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策划(239)
“很好,”韩致点了点头,边陲万事善了,他站起身走到杨耕青身侧,“帮我收拾行李,是时候回应平了。”
第173章
陆久安第一次体会到得桃花运太旺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肖温玉屡屡借着嘘寒问暖的名义接近他, 这姑娘在家里从小浸淫各种人事往来,被打磨得世故圆滑。恢复了该有的理智过后,两人之间的关系被肖温玉拿捏得恰到好处, 让陆久安连强硬拒绝的话都说出不来, 无奈之下只能选择避开她绕道走。
陆久安何时被逼迫到这样的境地,自家温文尔雅的好大哥仿佛是为了报复自己, 一点儿也不知道帮忙, 两手一揣噙着笑在旁边看好戏。
陆久安叫苦不迭:“大哥, 求你大发慈悲, 给小弟指一条明路吧。”
“这样的艳福别人求都求不来。”陆文瑾不为所动,翻看书案上堆着的厚厚账本。
“消受不起啊。”陆久安还在抱着他的胳膊连声诉苦,然而他话里到底说了什么内容,陆文瑾却没再仔细听了,因为手中的账本已经人让他不知不觉看入了迷。
这是一份关于华彩坊的账本, 不论是记账方式, 还是每个月收尾都会附上的财务报表, 都令人耳目一新。陆文瑾只是简单扫了两眼, 便能看出华彩坊大概的经营情况。
收益可观!
陆文瑾颇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当初若不是小弟考取了功名,陆氏家业交到他们两兄弟的手里,凭陆久安的头脑才华,陆氏何愁不会壮大, 说不定到了京城也能占得一席之地。
“大哥, 别看账本了,你难得有放松的时间,就该好好休息一下, 怎么还片刻不离手。”陆久安把账本扯过来扔到一边,不满地抱怨。
陆文瑾这才勉为其难看向他, 似笑非笑,说道:“你平时不是聪明得很吗,怎么一对上肖温玉就束手无策了?”
“这不是投鼠忌器么……”陆久安呐呐。
陆文瑾无奈:“要换成是其他人,你早就知道投其所好了。”他伸出手指点在账本上,意有所指。
陆久安迷茫片刻,恍然大悟。
也不怪陆久安陷入这样的思维误区。他躲着走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上赶着去肖温玉面前做这种事,不是平白让她误会吗。
陆久安双手交叠朝着陆文瑾九十度深鞠躬:“多谢大哥良计。就是说嘛,肖温玉好好一个商业奇才耽于情爱作甚,搞事业才重要!”
陆久安安排下人在肖温玉面前不经意提了一嘴,肖温玉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虽然结果不尽人意,肖温玉还是会时不时寻来他面前刷好感度,但大半精力都放到了华彩坊那边。
陆久安对此大松了一口气,只想着两个月为期之日尽早到来,好把这尊活菩萨给送走。
谁知道时间才刚刚过半,韩致归来的消息就乘风而至。
“陆大人,韩将军的船刚到码头,卑职传讯这会儿,估计快到县衙府了。”衙役来到堂前一脸欢喜地汇报。
“什么,不是说好的年底吗?怎么突然提前回来了?”
震惊之下,陆久安不小心摔碎了府上唯一一套斗彩团菊珐琅茶器。
陆久安:“……”
“这韩将军什么人物,怎么把你吓成这样?”陆文瑾不悦。从怀里掏出一张丝绢,握着陆久安的手给他擦手腕上的茶渍,“幸好茶水不烫,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即便如此,陆久安原本冷玉凝脂的皮肤被这茶水一浇,也红了一大片。
“大哥,你不懂。”陆久安不以为意扯下衣袖盖住,和即将到来的修罗场相比,这点算什么呀。此刻的他颇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好比妻子趁丈夫出门在外欲行不轨之事,正好被归来的丈夫捉奸在床。
陆久安头皮发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陆久安去马棚随手牵了两匹马,扯着缰绳急急出门。
在去迎接韩致的路上,陆久安已经在心里预想了接下来各种鸡飞狗跳的场景。
沿着主道行了两三里,便到了贯穿应平县城的唯一一条内城河,远远的,陆久安看到桥头上站立的韩致。
人高马大的韩致在人群中间无疑鹤立鸡群,剑眉星目俊朗非凡的将军,偏偏身后牵了两头躁动不安的羊,周身气度大打折扣,再加上背上斜跨了一个斗大的包袱,一脸风尘仆仆,面上胡子拉碴,与旁边的贩夫走卒没什么区别。
韩致也看到了他,扯着牵引绳快步赶到他身旁。
陆久安低头瞧那两只羊,大感震惊:“你真牵了两头回来啊……”
“嗯,云落的羊吃着没膻味,之前说好要带回来给你尝尝的。”韩致把牵引绳打了个结,系在旁边的柳树桩上。
两头羊跟着他跨越了大周一半的国土,此刻终于得以休息,安静地啃着地上浅浅的草叶。
陆久安往他身后看了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韩临深和颜夫子这次没一起回来么?”
“颜夫子腿脚不便,给他叫了一个斗牛车,韩临深陪着他,我急着回来先见你。”韩致去拉他手腕,正好捏他到之前被热茶泼到的地方,陆久安这才感觉那块皮肤火辣辣地刺痛,蹙着眉头轻嘶一声。
韩致掀起他衣袖,手腕处起了个小小的透明水泡。
韩致不悦斥责:“下人都是怎么伺候的。”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膏药,陆久安看着眼熟,好像是他被蜈蚣咬伤那一次用过的。
韩致细细涂好了药,带着陆久安走到一处无人的暗巷里,捧着他的脸又亲又啄,好一阵温存。
陆久安被吻得面红耳赤,嘴里喷出的热气也仿佛湿漉漉的:“羊栓在那儿小心被人给顺走了,先回去。”
“嗯,先回去。”
“哎,等等。”陆久安拽住他袖子,“咱们不回县衙府,去官舍。”
“为何?”韩致一无所觉,脚下不停,“我不喜官舍。”
官舍一般都是接待上级或同级官员所用,用来布置房内的物品无一不是精细典致。虽然如此,但总归是带着一股子尊敬和疏远,故而和陆久安相熟之人,比如韩致,比如沐蔺,一般都是直接到县衙府内宅住宿。
“不行不行。”陆久安急得满头大汗,“县衙府正值修葺……”
被如此三番五次地阻拦,韩致这才惊觉陆久安反应异常。见到他后的满心欢喜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浑身冰凉。他僵在原地,面沉如水,牢牢盯着陆久安的眼睛:“你有事瞒着我?什么事?”
陆久安泄气:“是有个事,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怕你去府上看到了生气,想着先去官舍……”
韩致不耐烦听他细说,满脑子都是梦里他与别人成亲的画面,难不成那不仅仅是一个梦,现实里真当如此?
难受,不安,惶恐……各种情绪齐上心头。
一阵压抑的沉默从他身上传来,韩致心情跌落谷底,抖着嘴唇问:“你成婚了?”
陆久安不明所以,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在想什么呢?”
韩致拉回岌岌可危的理智,任由陆久安拉着往官舍走。
一路上,他还心存着一丝侥幸,安慰自己,或许是自己多虑了,然而过往的一个个衙役看到他,那眼神里包含的情绪和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心里头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以至于把两头羊的缰绳往陆久安手里一丢,抢下一匹马来,调转马头,不顾陆久安在背后叠声的呼唤,风驰电掣朝着县衙府而去。
陆久安大急,暗骂一声,扬鞭策马追了上去。
韩将军马背上来去如风,骑术哪是陆久安能比的。等再看到人时,韩致大马金刀高坐椅子上,脸色铁青,两腮紧咬,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可怕气息。一群小厮软着腿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上首之人,来个身首异处。
陆久安随便拉了一个小厮搞清楚了状况。
原来韩致到府后长驱直入,正好遇到了在府上相携闲逛的肖温玉和孟姝二人,韩将军气势如虹,马也不下,就这么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询问两人身份,下人们被他戾气所慑,不敢多言,说是府上贵客,现住在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