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驸马听令(31)
“你阿父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是我儿!”
“无耻老贼,有何颜面说别人?”
“这等贼将,算什么朝廷命官?只会给大将军抹黑!”
一时间吵吵嚷嚷起来, 江陵兵把官军骂得羞红了脸,都蹲在地上不敢抬头, 贼将气得面红耳赤, 却不敢轻举妄动。
“好了。”沈砚喝止所有人的唾骂, 冷冷地看着官军,“你等想要活命?可以。没有杀过村民的,往左边站。”
残兵面面相觑,没有人动弹。这里的人每个手里都有几条人命,尽管他们后悔不已, 可是却无法否认。
“既然没有,那就上路吧!”沈砚冷声道,“弓箭手!”
羽林军中的弓箭手纷纷引弓搭箭,对准了残兵。残兵跪在地上求饶,刚才还气焰嚣张的贼将扑通一声跪倒,痛哭流涕道:“将军……将军我不敢了!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沈砚不为所动,一直没出声的宋致道:“沈中郎,能否,让我亲手送他上路?”
沈砚回头看她,她神色很平静,眼底清澈得没有杂质。沈砚犹豫了一下,解下佩剑,递给她,默许了她的要求。
宋致冲他微微一笑,下了马,一边走,一边抽出佩剑,锋利的宝剑在夜幕中光芒冷冽。她垂下手,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线,伴随着“哧——”的声音。
贼将畏惧地跌坐在地,不住往后退。宋致走到人群中,丝毫不害怕会有残兵暴起伤人。脚步停在贼将面前,贼将惊恐地仰头看着宋致:“你……你不可以杀我……我是大将军的……”
一道寒光划过夜色,贼将的人头滚落在地上,脖子出现了一个整齐的切口,鲜血不断从缺口中冒了出来。一秒,尸首倒地,发出一声闷响。宋致静静地站在人群中,似乎愣住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发出声音。许久,宋致回过神来,走到贼将的人头面前,伸手把人头提了起来,走回到沈砚马前,把剑入鞘,递给沈砚,淡淡道:“沈中郎,谢谢。”
沈砚收回剑,凝视着她。所有的人都反应过来,纷纷大吼了起来,吼声汇集在一起,响彻云霄。
沈砚跳下马,摘下了头盔,气沉丹田大喝道:“拿酒来!”
一个羽林军递上酒,沈砚就那样望着宋致的脸,把酒倒在他的头盔上,倒满一个头盔,然后把头盔往宋致面前一递。
宋致一怔。
“宋小姐,我们军人不像文人懂得用华美辞章夸英雄,但是我们敬佩一个人,认可一个人,认为她是一个勇士的最高礼仪就是用头盔盛酒相敬。”沈砚平淡地解释道,眼睛里却是满满的郑重。
所有的士卒都肃然起敬,握紧了兵器,目光灼灼地看着宋致。
宋致提着人头,人头还在滴血,满脸惊恐。她摇了摇头,拒绝道:“沈中郎,我不是一个英雄,也不配被称为英雄。我无法阻止这些人滥杀无辜,只是报仇而已,算什么英雄?”她自嘲道,“况且,我于社稷无功,于百姓无劳,英雄,我当不得。”
顿了顿,她还是放下人头,把头盔接过来,当着士卒的面,把头盔的酒洒在地上,沉声道:“这一盔酒,当敬所有保境安民而死的士卒,以彰他们舍生取义为国为民之荣耀!以及慰藉所有不幸遭遇兵祸的无辜百姓!”
“喝!”士卒大声高呼。
不知道是谁唱起军歌《秦风无衣》,歌声雄壮健朗,使站在沈砚身边的宋致眼睛渐渐模糊,忽然喉咙一甜,眼前慢慢陷入了黑暗中。
再醒来时,船橹声与江浪翻涌声传入了耳朵。宋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有一个男子坐在榻边握着一卷竹简,似乎在出神。宋致眨了眨眼睛,清醒过来,看着男子的侧脸出神。
男子感觉到了宋致的清醒,转头看她,与她对视一眼,忽然莞尔一笑,对她轻声道:“阿致,你醒了?”那眉目温柔如水,哪里是一个男子?分明是女儿家。
宋致躺在榻上,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她抬起手指着咸宁公主,看见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没有什么力气。
咸宁公主放下竹简,温软的手握住她的手掌,唇角略弯,柔声道:“你睡了四天,太医说你太累了,而且心思杂乱,所以需要长时间的休息。我们从巴陵往长沙国的方向走了两天了,过了巴邱,明天应该可以到长沙国。”她把宋致的手放在榻上,盖好被褥,“你饿了吧,我喂你吃点东西吧。”
咸宁公主转过去的那一瞬间,宋致含在眼里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咸宁公主去而复返,手里端着清粥,粥冒着热气,还带着白米的香味。咸宁公主舀了一勺递到宋致唇边,示意她张口。
宋致望着咸宁公主柔和的眉眼,张口吞下了滚烫的白米粥,粥从咽喉吞到肠胃中,带来一片温暖,让宋致冰冷的胸口渐渐回温。她看着咸宁公主,咸宁公主很认真地一勺又一勺喂她吃饭。
暖暖的温度让宋致的眼泪一颗又一颗地掉下来,落在咸宁公主白皙的手背上,落在唇角,滑进口中,伴随着那些白米粥一并吞进肚子里。苦苦涩涩,带着白米粥清香,像极此时她的心情。
咸宁公主似乎没有感觉到复杂的心情,只是重复地把粥喂进她的嘴里,直到碗空了,宋致已经满脸泪水。
宋致发不出声音来,只是默默流着眼泪,哭到眼眶通红,眼睛红肿。咸宁公主看着她的脸,陷入了沉默。
许久,咸宁公主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又没有笑出来。她从怀里拿出手帕,捧着宋致的脸,一点一点地把她的脸擦干。宋致顶着核桃似的眼睛凝视着她。
“阿致,累吗?”
宋致点点头,又摇摇头。
咸宁公主微微一笑,把她放平,为她掖了掖被子,低声道:“累的话,就睡吧。时间还长,你还有时间休息,要是上了岸,你就没时间睡了。”
宋致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却蜷缩着身体,眼泪从眼角不断流出来,后来变成身体微微颤抖。等咸宁公主出去把门带上后,她忽然放声大哭,捂着脸啜泣,只是她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无力地张着嘴巴,不住的吸气,抬头撕心裂肺的大吼,也无声无息。
从门关上起的那一刻,咸宁公主就露出了疲倦苍白的面色。她抬眼看见窦途还是保持着她进去前站在门口的姿势,一直到现在。她走到窦途面前,轻声道:“没事了。很快,很快她就可以恢复了。”
“主公,您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这里就交给臣吧。”窦途的眼底也充满了血丝。
宋致被沈砚送回来的那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她浑身都绑着绷带,两腿的内侧渗出鲜血,整个人都奄奄一息,而且昏迷不醒。清奴给宋致重新换药的时候都吓得花容失色,出来时窦途目光凶狠地盯着她,逼问情况。
大腿内侧血肉模糊,几乎可以看见骨头,肩头和手臂有两道伤口,已经发炎了,皮开肉绽。女太医进去治疗的时候看见都觉得于心不忍,给她上药,不断地熬药喂药,因为宋致昏迷没办法喝下去,只能选择强灌,然而却不断吐出来。最后是咸宁公主让人出去,一口一口地把整碗药都渡进去。起初这个办法也不行,但咸宁公主强逼着她一定要吞下去,虽然药浪费了不少,可到底还是喝了。
咸宁公主喂了三天的药,第四天宋致才有意识,可以自己吞咽。这三天里,不但咸宁公主担心,连窦途都吃睡不好,生怕宋致一口气没喘过来,就这么死了,那他绝对后悔死。
太医过来看了一下情况,看咸宁公主和窦途的脸色都很憔悴,顺手给两人也开了一副药。楚琰听说宋致醒了,开心得不得了,见太医嘱咐曲和要吃药,连忙大包大揽下来,说一定会看着这几个人吃药的。
“太医,阿致她的声音……”咸宁公主疲倦地嘶哑着声音道。
太医作了一揖道:“回曲先生,宋小姐只不过过于劳累,致使暂时失声,只需要休养一阵子就好了。若曲先生不放心,到了长沙,可请郡主到王宫中取一些好药,按这个方子吃就是了。”
咸宁公主松了一口气,向她道谢。楚琰赶紧道:“好了好了,你这些天都没休息好,快回去睡觉吧。还有顾问,你也去!这是本郡主的命令。”
“喏。”
窦途犹豫不决,在看到咸宁公主投来的目光后,不情不愿地拱手道:“喏。”
☆、君似故人
一踏上长沙国界, 王宫的黄门领着一千羽林军和车马仪仗立刻迎了上来, 把楚琰与宋致等人请到车马上, 而后锣鼓喧天铁骑开道, 大摇大摆地向临湘城去。
临湘城,自有长沙国始就一直作为国都存在, 比邻闽地扬州。虽然与江陵都是在荆州地界上,但形成的文化风气早已大相庭径。少年长沙王十二岁继任王位, 除了骄奢淫逸和偏爱奇淫巧技的传闻之外, 并没有在朝廷面前什么好的名声。可是一进入临湘城, 那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和井然有序的商贾门店让人眼前一亮,不由扭转了对长沙国一直以来民不聊生的印象。
黄门令引着连城郡主一群人走向王宫的大门, 百姓们听说郡主回国, 都挤在宫门外争相恭迎。楚琰坐在马车上看着众人把宫门口堵得让宫门卫士都惊动了,十分得意地对走在马车边伺候的清奴道:“本郡主果然深得百姓爱戴,平常除暴安良看样子还是有点效果的嘛。”
清奴远远地就看见宫门口有一群官员站着, 人群之首是一个穿白衣轻裘,腰间系了金玺绿绶的青年。青年白衣小冠, 行止端正, 却生了一双风姿绰约的桃花眼, 在举目抬眸之间,有俊朗高雅之姿。但再仔细看他,此时眉宇深藏微怒,在百官中袖手敛眉,沉眸黯色, 似乎蓄势待发,转头就要发怒。
清奴认出了年轻人是谁,远远也察觉了气氛不对,心中暗自叫苦,楚琰还不知道大难临头。那些百姓哪里是夹道欢迎她回来,分明是知道她回来肯定被大王收拾这才来看笑话来了。
“郡主,他们……是想知道,大王要怎么收拾您,不是来欢迎您回家的。”
楚琰不听,还想反驳,话到嘴边,眼角忽然瞥见白衣青年,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喜笑颜开地不等马车停下,就跳下车去,冲到白衣青年面前,欢呼雀跃道:“大兄!你特地来接我的对不对!哎呀,哪里需要这么客气,还在宫门口等我……”
白衣青年沉着脸看她叽叽喳喳胡说八道,开口的第一句话和楚琰想象中的亲热相去甚远。他沉声喝道:“宗正何在?”
青年身后一山羊胡子的老头子慢悠悠地出列,向青年施了一礼:“臣在。”
楚琰一看宗正都出动了,一激灵,后知后觉这次玩笑开大了,她大兄是真的要收拾她了。她连忙在青年开口之前跳起来就要往宫里走,嘴里还嚷嚷道:“啊!母亲!母亲一定想我了,我得赶紧去拜见——”
话没说完,两个武姬卫早接到了白衣青年的命令,当着百姓与众臣的面,伸手把楚琰架了起来,抬到半空,任她挣扎羞怒威胁也不肯放手。
白衣青年走到气急败坏的楚琰面前,眼神严厉地看着她,怒道:“把她关进宗正府!再敢跑出来,打断腿扔进奴隶营!”
“大……大王?”宗正愣了一下,搔了搔头,犹豫地试探道,“大王是不是该和太后说一下——毕竟郡主才回宫,太后要知道您一怒之下把郡主关在宗正府,到时候找臣要人,臣是听大王的,还是听太后的?”
这时宋致已经被扶下车,和咸宁公主一起看着眼前这荒唐又好笑的一幕。没想到外界传闻好色庸碌的长沙王,会是以这种情况和大家见面。那白衣青年放在百姓中,宋致还不一定能猜出来是长沙之主,最多只会认为是哪家青年才俊出来教训离家出走的妹妹。而周围看戏看得津津有味,还不被驱赶的百姓好像早就习以为常,对这副场景司空见惯了。
长沙王皱眉不悦道:“孤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快把她关起来,没有孤的命令,就算是太后也不许把她放了!”
“喏!喏!”宗正直起身,客客气气地要把楚琰带走。
楚琰一看来真的,也顾不上考虑抓着她的武姬卫会不会受伤,一个轻巧的钻身脱离武姬卫的控制,柔软的腰肢一弯,脚一跺地,连退了几步,才直起身,得意洋洋又挑衅地看向长沙王:“大兄,你别忘了,武姬卫里面可没有能打赢我的哟。”
长沙王冷笑一声:“那你就自己去宗正府呆着,要不然孤就让沈砚打断你的腿!”
“你!”楚琰跳了起来,指着长沙王又气又急地道,“你倒是敢!你敢打我,我就跟母亲告状!”她转怒为笑,哼了一声,傲气十足道,“这里的人都看着呢,大王要谋害自己的亲妹妹!”
“行。”长沙王被她的小人嘴脸气笑了,一甩袖子道,“你去告啊!反正你又不是没有告过,小人!”
“我就是小人,大王你可不要吓我,母亲让你要好好照顾我的!”楚琰还得寸进尺地逼上前去,撇着嘴不屑道,“你不是要抓我吗?来啊!”
长沙王的脸黑了又黑,藏在袖子下的手差点就真的抡起来要揍楚琰了。众目睽睽之下,有人起哄地喊了一声“大王关了她,为民做主!”接着周围的人都哄笑了起来,一点都不畏惧长沙王。
长沙王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依旧是雷声大雨点小,吵不过楚琰就黑着脸准备不了了之回宫。每一次长沙王和连城郡主吵架,临湘城的百姓都要快活地笑闹一阵子,他们从来都不用担心嘲笑长沙王拿捏不住连城郡主会被砍头治罪。
这兄妹俩以前经常就各种吵架,从后宫吵到朝廷,从朝廷吵到城里,城里有时候在大街上吵起来,经常能引得百姓围观。当年长沙王还只是王孙的时候就经常和郡主出宫玩,两人从小吵到大,不但献王与桓王习惯了,百姓们也不知不觉把这当成一件趣事儿。长沙王喜欢玩木雕,连城郡主也贪玩,有时候会请一些百姓进宫,赏玩长沙王亲手做的木雕,和去秋千阵玩耍。连城郡主呼朋引伴身边带着一群美人,有时候是官家小姐们,有时候就是武姬卫,而这笔账往往被算在长沙王的头上,长沙王被荆州刺史弹劾了好几次。
长沙王已经发火了,周围的人都起哄要看他笑话,他现在有些骑虎难下了。好在楚琰虽然刁蛮任性,但还是很给长沙王留面子,见百姓们吵吵闹闹,立刻板起脸,叉着腰呵斥道:“看什么看?快滚回家,再起哄统统把你们抓进大牢里!”
连城郡主不比长沙王好伺候,等会儿真惹她不高兴,赏一顿鞭子还是轻的。大伙儿也不敢过分,三三两两当什么也没看见,呼朋引伴地散开了,没人敢逗留。不一会儿,嘈杂的百姓一哄而散。
“大王,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回宫去跟母亲认错。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嘛!”等到喝散了人群,楚琰转头又是另一副样子,服软地求饶。
其实长沙王也没有想拿她怎么样,他心里清楚如果真把楚琰下了宗正府,那太后绝对会让他在先王殿陪着楚琰一起面壁思过。因此楚琰服软的时候,他也接着台阶下了,不和她一般计较。
“你下次要再出宫怎么办?”长沙王警告她,“你答应我,不出宫,否则这事你别想就这样过去。”
楚琰爽快地答应:“好啦!”反正她每次都是这么答应的,反悔不是一次两次了,姑且答应了长沙王。
长沙王心照不宣地放过了她:“行了。母亲都想你了,走吧。”
“诶,等等!”楚琰拉着他的袖子,面露笑容道,“大王,你等等嘛!”
“又怎么了?”长沙王还以为她又要耍花样,皱起眉,咬牙切齿道。
“我给你引荐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大王不是说了吗?要当一个励精图治使国中百姓安居乐业的好大王,光有心志本事是不行的,正如一个人有头脑,但是没有身子手足必然不能远行万里。能臣为手,能造盛世,猛将为足,能拓基业,我为大王引荐的人才,能文能武……”
听见楚琰把人吹嘘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长沙王倒真来了兴致。不过他不是相信楚琰的吹嘘,而且对能让从来不务正业的连城郡主为他吹捧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不过好奇归好奇,他可不相信楚琰能找出什么人才来。
“行了,人呢?”
楚琰兴高采烈地回头跑到咸宁公主身边,把她往长沙王面前带,迎着长沙王惊讶的目光,言之凿凿道:“大王!臣为大王引荐洛阳名士曲和曲鸣之!”她让开身,露出咸宁公主的身影。
咸宁公主和长沙王对视一眼,不急不缓地行了一礼,没有过分热情,也不显得傲慢,语气平和道:“庶民臣和,拜见大王。”说着,她作了一个长揖,躬身到底。
长沙王看着她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有些走神。咸宁公主一直作揖不起,长沙王神思不属,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楚琰轻轻推了推他:“大王?”
长沙王回过神来,和颜悦色地道:“曲先生请起。”等曲和起身,他笑道,“曲先生相貌俊俏,一时之间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适才无礼,请先生见谅。”说罢,他回了一礼。
咸宁公主挑眉,对长沙王的平易近人表示惊讶,也对他的话有些不解。
“大王的故人是……?”
☆、以后你们就是同僚了
“哦, 先生不要误会。”长沙王唇角一抿, 略羞涩地一笑, “我说的这个故人是梁赴大将军的一个族人, 他叫宋倏。先生与宋倏有五六分像,只是先生气质比宋倏好上百倍, 方才一见我还以为是他回来了。”
“原来如此。”咸宁公主把宋倏这个名字记下来,随即笑道, “天下相像者许多, 大王错认也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