎乎的保护性外壳散去,化为冷厉:“晏明灼老师,你是在向我宣誓效忠么?”
“你可以如此理解,我的殿下。”晏明灼的措辞格外暧昧。他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却处处在暗示,给人希望。
在王庭中,白海辛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的背后既没有父族的偏爱,更没有母族的支持,他只有自己在战斗。
狼族王位争夺战中,白海辛是实力最强劲的种子选手,也是被外界判定为最不可能登上王位的残次品。
因为……他血脉不明,是个孽种。
狼族的头条新闻,娱乐版常常被白海辛情绪失控下闹出的乱子所占据。对待“毒瘤”,离得近的兽人惧怕,远离他的兽人则都是看笑话的嘲讽态度。
身处如此岌岌可危的绝境,晏明灼的出现,如同一剂雪中送炭的强心剂。
白狼细长的狼吻张开,露出雪亮獠牙:“感谢你的支持,老师。”
“但是,我拒绝。”
白海辛琥珀色的瞳仁,变得比锋刃还要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