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科圣手穿进哥儿文学(26)
凌王都满意了,张绥现在要再拒绝,那就是不识时务。
只能咽下一肚子的苦水,哀声道:“凌王说得极是,极是,那间铺子确实不错,我就,就送给……时大夫了。”
时暮:将军大气!
此刻,众人才想起那个靳大夫,自然是昨晚便灰溜溜地离开了张府。
回家的时候,时暮不客气地搭了谢意的便车。
毕竟古代,去哪里都要靠两条腿,确实挺累的。
一路上,谢意看到他把那张房契翻来覆去地查看了无数遍,好几次忍不住唇边的笑意。
时暮看够了,才把房契整整齐齐叠起收进衣襟,杵着腮帮子思索道:“谢意,你觉不觉得,张绥眼中只有张流微,好像完全看不到他夫人一样。”
谢意点头,“殷家乃沂都有名的富商,张绥虽是我母妃的表侄,但他父亲没有像老张家的其他人一样从小学武,上阵杀敌,而只是一名六品文官。至于张绥,自小便得我母妃和先皇后悉心栽培,如今才成为怀化将军。”
时暮想了想,“所以,张绥家中其实没有那么多产业,产业都是殷琼的嫁妆?”
谢意抬手也打了个响指,把之前的话还回去,“聪明。”
又继续说:“张流微本是乡下一个小哥儿,张绥出外带兵时遇到,就将他带了回来,我母妃也曾劝他好好待殷琼,只是当你喜欢上一个人,就不会再去考虑别的事。”
小哥儿依旧发愁地皱着眉梢,“这样看,张夫人好像很不值。”
谢意点头,“殷琼这些年,操持偌大的产业,供养张家,确实不容易。”
想起殷琼注视着两人身影的落寞表情,时暮多少有些叹惋,“我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子,一定会对她很好,一生一世一双人。”
谢意下意识点头,又品出点不对劲来,挑起眉梢,“喜欢的女子?”
时暮扬眉反问:“不行么?”
刚好马车停到琉璃巷店宅务院子前,他张望一眼,“到家了,我走了。”
谢意看着他跳下马车,站在水银般的月下,抬手在脸颊边挥了挥。
然后,脚步轻捷地转身进院。
直到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谢意还在琢磨。
他喜欢女子?
想起清音阁中那一角翠色蝶翼,谢意低声自语,“我也喜欢女子。”
第19章
第二天一早,时暮刚醒,宋念山就过来敲门,还给时暮递来一盒糕点。
他知道时暮昨晚回来,今早特意早早出去店里买的。
“小暮,尝尝看。”
糕点是层层叠叠的花朵模样,还带着诱人的香甜。
时暮弯眼一笑,“谢谢宋大哥。”
在松月湖边争执了几句,宋念山忐忑了两天,此刻看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给自己的笑容也依旧明朗,心里稍稍安定,又询问:“看诊还顺利么?”
少年的笑容里好像一种叫做意气风发的东西,拍了拍宋念山的肩膀,“有我在,没意外!张将军很感谢我,这不,铺子的事情搞定了。”
宋念山一怔,“搞定了么?”
“以后我就要去梅花大街开医馆了。”
宋念山勉力挤出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明明该为时暮高兴,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反而有些不是滋味。
好像,这人离自己远了。
-
梅花大街三十号铺面。
早上的时候,张家还磨磨蹭蹭不想搬,只说米面没卖完,没地方放。
不知发生了什么,下午的时候突然给时暮搬了个干干净净。
时暮先去置办了诊桌、药柜等家具,然后去成衣铺找裁缝定做了两套白大褂。
梅花大街算得上东市的繁华地段,横贯东西,连接南北。
虽然以医馆为主,但也不乏餐馆、粮油、米店、茶肆。比如,时暮的医馆对面就有一家酒楼,名今朝醉。
听说同名好酒,今朝醉很是醇香。
整条街林林总总十多家医馆,以“正春同壹”四家为首。
分别是主大方脉和杂病的正德堂、主妇科的春雨堂、主小方脉的同心堂和主骨科的壹生堂。
大方脉就是大人内科,小方脉就是儿科。
时暮摆好诊桌,布置好药柜——以后常见药品还是得摆出来,另外还隔出了妇科检查区和一大片尽量保持洁净的限制区域,用来作为手术室。
但还缺个招牌。
作为现代人,时暮没有毛笔字这项技能,从之前的布幡就能看出来,字写出来比鸡扒的还难看。
可一时也想不起找谁写比较好,索性先放着。
只把之前摆摊时候的布幡上加了一句“哥儿潮热期不调、不孕不育、流产出血。”重新挂出来。
梅花大街虽然人流够多,但也面临着没人认识自己的问题。
果不其然,时暮一大早到医馆,坐了一上午,门前人来人往的,就是没有一个病人进来看诊。
时暮:想念我琉璃街的邻里了!
反观,转过一个街角的春雨堂里,此刻从门口排到了门外,都是等待看诊的病患,几乎都是妇人,其中不乏许多挺着笨拙孕肚的孕妇。
坐诊大夫名叫孔德阳,因为擅用白术,人称孔白术。
白术乃是一味补虚的药,安胎方子中常用。
此刻,坐在孔白术诊桌前看诊的是一个轻纱裹身,穿着颇为风尘的女子。
孔白术看到她,语气不耐,“你怎么又来了?”
女子带着几分怒容,“你到底行不行啊,汤药吃了这么多副,钱也花了不少,怎么反反复复的还是没好?”
孔白术丝毫不急,“你自己做皮肉生意,得病了却要来怪我这个给你治病的大夫,天底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这样当面说出女子做皮肉生意,顿时叫她收了周围不少鄙夷的眼神。
女子脸色发青,但她在曲坊里多年,这样的话,这样的眼神早见惯了,还是强撑着底气继续谴责孔白术,“你收我整整一两银子,说一定帮我治好,现在却说这样的风凉话?”
孔白术斜着眼,把责任全推对方身上,“有没有可能是我已经给你治好了,是你自己又从哪个脏男人身上染来了呢?”
他这样敷衍自己,女子简直要被气哭,却又拿他没有办法,“好你个孔白术!”
重重跺脚,转身走了。
女子一走,孔白术也懒得再治病了,和剩下排队的妇女说道:“我乏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这些妇女和孕妇就因为知道孔白术每天就为了看诊,都是早早就来排队,就为了找孔白术看诊。
可是孔白术这大夫的脾气大家也都知道,说不看他真就不看。
毕竟东市就他一个妇科大夫,能怎么办?
等了一早上的妇人们只好互相嘀咕着离开了。
孔白术赶走病人,安排药童去替他买五香豆。
片刻后,药童抱着五香豆急急忙忙跑回来告诉他,“不好了,师父,街尾开了一家新的医馆。”
一听,孔白术直接翻白眼,怒骂药童:“这算什么事,大惊小怪!”
药童赶紧说:“我听说尤擅妇科。”
这下孔白术动容了,“尤擅妇科?”
“对!还治哥儿。”
沂朝的大夫以大小方脉为首,妇科主要为帝王后宫服务,因此妇科大夫都是世家出身,子承父业。
孔白术其实是农户出身,但运气很好地遇到一个妇科太医,带他进太医署打杂半年,跟师父学了不少滑胎保胎止血的方子,出来自己开起了医馆。
整个东市只有春雨堂一家乙字号妇科医馆,最多几个治妇科的走方游医,根本威胁不到他。
孔白术仗着自己去过太医署,自诩当世名医,这几年日子过得十分滋。
但此刻,人家妇科医馆开到自己旁边,店面还那么大,他怎么能不担心。
立刻直起身问药童,“大夫怎么样?”
药童说出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是一个哥儿,听说是太常寺少卿时献时大人家中赶出来的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