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种田](77)
“跟你大爹一个样。”
“我?话多?”说着像不服气似的,又哼哼唧唧往戚昔身上蹭。
戚昔偏头让开肩膀上拱动的脑袋,连声音里也带了笑意:“是挺多。”
燕戡鼻尖擦过戚昔的脖颈,两人的皆是一怔。
戚昔笑意收敛,搁在摇篮上的手忽然一紧。
脖颈上呼吸微热,湿润的触感似有若无。他睫毛抖动得厉害,握在摇篮上的手收紧得骨节泛白。
“燕戡……”他别开眼,尾音轻颤。
“嗯。”男人声音低哑。
腰间一紧,戚昔直接落入燕戡的怀抱。他坐在了硬邦邦的腿上。
“燕戡。”戚昔不安地动了动。
燕戡将戚昔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温柔地轻蹭戚昔的脸。“就抱抱。”
戚昔面对着人坐着,夏日衣衫本就薄,坐在腿上能清晰地感受肌肉的脉络。
戚昔脸埋在男人肩膀,耳边是沉稳有力的脉搏,他一动不敢动。
好半晌,他完全放松地窝在燕戡身上。
这人又闷闷道:“夫郎,我不想分床睡了。”
戚昔无言。
见他不应,燕戡抱着他乱拱:“夫郎……”
戚昔手抵着他的脑门,从他身上下来。“看着小宝,我去想请客的菜谱。”
戚昔说完就走,没给任何燕戡耍无赖的时间。
出了门,戚昔抹了一把头上不存在的汗。
望夫的燕戡听见顿住的脚步声,低笑一声。
他回头,见睁着大眼睛看他的奶娃娃。大手握住他高高举起的小脚丫子。
厚厚软软的,手感极好。
他故意道:“燕小宝,帮帮你爹?跟你小爹爹好好说说,夫妻怎么能分床呢?”
门外的戚昔听得脸上一红。
真是……
痞子。
这种话怎么跟孩子说得。
他闷头快步离开,往书房去。
*
天热,听着终日不断的蝉鸣声,日子也迅速从指缝溜走。
七月二十五这一天,收到请帖的人陆续赶往府里。
府门大开迎客,周遭的人只听到一阵鞭炮,就见那门又关上了。
这边来往的百姓原本不多,但因为北门这边开始收起了羊粪。久而久之,大伙儿也敢过来了。
“将军府里这是做什么事了,要放鞭炮?”
“这谁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双眼放光的大叔挤着人群,兴奋道,“我舅老爷的三儿的岳丈的弟弟在里面当厨子,是将军的儿子满月。”
“啥!将军夫人生了?”
“算算将军是去年回去,七八月成亲的吧。刚好!”
“诶!是刚好!”
“那叔,小将军在这儿吗?”
“这我哪里知道。”
一高高大大的汉子摆手:“管他呢,将军家的娃子满月,咱不得表示表示。”
“对对对,将军平时什么东西都不收,这会儿怎么都得收下。”
人群瞬间散去,只留下一阵缓缓降落的尘埃。
常海姗姗来迟。他看着像被自己吓跑的人,不解地垮下脸。
他有那么吓人?
郑大头看他垮脸就皮子一紧:“头儿?”
元麻提醒:“头儿,进府里要笑。”
常海闷哼,甩袖进府。
外面热闹府里的人并不知晓。常海走到院子门外就听见自己弟弟压得极低的声音。
“小宝,燕小宝……咱们的小小将军长得可真好看。”
常海狠狠抹了一把脸,喃喃:“不会是真的吧。”
院子里人已经来完了,几个魁梧大汉坐在廊下喝茶。戚昔在后厨帮忙,燕戡在这边招呼客人。
“头儿,快走吧。”
郑大头手上还拎着要送的礼,两坛子的酒。都是刚刚买的。
元麻则拿着些小孩用的玩意儿,就两三个玩具。
一对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来喝酒的。
“哥来了。”常河抱着娃,看着门口他那傻愣着的亲哥,“快进来啊。”
阿兴见状,立马跑去接常海带来的礼。
“嘿!没想到校尉带这么大两坛酒来。”
“常海,来坐啊。”
“燕副将,老焦……真、真是满月宴啊。”他恍惚地被自个人两跟班推着到几个将领一堆。
放了东西,郑大头两人立马凑到常河那边。
燕小宝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两个陌生面孔,很给力给他们吐了个泡泡。
“好白啊……眼睛也大,鼻子像,嘴巴像,是将军的崽!”
元麻撞他,压低声音:“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郑大头:“那你说!”
元麻摸摸下巴,一脸深沉:“这皮色肯定不是像着咱家大将军,肯定像夫人。”
“呀——”人多,燕小宝可欢乐了。小腿蹬得比平时都欢实。
另一边,常海还在恍惚。
“咋就有娃娃了,啥时候的事儿?将军夫人居然同意!”
燕仇:“会不会说话。”
说实在的,他也懵。
他是燕戡爷爷收养的,跟燕戡他爹是兄弟。自己一辈子没结婚,自然把兄弟的儿子当自己的儿子看待。
忽然多了这么个孙儿!
可想而知,他有多懵。
一张桌子上,就只有度方这个少年将军最平静。只时不时喝上一口茶,就盯着那小崽子。
燕戡一脸高深:“燕小宝确实是夫郎与我的孩子,放宽心。”
“你夫人……不是跑了吗?”燕仇压低声音问。
他一直待在北大营,消息最为落后。
亲眼见过戚昔的常海猛灌了一口茶,烫得他直吐舌头。
“哪里是跑了,是到咱这儿追夫来了。”
“可那是男媳妇啊!”他声音都劈叉了。
度方冷漠:“那又如何。”他这会儿才说了自坐在这里来的第一句话。
常海没眼力见,较真:“男媳妇还能生孩子?”
周子通神神叨叨:“管那么多做什么,是他俩就是他俩的。没准儿是燕戡生的。”
众人齐齐看向燕戡肚子。
度方眼珠一动,声线冷冷:“世间事,无奇不有。”
周子通看向度方。
这是信了?
他笑得肩膀一抖。这傻孩子果然唯燕戡马首是瞻。
燕戡倒是配合地把手放在肚子上,挑眉:“看出什么来了?”
“你……生得出来吗?”常海一脸土色。
好奇怪一男的。
肚子平得跟搓衣板似的,孩子在里面都得压扁。
正好戚昔这会儿进屋。他一身蓝底白衣,身段不说柔得像个姑娘,但至少不像燕戡一身腱子肉。
常海脱口而出:“你夫人生还差不多。”
燕戡冲着戚昔一笑,悠然道:“那还不如我生,我夫郎身板受不住。”
戚昔耳朵不聋,抬眼见他们瞧着燕戡肚子,又对比自己肚子。一瞬间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人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忒不要脸。
戚昔进来,众人也反应过来。当兵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们笑哈哈站起来,冲着戚昔拱手。
戚昔点点头。
刚刚已经认识过了,倒是度方不知道为什么走了出来。
度方虹膜色浅,眼睛透着冷兵器一样的光,看人却沉沉的。气势冷而压抑,像泥泞将人口鼻捂住,让人喘不过气。
但戚昔也刚刚才知道,他还不满二十。
他行事作风与常人不同,有点怪。好在度方一般是不理人的。
廊下的人都看来,就怕他不按常理行事。这里的人就只有燕戡能拉住他。
戚昔看着面前的人:“度小将军?”
度方开口:“我想抱他。”
戚昔讶异一瞬,随即浅笑:“那你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