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科圣手穿进哥儿文学(87)
可太医院院判多数时候都守候在内宫之中,为帝王妃子看诊。即便他仁心仁术,愿意施以援手,一时也无法找到他。
丈夫甚至立时就要出门,“我现在就去寻朱院判!”
“其实你们不用去求朱院判。”突然,一道先前没有听过的男声从旁响起。
众人看去,见是一个坐在角落里,身形圆润,着铜钱花锦袍的乐坊客人。
看起来像是京中富商。
适才秋霞晕倒,其他宾客纷纷散去,他见秋霞怀有身孕,念起已于自己和离的娘子,心中伤感,刻意留下看了片刻。
又听到剖腹取胎可救,忍不住出言提醒,“若是这娘子还有救,你们此时赶紧去请时大夫吧。”
苟医士诧异,“时大夫是什么人?”
胖商人说道:“东市梅花大街时暮堂的时暮大夫,家住海棠巷十号,可以为你们剖腹取胎,因为我娘子便是自他手中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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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前两次都是和谢意待在一起。
这一次,时暮觉得比之前还难受,浑身燥热,皮肤刺痛。
索性磕了一粒安眠药,把自己团进那件沾着谢意气息的狐裘大氅中,只盼着赶紧睡着,熬到明天再说。
可不断从心口袭来的热意,还是叫他睡得很不安稳。
翻来覆去,迷迷糊糊酝酿出些睡意,院门被敲响。
这样的时间来敲门,定然是急诊。
时暮披着大氅出门来开,看到一个神情焦急地中年男人站在门外,“请问您是时大夫么?”
“我是。”
男子急道:“请您为我娘子剖腹取胎!”
时暮询问情况,听到孕晚期孕妇出现抽搐、浮肿等情况,心里已知不妙。
这是重症子痫的症状。
是产科最严重的病症之一,在医学如此发展的现代,都依旧有着不低的死亡率。
子痫,是指在产前、产时乃至产后二十四小时内,发生的不明原因的抽搐。
在孕期八到十二周的时候,母体大约一百到一百五十条子宫螺旋动脉会在胎儿胎盘的作用下,被重新改造,以保证胎儿的营养和氧气的供应。
如果这个改造过程不顺利,就会造成母体一系列的妊娠疾病。
子痫除了会有母体反复抽搐的症状外,还会在短时间内引发凝血状态异常、器官功能衰竭、脑水肿、脑出血,还会引起胎盘功能问题导致胎死腹中。
发作前会有一些类似头痛,看东西模糊、意识不清等症状。
现代医学对于子痫的治疗,主要也是早期干预,控制血压控制尿蛋白,必要时终止妊娠。
毕竟一但发病,母胎的死亡率也很高。
听男人讲过情况,尽管自己此刻难受,时暮还是赶紧拿了药箱,跟男人出发。
去了恐怕就要动手术,顺路叫上江洛打下手,然后一路不停地跑到清音阁。
该说不说,这条路原身还挺熟悉。
来到清音阁,患病产妇正躺在大堂后台。
时暮刚进去,产妇便发生了第三次抽搐。
这次抽搐是最严重的一次,先是眼球固定,瞳孔放大,继而口角及面部肌颤动。
数秒钟后,产妇双手紧握,整个背部强直,身体用力后绷,头颅上仰,以至脖颈都涨得粗如瓶胆。
面色潮红,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很久之后才深长地吐出一口气。
时暮两步冲过去,都还来不及为她进行解痉治疗,产妇就在严重的抽搐中没了呼吸。
苟医士伸手掐孕妇的脉搏,随即失声喊起来,“没脉搏了!”
时暮喊江洛,“快,给他人工按压!”
江洛这段时间跟着时暮学了不少,立刻跪在孕妇身侧为她进行心肺复苏。
这种时候几乎已是分秒必争,连思考都已经来不及,时暮先听胎心,只有五六十。
立刻拿出剪刀剪开产妇的衣裳,暴露腹部。
两三分钟后,看江洛持续的心肺复苏没能使产妇复苏,时暮不再耽误,从药箱取出手术刀,举刀贴到产妇肚脐以下位置,正要落刀。
那丈夫见状,大惊失色,忍不住伸手一挡,急问:“你干什么?”
一身青衣的小公子淡淡回答,“产妇已经不行了,我现在要为她剖腹,尽力救回孩子。”
时暮沉声吩咐江洛,“继续按压,我不说不准停!”随即落刀,从孕妇的肚脐位置,一直往下,利落划开皮肤。
第54章
苟医士已然看呆,且不说他只是一个如斯年轻的小大夫。
何况,这产妇已经没有脉搏好一会,此刻剖腹取胎,还来得及么?
濒死产妇的剖宫,时暮还真没亲自操作过,但看过隔壁医院的手术视频。
此刻,产妇心脏刚刚停跳三分钟,胎儿还有微弱胎心,为了救命,即便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时暮也要尽力一试。
而且,胎儿在产妇肚子里会压迫她下腔重要血管,尽快把胎儿拿出来,也有助于孕妇寻得一线生机。
时暮捏着手术刀,一层层划开子宫,询问产妇丈夫,“胎儿几个月了?”
秋霞丈夫虽然知道要剖腹,但看着自己妻子的腹部被这样划开,还是觉得心中惊悚,颤声回答:“已孕八月。”
三十四周那就是早产儿。
早产儿皮肤、肺部、肠胃等器官发育不成熟,体温调节能力弱,出来后恐怕还要进行一系列的救治,问清楚才好做准备。
时暮今天剖宫采用的是竖切法。
横切是在子宫下段进行切开,竖切就是自肚脐至耻骨处进行切口。
横切伤口美观,但竖切视野更大,便于快速取出胎儿。
此刻,早一秒取出胎儿就有可能更大概率挽救这条小生命。
众人都围在身边,又听到小大夫吩咐,“莲姐,麻烦你准备好毛巾和包被,等会胎儿出来使用。”
“好好好。”乐坊妈妈忙不迭地去找,走着走着心生疑惑。
这小大夫怎么会如此熟稔地喊自己“莲姐”?
一楼大堂后,一位濒死产妇的剖宫手术正在紧张地进行。二楼之上,无人知道下面的情况,依旧轻歌曼舞,闭门纵酒。
谢环重新叫来几位歌伎,其中还有个哥儿小官。
“听说皇叔如今转了性子,更喜哥儿。”谢环听了些风声,睨着主位上的男人,推了一把这小官的肩膀,“还不去陪凌王。”
虽然知道凌王不喜欢哥儿,但此刻这小官喝了些酒水,胆子也大了不少,借着给谢意玉盏中斟酒,走到主位前,身子骨软软地往他身上靠,“殿下喝酒。”
小官肩膀一侧刚刚碰到谢意,对方突然展开折扇,轻轻一挡。
见小官僵在他身侧,谢环举杯看过来,“皇叔这般不给侄儿面子?”
谢意散漫地勾了勾唇,“一盏一盏喝有何意思?”
说着,他提起白瓷酒壶,仰起头。清亮酒液如线而下,随着滑动的喉结,落入口中。
谢意一口气喝完满满一壶酒,突然站起身。
他虽有醉意,步伐踉跄,却不跌倒。仰身向后,展臂一握。只听一声清越龙吟,成纪腰间的佩剑被他自剑鞘中抽出。
映照满室灯火,七尺青锋,寒光岑岑。
他手持花纹古拙的长剑,轻盈翻身,衣袂翩跹间,掠至厅中。剑身翻转,挽出的剑花如水银泻地般,叫人眼花缭乱。
“皇叔的剑法还是这般高明。”谢环以为他为自己舞剑助兴,愉快地鼓起掌来,“好!本王爱……”
“看”字还未出口,剑光突然一闪,剑尖已来到自己咽喉间。
这样的兵器抵在喉间,尽管不觉得他会杀自己,但还是叫谢环浑身一冷,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就带了惧意,“皇叔,你,你这是何意?”
谢栩也吓了一跳。
谢意眼眸微红,其中有肃杀之意,视线扫过地上满满一坛子的酒,冷声道:“给我全喝光,一滴都不准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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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妇腹部切口被打开。
和宫外孕的张流微、胎盘早剥的富商妻子不一样,这琵琶师因为心跳已经停止,并没有因为腹腔积血而造成血液喷涌,反倒只有少量的轻微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