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种田](97)
他的重点还是这酒。
秋日果子多,戚昔趁着的得闲将果子洗干净,做了不少果酒。只现在没到时候,动不得。
铺子要一直开下去,院子里烤酒的东西便用棚子搭着,一直没有撤。
三五不时烤一次,铺子里空了的大酒缸子也渐渐填满。
午间燕戡没有回来,只铺子里的三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就将这剩下的鸡米花跟辣子鸡吃完了。
戚昔抿了一口茶清清嘴里的辣味儿,他对常河道:
“明日你让阿兴帮忙再买些辣椒,越多越好。花椒、葱姜蒜也添一些。还有去肉市的鸡肉摊子,谈谈价,让那边暂且每日送十只鸡过来。”
今年在将军府种了辣椒,前面几茬不是自己吃了就是送人了。
最后一批红辣椒收上来之后,选了品相好的留明年的种子。剩下的一部分在将军府用作调料,一部分送到了铺子里。
量不多,所以还要在斜沙城里翻找翻找,应当也能采买到不少。
常河:“那郎君这两盘菜那怎么定价?”
两样东西都用得香料不少,加上鸡肉不算便宜。戚昔算了算,道:“小盘为一小份,二十五文一盘,大盘五十文。”
常河喜上眉梢:“总算除了这卤肉,有卖得上价的大菜了。我今晚就把牌子给做出来挂上。”
“你看着办就好。”
铺子里热闹,前面都是食客谈天说地。戚昔不喜人多,也就一直在后厨呆着。
来喝酒的食客吃一顿的时间长,也不用一直炒菜上菜。
戚昔想着那些交给各个村子的蔬菜种子。
种子不多,若明年大家全种了算下来应该也不多。那依旧要自家多种。
“夫郎想什么?天都黑了,还坐在里面不动。”
戚昔往外一瞧,太阳早就下山。燕戡站在门口,天黑得已经看不见他的脸。瞧他后面坠着个东西,也不知道背的什么。
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戚昔都不晓得被他看了多久。
他道:“在想斜沙城的菜还是不够,明年自家也要多种些。”
“那便多种。将军府后面的地不多,东边的、南边的良田薄田都有百姓要,夫郎干脆种去大营那边。”
“辛辛苦苦开出来的地让我种菜,你那些将士怎么办。”
“能怎么办,要是种的菜吃不完,夫郎瞧着我们可怜的份儿上匀出来给一点也行。”
“怪模怪样。”戚昔笑了一声,起身帮忙去将背篓接下来,“这么重,背了什么?”
“果子。从大营回来的时候又进了一趟山,正好秋天,满树的果子。我念着夫郎喜欢所以就摘了不少。”
燕戡去把蜡烛点亮些,跟戚昔一起围着那背篓。
戚昔拿出一个毛绒绒的半个鸡蛋大小的绿色果子。“猕猴桃?”
燕戡看着他欢喜的样子忍不住唇角翘起。“你们那里叫这个名字。”
戚昔一顿。
关于自己身份一事他们都心照不宣。这还是第一次燕戡直白地挑明。戚昔见他笑着,也放松了身子。
“是叫这个名字,不过个头大不少。”
“山上的都小,我走过那么多地方的山,就没见过多的大的。”
戚昔拍了拍衣摆站起来,凝着燕戡的眼睛道:“因为经过一代一代的人工栽培选育,所以就大了。在我们那儿几乎是人人都能吃到的寻常水果吧。”
燕戡见戚昔眼中没有怀念,只是寻常的叙述。他心神一松,走过去将人搂住。“若是如此,那我们也试试。”
戚昔回抱男人窄瘦的腰:“你为何会跑到山里去。”
燕戡蹭着戚昔,寸寸感受他脖颈上的温度。
“路过有事。正好山上的果子也熟了,夫郎可想上去看看?”
戚昔脸被燕戡挤得有些变形,他微微偏了偏头:“不是说上面豺狼虎豹多。”
“不进去深了,就在外面走走。正好夫郎每日都待在铺子里,趁着现在还有些好天气多出去走走。等冬日你是想出去我都不会让你出去。”
戚昔被他黏得呼吸都不畅,抵着那大脑袋,答应下来。
“那看明日天气如何,好的话就去。”
“不行,这新菜才出来。明日要忙。”
“夫郎……我多找一个人来可不是让你一直待在厨房的。”
戚昔后知后觉自己应下燕戡过快,可答都答应了,他只能道:“推迟几日可好?”
“几日?”
“十日。”
“十日山上的叶子都掉完了。”
“那七日?五日。”
燕戡埋在戚昔的肩膀上闷不吭声。
戚昔捏着燕戡的脸,语气沉了沉:“三日。”
燕戡哼哼唧唧在戚昔的肩膀上蹭,就是不开口说话。戚昔拉开腰上的手,后退一步。
“不能再少了。新菜才出来,如何在铺子开得正红火就时关门。”
燕戡拉住戚昔的手包裹在掌心:“也没让夫郎关门,只一日不做这菜罢了。三日就三日,就这么说定了。”
*
三日后,戚昔穿了一身利落的窄袖衣衫,脚下踩着长靴。发丝也尽数梳了上去扎成了马尾。
英姿飒爽,俊朗如松。
清早吃过饭饭,戚昔从大门出去。
燕戡骑着马等在巷子里,他弯腰冲着戚昔伸手:“我们从西城门口过去,骑马快。”
戚昔看着他手,跟他拍了个巴掌。“遇到认识你我的人怎么办。”
燕戡下马直接掐着人的腰搁在马背上。
视线陡然抬高,戚昔眼中闪过慌乱。“燕戡,你先走,我随后就过来。”
燕戡气笑了。他双手插着腰看着马上的人:“夫郎,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戚昔深吸一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吧。夫郎心里,我就是见不得人。”
戚昔说不过他,索性闭嘴。
燕戡翻身上马,双手从戚昔腰侧穿过直接牵住缰绳。“夫郎若是怕,眼睛闭上就行。”
戚昔没好气瞪他一眼。脚下一动,玄风顿时哒哒哒迈着轻快的小步子往西边走。
“燕戡!”真就这么走了?!
“好了好了,瞧瞧,这里是谁落下个帷帽。”
戚昔捏住头上的帽子,眼前也被黑纱挡住了。他顿时气闷。这痞子。
“驾!”
玄风顿时跑快,戚昔不得不绷紧身体,怕自己被甩下去。
“夫郎不怕。”燕戡笑了一声,手紧紧圈住戚昔的腰。前胸贴着戚昔后背,将他整个人拢着。
渐渐的戚昔放松身子,看着一路倒退的屋檐瓦舍,摊贩走卒。心情像秋阳一样,染成了橘红一般的暖色。
却蒙山连绵起伏,斜跨四个州府。高山巍峨,半山腰往上就已经能看见下的雪了。
半山腰以下,还没落尽的树叶红黄交错,像精心调配的彩画。
一路西行,有暖阳照着倒也不冷。
玄风不疾不徐跑了不到半个时辰,两人终于是到了山脚下。
刚一停,草丛里窸窣一声。肥硕的大灰兔子耳朵高竖,嗖的一下窜入草丛。
目之所及皆为树木,不过还没进山,所见的柿子树上也就只有顶端能瞧见几个黄透了的果子。还是被鸟吃了一半的。
燕戡再驱马沿着山间小道继续往里走了些,等那坡度渐大,两人才下了马。
前后左右全是林木,鸟叫声时远时近,走几步就听得见草丛里的响动。松鼠鸟兔,数不胜数。
戚昔跟在燕戡身侧,一时间看得目不暇接。
“物产丰饶,单进来就遇到好多动物了。”
“这里还算少,往深山里走,处处能遇到。”燕戡紧牵着戚昔的手,“
咱们就在外面走走,快冬天了,也猎些狐狸兔子,好给夫郎做些保暖的玩意儿。”
却蒙山猛兽多,山下的人也鲜少上来。
走动着,地上的松针咯吱咯吱作响,软绵绵的松针下尽是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