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策划(146)
几人考虑再三,觉得陆久安的提议不错,欣然接受。
过了几天,中举的学子从省里回来了,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回家拜长辈,而是不约而同地来到府衙,对着陆久安行了个大礼,言语之间微微哽咽:“若无陆大人,便无今日的我们,陆大人为我们提供温暖舒适的读书环境,为我们讲学,教我们做人,鼓励我们,关怀我们……此等大恩,没齿难忘。”
可以说,就是为人父母,都没有陆久安这般尽心尽力了。
陆久安扶起他们:“若是你们无心进学,我做再多也没用,是你们自己对得起你们自己。乡试只是第一步,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若是改日朝中为官,切记谨言慎行。祝你们前途顺畅。”
几个举人就着他的手起身,眼眶微微泛红:“若是我们在朝中做官,静等陆大人归来。”
在他们看来,陆大人雄才伟略,断不会埋没在此地。
会试在第二年二月举行,路途遥远,陆久安为他们简单准备了一场庆功宴,几人在同窗的挥泪告别下,收拾了衣服和书籍匆忙进京。
送走学子,陆久安便开始张罗庄稼收成的事。
因为今年的产稻是按照县衙教授的法子来种的,因此成熟得比往年要晚一些。不过收获却很喜人,家家户户田里的稻穗被压得沉甸甸的,尽管还未收割,就能瞧出今年产量不低。
此次收成,百姓凑钱购买了科研团队推出的人力脱谷机和斗牛。
机械非人力可比,用了脱谷机和斗牛以后,收割的效率大大提高,仅用了三日,田里的庄稼便收割殆尽。
果然不出所料,这一年,每家每户的收成翻了一倍有余,户房司吏大喜:“太好了大人,前两年因为洪灾免了赋税,今年五谷丰登,田赋便不成问题了。”
陆久安心情大好,仿佛看到了县里粮仓谷米充盈的景象,到了晚上,韩致提出想要换个姿势的无理要求都叫他同意了。
陆久安被折腾了两次还精神百倍,他挥舞着手臂道:“从要粮没粮,要人没人,到今日这番盛景,只用了一年恢复生产,两年呈现爆炸式增长。我就问,还有谁!”
韩致抱着他亲了亲:“嗯,久安是最棒的,兄长果然没看错人。”
“你兄长?”陆久安早就对他京中门第好奇了,本来打算回来时就问他,结果事情那么多给忘了,既然说到此,陆久安就接着话题问道:“你兄长是谁?”
为何要说没看错人,难道之前认识他?
韩致皱着眉头,古怪地看着他,仿佛对他问出这样的问题感到奇怪:“我兄长,就是当朝天子啊。”
第109章
陆久安条件反射地从韩致怀里退出来, 瞪圆了一双眼睛。
“怎么了?”韩致蹙着眉头,显然没闹明白陆久安为何会是这种反应。
陆久安任由韩致把他圈住,恍恍惚惚地想:完了, 我把皇帝他弟弟给睡·了, 皇帝会不会暴怒之下把他砍了啊。
陆久安又莫名觉得委屈:“你瞒着我。”
“我……”韩致看他如此惹人怜爱的一幕,只知道赔礼道歉, 哪里舍得说一句重话, 他压着陆久安的脖子, 把人压在怀里, 柔情地来回摩挲:“是我的错,我以为你知道。”
“是了,沐蔺一直管你叫韩二,那自然就有韩大。”可惜韩大是皇上,沐蔺不敢如此无礼。
其实仔细想想, 韩致身份尊贵这件事, 是有迹可循的。
为什么传令官捉拿他时能够不顾沐蔺的阻拦, 并且堂而皇之地说出武将不得干涉文政之事, 面对韩致时却要夹着尾巴偃旗息鼓。
为什么沐蔺三番五次说韩致位高权重,只要有韩致保驾护航,那就无人敢轻易动他。
为什么一个戍守边疆的将军,他一个玉佩, 巡抚史就要乖乖奉上想夺走的嘉禾赏赐。
盖因他的身份不仅仅只是一个镇远大将军, 还是当今皇上的弟弟!
哪个人脑子秀逗了才会去招惹他。
陆久安太过震惊,以至于听到韩致下一句话时,竟一时没反应过来:“久安, 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啊?”陆久安心里有鬼,结结巴巴地问, “我能出什么事,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和皇兄的关系?”韩致俯视着他。
确实,镇远将军韩致年少成名,乃当朝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
只有他一人半路过来,又只继承了模模糊糊的记忆,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我....”陆久安在他担忧的注视下,差点把自己的来历和盘托出。
幸好最终悬崖勒马,他把原先准备的说辞吞进腹中:“我就任途中因为水土不服,晕过去一段时间,醒来以后就忘了很多事情。”
就用失忆搪塞一下吧,穿越这样的事,毕竟太过耸人听闻,就让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吧。
韩致见他眼神闪躲,三缄其口,分明是有所隐瞒,韩致只当他不想让自己担心,恐怕当时情况更加凶险,便没有多想,只怜爱地捧着他的脸:“你受苦了,怪不得。”
怪不得,陆久安很多行为让人费解,在某些时候,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原来是因为缺失了记忆。
“没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嘛。”
“你还记得多少?”
“一开始只有模模糊糊的片段,连爹娘的样子都忘记了。”陆久安晃了晃脑袋,“后来时间一长,有些慢慢能想起来了。”
“那你还记得皇兄当初对你的嘱托吗?”韩致盯着他的双眼试探着问道。
“什么意思?”陆久安心中一动,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一开始他只当自己被牵扯进党争浑水之中,当今圣上对他不喜,莫非他被贬谪此地,是有什么隐情不成。
于此同时,脑袋不自觉转动起来,眼前也出现一些久违的画面,他站在一个高大雍贵的男人面前,不知道在说什么。整个画面仿佛蒙着一层薄纱,如雾中看花,不甚清晰。
陆久安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凑到镜头前,脑袋突然尖锐地一痛。
“啊。”
韩致一开始见陆久安眼神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下一刻就见他冷汗直冒,整张脸痛地煞白,五官拧成一团。
陆久安咬紧牙关,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又要遭罪了,冷不防一只手撬开他紧闭的牙齿,粗壮结实的手臂递到嘴边。
“乖,久安,别咬自己。”
陆久安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意识已然不清,整个人开始痉挛,张嘴狠狠咬在手臂上。
手臂立刻起了一圈血印,韩致却面不改色,用另一只手不断的抚摸怀里人的脸颊,轻柔地哄着他:“不想了,久安我们不想了,记不住就记不住。”
他一边强忍焦急耐心地安抚他,一边单手托着他的屁股像抱小孩儿一样托在臂弯。
“不要想,我们去找大夫。”
韩致打开房门,一只脚还没跨出去,陆久安温热的身躯贴到他颈边,手臂上的紧咬的牙齿也松开了,陆久安虚的声音响起来:“韩大哥,我们回房间吧,我已经好了。”
那些画面本来叫嚣着要钻入他脑袋,却被耳边一遍遍细碎的呼唤给止住了。虽然没有记起来那些貌似很重要的信息,但也免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他一直不曾忘记办公室里那生不如死的感觉,比起记忆,他宁愿安安稳稳地生活。
韩致这个时候才开始后知后觉地害怕,他双手有些颤抖,看着陆久安勉强露出来的笑容,滞涩道:“你知道你刚才那个样子,让我有多担心吗?”
陆久安承受这莫大痛苦的样子,仿佛濒死之人,让他没来由地生出恐慌感。
“真没事了,只要不想就不会痛了。”
正好隔壁听到声响的陆起打开房门,看到眼前的场景,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大人,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