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百年,朕成了暴君的白月光(41)
秦铎也草草将秦玄枵伤口处的血迹擦拭干净,又涂上御供的上好的上药,然后缠上细纱布。
“好了。”他伸手拍拍秦玄枵的胳膊,然后撑着膝盖起身。
“哪里好了,爱卿是不是忘了些什么?”秦铎也的声音懒洋洋的。
秦铎也站起到一半,忽然一股力道施加在腰上,他双膝还未站稳,被这股力带着,向前一踉跄,栽倒在秦玄枵的身上。
秦铎也回头,见刚被包扎好的那只手正微微用力揽着他的腰。
他黑了脸:“你再不好好注意着你手上的伤,就真的没有下一次了。”
秦玄枵讪笑,松开了手,抬起来作投降状,又指了指自己身前,胸口下方的一点位置,说:“这里,痛,淤血了。”
秦铎也垂眸看过去,秦玄枵顺势凑上前,在他耳边轻声道:“爱卿亲自打出的伤,爱卿不负责吗?”
秦铎也:“......”
他扶额叹息。
“负责,”秦铎也言简意赅,毫无感情地说,“脱衣服。”
秦玄枵听到,凤眸微微睁大,愣了片刻。
“怎么?不上药了?”秦铎也凉飕飕撇了他一眼,打开药瓶的瓶塞,从瓶中倒了点红花油在掌心,双手轻轻揉搓,用手心的温度激活药性。
再一抬头,一副精壮的身体直直地撞入眼中。
秦铎也大脑一片空白,他茫然地看了一眼对方不着片缕的上身,又茫然地看了一眼散在地上的外袍和上衣。
这人一秒钟就把自己剥光了?
秦玄枵赤着胸膛,劲硕的腹肌一直延到下衣的阴影中,充满了紧实的力量感,却又不显得过于魁梧壮阔,是很漂亮的肌肉类型。
秦铎也随意地看着,心道,这身材和他上辈子状态最好的时候有得一拼。
大概是打北疆的时候。
秦铎也摇了摇头,将上辈子回忆甩出去,略微弯下腰,凑近秦玄枵肋骨处的那一块淤青。
淤青又红又籽,边缘泛着青,还有隐约的血色。
他方才那一下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丝毫没有留手,也不知道为什么秦玄枵不躲不闪,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秦铎也将手上的红花油涂在淤青上,用手掌轻轻按摩。
这皇帝,身上有些细细的疤痕,虽然已经很淡了,但仍能看出当初受伤过的痕迹。
秦铎也目光只在浅浅的纵横交错的疤痕上停留了一瞬间,便移开视线,不欲去深究。
他神情认真,向淤青处凑得近了些,持续按揉,等涂上的红花油被吸收了之后,他又直起腰,再去拿装着红花油的小药瓶。
忽然余光瞥过一处鼓鼓囊囊的衣物。
秦铎也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看向秦玄枵。
他有些不可置信:“你......这也能......?”
“为何不能?”秦玄枵毫不掩饰凤眸中的欲念,直白开口,“爱卿离我这么近,又用这么一双漂亮的手替朕按摩......”
说着,秦玄枵缓缓抬起手,还没等他做些什么,忽然被一巴掌捂住了嘴,手上红花油刺激辛辣的味道钻进舌尖和鼻腔中,呛得他直向后退。
再抬头,看见秦铎也冷冰冰的目光望过来,声音能冻出冰碴。
“再让我看见你那个东西对着我起反应,我剁了它。”
“爱卿还真是凶啊......”
秦铎也没理他,站起身来,去一旁的盥中将手上残余的红花油洗净。
没一会,勾弘扬进了殿,来报:“陛下,宫门口,有个名叫三九的家仆,说要找文大人。”
秦铎也听了,有些疑惑,他问:“找我的?”
他走的时候安排的很好,三九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只这么几天,就要冒雨进宫来找他。
“让他进来......”秦铎也下意识地说,说到一半,硬是停住了,他看向随意将衣襟搭好,却仍松松垮垮露出胸膛的秦玄枵,问他,“让他进来吗?”
秦玄枵点点头,吩咐勾弘扬,“去为他们找个偏殿,以后文卿要做什么事不需要再来禀告朕,朕都同意。”
勾弘扬领命离去。
秦玄枵对秦铎也说:“朕今日午后要出宫一趟,和蔺将军一起,为朕的母亲扫墓,大概明日回,你自己一个人在宫里,不要太想念朕。”
“呵呵,”秦铎也冷笑,“我自然不会想你。”
说罢,理了理衣摆,往偏殿走。
秦玄枵静静地看着他离开,伸手打开桌案下方的暗格,暗格中躺着一串佛珠。
佛珠有损,像是被人暴力扯破后,又重新穿到一起的一样。
秦玄枵拿起这串佛珠,放入袖中。
他再抬起头,忽然殿内闪进一个身影。
胸前一抹红底的忍冬云纹。
“陛下。”赤玄身上带着雨水湿气,跪在阶前。
“说。”
“已查明了,刘暄海背后还有一人,那人接洽的,是槐安杨氏。”赤玄回禀。
——
偏殿中,三九匆匆进来,他看到秦铎也,先是瘪了瘪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又看见秦铎也脖颈上的纱布,眼泪就挂在眼眶上了。
“怎么了?”秦铎也看着这个小孩这副样子,耐下心来轻声问。
“老爷,您没事就好。”三九一抹眼睛,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
“我本想着老爷在宫中不会有事,便拒绝过好几次了,但他仍不依不饶,一定要我将信函送进来,说不然您在宫中可能有危险。”
秦铎也接过信函,信函上绣着花蝶的图样,很是漂亮,他前后翻了翻,没发现什么异样,就问三九:“这信是谁送来的?”
“我不认识那人,”三九回复,“他只让我跟您说,是槐安杨氏的请柬。”
第31章 门阀
汜水周氏的周太傅、槐安杨氏的杨太尉、京城的文氏的文丞相,还有一个不是士族出身的第五言,官拜文渊阁大学士。
这四位是朝廷中最具权势的臣子。
三位士族门阀互相争夺又自成一体,门阀倾轧寒门。科举授官的举子又或多或少地受过第五言的教诲,虽不敢明面站队,但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沉默力量。
所以在朝中,这四股势力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自秦玄枵登基后,维持至今,已四年有余。
文晴鹤之前官微人轻,对朝中这些势力只是知道,却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
以上的信息,还是秦铎也梳理之后得到的。
秦铎也手中拿着槐安杨氏递来的信函,慢条斯理地坐下,缓缓倒了一盏清茶。
甘甜的气息瞬间从茶壶中弥漫出,微烫的热气蒸腾。
这是前几日秦玄枵给他的滇南白茶,秦铎也喜欢这个茶的味道。
秋雨微凉,雨水浸湿了衣裳,贴在皮肤上,不断地汲取热量。秦铎也看到三九一路冒雨来到皇宫,现在正站在殿中央,衣服被打湿,整个人正在细细地发抖。
他给三九递过去一盏热茶。
“信先不急,你喝杯茶,暖暖身子。”
说罢,秦铎也又招呼宫人去拿一套干净的衣服。
宫人早就得了秦玄枵的命令,对秦铎也的任何要求都唯命是从,便立刻去取了。
三九受宠若惊地接过茶盏。
他双手捧着茶,放在嘴边,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自从那次老爷抓紧宫中再出来之后,三九就觉得老爷的气质似乎变了。
虽然老爷现在仍是细心温柔,对他很好,但他就是觉得老爷更加难以接近,仿佛是独坐寒宫,多了一种孤独的、无人理解的气质。
并且更有威严了,让三九不敢看向那双漆黑的眼眸。
三九喝过茶,换上干的衣物,又得知老爷是安全的,整个人的精神好了很多。
秦铎也在等他调理状态的时候,拆开了信函。
信中的内容没什么可看的,一开场就是一堆冠冕堂皇没什么意义的问候,迟迟不进入正题,让整篇信显得臃肿极了。
秦铎也略去那些复杂华丽的辞藻,大概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