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科圣手穿进哥儿文学(77)
见他捏着食单一角,看得认真,谢意问:“想吃么?”
时暮看到下面的价格,四十二两,居然比香獐子还贵,赶紧摇头,“不想吃。”
继续往后看。
谢意也不急,静静等着他。
面前的小哥儿翻看画册,长睫垂抬得灵动轻快,时间好似在此刻慢下来。
因为并肩坐在一起,他脸颊上的细小绒毛都纤毫毕现。
其实,这人好似也没什么特别,但不知为何,一举一动都叫人心潮沉浮。
就像太子送的那枚扇坠,本不是什么珍品,但喜欢上了,便叫人不由自主。
谢意看他一直往后翻,也不说话,笑问:“整本食单都快看完了,还没想好吃什么?”
他抬起目光,踟蹰道:“我觉得,这些菜……”
谢意追问:“菜怎么了?”
他眨了眨眼,神情不满:“这些菜一点都不好吃,还是别吃了。”
说完,时暮想转身,一动便碰到紧实的身躯线条。
才发现他手臂不知何时,从身后探过,撑住矮几,把自己圈在了手臂和胸口间。
诧异看去,见对面语调虽懒散,问出的问题却很是尖锐,“是菜不好吃,还是不想和我吃?”
“啊?”
时暮张了张嘴,眼前一晃,对方的指节从自己鼻梁划过。面前的人悠然问道:“莫不是你只想和那两个侍卫一起吃?”
时暮摇头,“没有啊,因为他们帮过我。”
谢意问得坦然,“难道我没有帮过你?”
他当然帮过自己,不止一次。
在自己想去张府为张流微诊治的时候,冲动地去追曹世锦的时候,被岳勇打了脸颊的时候……
可时暮今天就是为感谢两位大哥在吴娘子家中的帮忙,忍不住嘀咕,“我不也帮过你?”
他追问:“什么时候?”
时暮被这样圈着,一动便碰到他胸口,背脊只能挺得直一些,又不能说是他中药的时候。
垂眸思索间,视线落在被缀着翡翠玉片的革带束得服服帖帖的腰身上。
随手伸过去,用指尖抠了抠上面微凉的玉片,才抬眸,揶揄着眼色打趣他,“我一妇产大夫,你说还能帮你什么?”
时暮上次故意逗他之前恶心的症状乃是怀孕,虽然被他反将一军,但时过境迁,时大夫又敢了。
谢意显然也还记得,知道是不怀好意的调侃,却丝毫不见动气,语气平常,“可惜,如此之久都没有动静,看来不成。”
时暮笑得蔫坏,“那是你自己身子不争气。”
本想叫他气急,对方只若有所思地轻挑眉梢:“那下次尽力?”
时暮一怔。
什么叫下次尽力?什么叫下次?
默了片刻,猛然反应过来脑子里冒出的是些什么颜色,自己都鄙夷自己。
整天尽想些有的没得!
谢意垂眸,赏玩着他面容间的细微表情,唇角不自觉抬起,“本王身体确实一直没好,以后还要劳烦时大夫多多受累。”
时暮赶紧严肃回答:“放心吧,我检查过了,你没有什么大问题。”
提到帮他治病,时暮想起他的西南出征来。
虽然想帮他,但至今没有头绪。剧情中的炮灰的命运,又如何能够轻易扭转。
被圈在怀里的人虽竭力摆出一脸正经,却还是被谢意察觉到不自觉抿起的唇。
在雪怡山庄,他凑过来亲自己的时候,谢意以为是有意挑逗。
等自己回吻他时,才发现这人看着好似胆子很大,什么都懂,实际有些笨,只会张着嘴巴等。
但那一刻的柔软,又叫人时时回想。
以致于谢意都遗憾,为什么要失去清音阁的记忆,想不起那时到底是怎么和这人亲密的。
偏偏他还不承认,不知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听到面前的人从鼻息间低低地哼笑一声,时暮抬起头,见他眸光中似有水光浮动,诧异,“怎么了?”
谢意摇头,“没什么。”
时暮想了想,告诉他,“其实,我是想带你去吃更好吃的一家。”
谢意看一眼雕花窗户。
外面已经挂起灯笼,天光黯淡,景色难辨。
谢意询问:“可是已经这么晚,你不饿么?
时暮饿,饿得前胸贴后背。
菊园、古董锅、雪怡山庄、下元节都是谢意请的客,之前那些还可以说一句都是小钱,毕竟他也不差钱。
但眼前这家,吃一顿少说三五百两银子,时暮自己没那么银子,也不好意思叫他请客,想着不如带他去另一家便宜的店里吃。
时暮记得,原身以前在西市的时候,曾有几次短暂的出门,并且还在外面吃过一次饭。
小巷里便宜雅致的特色小店,在原身印象中,是最好的美味。
那时,原身没钱,看到好几样想吃的,都不敢花钱买,如今,自己可以买。
想着,时暮又兴致盎然起来,搭住他搁在几上的手,“我们现在过去吧。”
谢意只是觉得,他白天看诊一天,应该早就饿了。何况这家西南有小楼很有特色,最近风靡西市,本就是想让他尝尝鲜。
可对面的人眸光湛亮,眼里满满的期待,“天黑有什么关系,我们两啊。”他调子一软,催促,“走啊,殿下。”
我们两。
这词叫谢意品到一份若隐若现的甜意,反手和他手指扣在一起,唇畔浮起笑意,“好。”
和谢意走出雅间,天色已经完全黑透。酒楼四处已经挂上了绘满精致图画的彩色灯笼,犹如现代的城市霓虹。
他指根有长年练剑的薄茧,又很是修长有力,时暮被他牵着走出雅间,连抽了几次,对方都不松开,一直走出圆门,往前厅去的路上,才终于把手拿了出来。
西南有小楼最近确实是西市最火爆的酒楼,此刻天色已晚,客人依旧不少。
大堂二楼,靠近栏杆的角落位置处,一位须发花白,面容周正的老丈,正由小厮陪同着,在自斟自饮。
他虽然一身衣着十分朴素,但若是认识他的人,都定然会对这老丈肃然起敬,他便是太医院院判朱令。
他平日喝酒不多,但这西南有小楼有种特别的酒,名叫远山米酒。
这种米酒气味很是独特,带有花果的香气,很得他欢心。
最近,他每天在沂都东西两市晃荡,试图看看有没有遗落民间医界人才。晃荡完了,便来这里喝两杯远山米酒。
一连几日一无所获,叹息沂都医界人才凋敝,只能靠这杯远山米酒纾解心中怅惘。
正喝着米酒,朱令突然听得一楼有人在急呼,“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少爷,你别吓我们!”
朱令探头下去,看到有两个蓝衣小厮,跟在一个锦衣华服的少爷身后追逐。
锦衣少爷宛如沉浸在自己世界中般,神情上带着奇异的兴奋,在大堂里不断跑动,口里还念念有词,“别走!跟我玩,小绿人,你手里拿着什么?小红人,你头上怎么会有角?还有你!小黄人!不许跑!”
小厮抓他不住,喊他又不听,急得都快哭了。
酒楼大厅里顿时一片混乱,议论纷纷。
“这男子怎么如此疯癫?”
“不知发生了何事,刚才他们主仆三人还在我隔壁吃饭吃得好好的,突然就这般了。”
有客人不满道:“这西南有小楼竟然接待癔症客人?还想不想叫咱们好好吃饭了。”
来这小楼吃饭的都是西市的官宦,眼看这男子癔症发作,打扰了别的客人,小楼的老板顿时心急如焚。
可这男子也是京中权贵,老板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不要让小二将他制住。
朱令见这锦衣男子不听人言,不辨周遭,言之无意,这是典型的癔症狂病发作。
陪同的小厮询问:“老爷,您要下去看看么?”
身为太医院的院判,遇到病人,自然要上前看诊。
朱令点头,“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