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科圣手穿进哥儿文学(142)
但此刻,原配林燕哭得泪人一般,反倒是刚娶进门一年的小妾抱着孩子,一点也不着急,看戏似的站在旁边。
自离开时府后,时暮便一次也没有回来过,如今再见到这扇熟悉的门,心境完全不同。
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三个人,时府众人的神情亦是各不相同。
如今身份天差地别,时仲再见时暮,心中只觉又妒又恨,可凌王就在旁边,怎么容得他放肆,低下头,只当没有看到。
之前,时镜怎么也想不明白,凌王为何会选择那个庶子,那个庶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可此刻,看到两个人皆是一身青衫,并肩站立,时暮微仰着头自然说话,对方亦垂首,认真倾听的画面,好似突然知道,谢意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了。
只因为,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时献看到这边的三个人,眼中反倒迸发出狂热的光,“小兰!小暮!”
他呼喊着,突然挣脱身边两个大理寺捕快,带着手梏,冲到江小兰的脚边,伸手就要来揪江小兰的衣摆,被谢意先一步用袖中折扇打开。
这人歪倒在地,又用被禁锢的双手撑着爬起来,跪在江小兰面前,心急如焚地喊:“小兰,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求你救救我!好不好?”
第87章
江小兰被他吓得怔忡在原地,片刻后才为难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帮你什么。”
时献瞥了时暮一眼,继续哀声道:“你让小暮求求殿下,让殿下救救我。”
来拿人的巡捕司使本想叫手下即刻带走时献,但见旁边的凌王默然而立,似想给他们点时间,开口叫那两个捕快等候片刻。
时暮知道这时献狗急跳墙,把主意打到江小兰头上了,一步往前挡在江小兰面前,冷冷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你自己做下的事,还要别人帮你?帮你什么?送你一程么?”
对这种人,甚至不需要使什么额外手段,不过是叫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时献在东市利用专营药材非法敛财,为沂都律法所不容,如今事情败露,下狱几年,罚没家产是少不了的。
谁又帮得了他?
可直到此刻,这人还想要走这旁门左道,为自己脱罪。
时献知道,自己找了那个流落在外的江洋大盗,定然叫时暮恨透了自己,求他没有分毫希望,但江小兰千里迢迢跟自己来到沂都,这么多年苦熬在府中,甚至前不久在东市遇到还叫她为自己神伤心痛,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女人对自己情根深种。
所以时献定要抓住机会,叫她心软救自己一命。
苦苦哀求道:小兰,你还记得么?我们初次在海草村的荷花池边相遇,你一身粉衣,比那盛开的荷花还要娇艳三分,叫我此生难忘,我们许下的海誓山盟你还记得么?”
“小兰,你忍心看我进大理寺,被打到皮开肉绽,然后关进那永无天日的大牢里么?此刻,我时献的小命已经捏在你手里,你就不能为我说上那么一句半句么?”
时暮开骂:“你这种男人怎么还有脸说到这些旧事?我都替你脸红,你这种脸皮不拿去做北疆城墙可惜了,外族铁定几百年打不进来!”
时献如今对时暮的嘲骂已然是不敢再回口半句,只能如同丧家之犬般苦咬着江小兰不放。
想起以前江小兰还曾给两个嫡子做过衣服,干脆回头,冲已然是六神无主的一家子吼:“你们几个废物还不过来,替为夫好好求求兰姨!”
林燕本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此刻,只得被两个儿子扶着,走下时府门前的台阶,来到江小兰跟前。
那小妾磨蹭了半晌,始终不愿下来,最后索性趁着无人在意自己,抱着孩子缩回了时府。
时献的原配林燕出身世家。
她父亲任吏部侍郎,哥哥如今是沂都兵马司副指挥使。从小在家中娇生惯养,当时下嫁给时任县丞的时献,还带了不少嫁装。
结果这几年,她被时献表面应付,实则冷落,此刻更要给被赶出家门的小妾下跪求饶,只觉心中既急又气,胸口一阵阵地发闷。
时献看她迟迟不跪,抬头怒道:“你这刁妇,莫不是想夫君我死了,好早点改嫁他人!”
林燕虽然在府中颐指气使,对时献却是忠贞不渝,给江小兰下跪虽然气苦,但更不想看到时献被抓进大理寺,叫两个儿子扶着自己,跪倒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不断讨饶。
江小兰性情柔顺,以前都是看着时献、林燕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此刻被他们这样跪地求饶,虽然知道时献触犯国法,法不容情,但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惊惶,只闭着嘴,连连后退。
时献死死盯着他,哀声,“小兰,想想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为夫么?”
时暮扯起唇角,冷笑,“你这男人真是癞蛤蟆睡青蛙,长得丑玩得花!全天下那么多流浪狗,我娘可怜得过来么?何况还是你这种咬过人的流浪狗,救你?我都想踢上一脚!”
他骂声干脆,一口气说完不带喘。听得不远处来拿人的大理寺巡捕司使皱紧了眉梢。
这几天,若要说有什么消息在京中传得最快,最叫人震惊,当数风流不羁的凌王殿下亲自向陛下请旨赐婚。
赐婚对象就是陛下亲封的同太医署院判,今年甲级医士考试头名,一个被时家赶出家门的庶子,在东市行医的哥儿大夫。
这样一个堪称传奇的人物,谁不好奇?
巡捕司使之前还以为定然是个温文尔雅、秀外慧中的小公子,此刻听他骂人,忍不住腹诽:这哥儿长得虽然神清骨秀,但讲话这般粗野,哪里配得上玉质金相,叫沂都无数哥儿小姐爱慕的凌王殿下呢?
可看向旁边,凌王视线几乎未曾离开过他,唇畔还有几分浅淡笑意……
时献:“小兰,只要你这次帮了我,我定会再一次用八抬大轿把你迎进门的,以后你就是我时献唯一的妾室!”
这种没脸没皮,自私至极的男人,估计一辈子都不会觉得自己有半分错误。
时暮都懒得再和他多说了,侧头去找谢意。
谢意知道他意思,看向巡捕司使点头。
巡捕司使了然,挥手,命令两位捕快上前将人押走。
此刻,时献终于知道,自己的期盼已是彻底落空,江小兰也不会帮自己求情。
眼前的求生之门被彻底关闭,就像一只切断唯一生路的困兽,这个男人瞬间变得疯狂起来,盯着江小兰的眼中再无祈求之意,反而尽是恶毒,破口大骂:“江小兰,你这个贱货,母狗!你居然不救我!”
他骂得如此难听,霎时叫江小兰面色发白。
“闭嘴!”
若不是有大理寺的人,时暮恨不得冲过去踢他两脚。
时献手戴铁锢,被两个捕快压着往大理寺方向走去,还在扭头咒骂,“时暮,你个狗娘养的不得好死!江小兰,你个破烂货,当年是你自己浮花浪蕊,在海草村失了身子!若不是我,这世上谁还会娶你!”
在时献宛如疯狗般地吠叫中,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一个“我!”字。
白舟也自旁边跑来,红着眼,狠狠一拳砸在时献脸颊上,“我会娶他!”
被捕快架着的男人脸一歪,霎时嘴角流血,连头都抬不起来。
白舟也还想再动手,大理寺的捕快出手阻拦,“大理寺在此,岂容你放肆!”
白舟也还没消气,站在原地厉声道:“我告诉你,江小兰是我白舟也要娶的女人!你不配提她名字!”
大理寺的刑犯还没带走定罪就叫人打了,巡捕司使自然也要按沂律一视同仁。
按照沂律,打人者,罚银或杖刑。
巡捕司使刚想出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成纪将军已经悄无声息把罚银递了过来。
立时叫巡捕司使无话可说,只能和凌王行礼后,带着犯人离开。
白舟也这才转身来到江小兰面前。
江小兰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般,神情茫然地看着愤怒得胸膛起伏的白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