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种田](111)
田间地头农人披蓑衣穿草鞋,头戴着草帽锄地碎土。
斜沙城里连绵不断的肥料被送往北边大营,除此之外,东边、南边地里也多了不少堆积在地边的肥料。
得益于去年下半年农耕相关技术的推广,今年斜沙城不仅地种得更仔细,开荒的地达到了五十万亩之多。
农人有干劲儿,燕戡又召集老杜头那一批种植经验丰富的农人以及各村村长开了个会。势必要保证斜沙城的春耕顺利进行。
至于该管这事儿的县令……他本来就是朝廷随便扔捡了个没本事的扔过来的。
将军府如此,他也乐得当甩手掌柜。
*
将军府,燕戡瞧着今年买肥料的账本,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主子,咱实在是没钱了。”
阿兴数了数他家主子的资产。
除了燕家原本的铺子,还有朝廷之前给的打了胜仗的赏赐。再加上邱进一暗地里做的那些买卖,一年入账不说十万两,五万两总归是有的。
可这五万两不仅仅要管将士们的穿衣吃饭,打仗赢了还得犒赏。
再有朝廷给战死或者伤残士兵的抚恤一人才二两银,连人家西边小国都比不上。
为了不让将士寒心,将军这还得贴补贴补。
今年有夫人了,将军留了些养家银。余下的钱算是全部用作养将士们了。
前头那部分都没还清呢,现在又要花银子了,阿兴急得抓耳挠腮。
燕戡:“邱管家那边有消息了吗?”
“信才送出去,还没收到回信呢。”
“朝廷那边的赏赐快到了。”
阿兴努努嘴,嘟哝:“指望着朝廷还不如指望自己。准又是什么口头奖励。送个粮草都那样抠搜,更别提银子。”
“粮草……”燕戡曲指在桌上轻飘飘一点。
阿兴想起这个就来气,他满怀怨气地叭叭:“主子不会记不得了吧,之前太子送粮来,起码昧了我们一半儿。”
燕戡忽然抬起头,黑眸闪着光:“那太子殿下欠下的那一批粮草是不是没有送来?”
“是……”阿兴一拍脑门,差点被他主子带到坑里,“不是,送来了啊。”
燕戡嘴角一翘,笑得阿兴背脊发凉。
“是吗?咱不是没有收到吗?”
燕戡放松了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正好现在刚打完仗,缺粮得很。相必太子殿下很愿意送点粮食安抚将士们,也安抚一下本将军我。”
燕戡飞快写了一封信,信纸一封递给阿兴。
“务必让我们的人送到太子手上。”
阿兴知道自家主子又要坑人了。他咧嘴一笑,双手高高接过:“是!”
*
“欺人太甚!”
“燕戡!你欺人太甚!”
东宫,收到消息的太子扫落了桌上的茶盏。幕僚躬身,手指紧张得发颤:“殿下息怒。”
“粮草孤都送去了!都送去了!他就是拿捏孤不能让父皇知道这事儿。”
“孤倒要看看不送他要怎么着!”
陈肆一双眼睛血红,披头散发如个疯子一般。他皮下的血管如炸开,白得发青的脸瞬间爆红,面容可怖。
幕僚咽了咽口水,还是要止住害怕上前:“殿下,不可啊。先前国舅爷吃了败仗,陛下早已不满路家。这事儿要再捅到陛下跟前,怕是、怕是……”
陈肆手掌猛拍在桌上,一脚给他踹过去:“这东西难道我就非送不可了!”
……
“不是非送不可,是他不敢不送。”宫道上,一头白发的师至枷淡声道。
他如玉的手掌着浮尘,雌雄莫辨的脸上无悲无喜。步履缓慢,衣袂随风动,当真像个下凡的神仙。
他望着高高的宫墙,声音缥缈:
“太子蠢笨,难当大任。他坐在这个位置上虽对我们有利,但他谋财害命、荒淫无度也是真。”
“德不配位,久了也容易出事。”
“暂且就让他将该吐的吐出来罢。不然就是我那仙逝的祖师爷也不安。”
小道童很想跟自己师父反驳一句,您既无门也无派,哪里来的祖师爷。
“可眼下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粮米可收。”
“所以那草包自会如燕戡所愿的。那个穷货,给点银子就满足了。”
小道童噗嗤一声笑出来。“也就只有您这么说大将军。”
“难道不是吗?”
只说这一句的时候,师
至枷眼里才透露几分真情实感。不过是实打实的嫌弃而已。
*
入夜,夫夫二人躺在一个被窝。
燕戡缠蛇一样,手脚圈紧了戚昔,亲亲热热地搂着人,道:“夫郎,大营那边留了十几亩地。要种什么菜,你把种子交给阿兴就可以。”
戚昔:“菜种我都拿到西边去了。”
燕戡:“西边都是山坡,有什么可种的地。”
戚昔还没把西边安排好,也没多言。只道:“大营那边就留给将士们种粮食吧。种菜的事儿我自有安排。”
燕戡不乐意,把着戚昔腰的手轻轻一掐:“我都告诉焦西河留出来了,夫郎怎么能让本将军变卦呢。”
戚昔腰上一软,整个身子都弹了一下。他红着脸一把攥住燕戡作怪的手,眼眸水光摇动,没什么气势地瞪着人。
燕戡轻笑,安抚似的捏捏戚昔的手。
“夫郎可想好了,要不要种?”
戚昔忽然仰头,清透的眼中沾染了点点笑意:“倒是有一个可以种在那边。”
燕戡也跟着笑:“什么?”
“棉花。就是之前在隔壁看到的开白花的植物。”戚昔越想越觉得可以。正好那边地块大,人又多。既方便管理,也好采收。
“有何用?”
戚昔说起这个满目光彩:“御寒。比木棉保暖,也比粗毛褐管用。大批量种植出来可以捻线做棉衣,还可以弹棉被。手感柔软,耐穿耐寒,正适合北地这气候。”
燕戡目光一定:“这倒是个好东西。”
他沉默一会儿,暗沉沉的眼里透出光亮。“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他欢喜地黏上戚昔,像条撒了绳子的大狗。
可将将扑上去,又轻易被戚昔葱白的手指抵住下巴,止住了动作。
戚昔:“还有事儿。”
燕戡拉下他的手指亲了一下,又老老实实躺好。“夫郎说,还有什么?”
戚昔下床,在柜子里摸索一番,拿了个沉甸甸的箱子出来。
燕戡坐起,疑惑:“夫郎拿装钱的箱子作何?”
戚昔往前一送:“这里面有一万两银票,你拿着应应急。”
打量着燕戡的脸色,戚昔侧坐在床沿道:“今日你在书房跟阿兴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燕戡笑容敛下,将箱子推回去:“大丈夫怎能要媳妇儿的银钱。”
戚昔:“夫妻一体,再说这些本就是你给我的。”
燕戡看了戚昔一眼,翻个身独自郁闷去了。是个男人都不想自己媳妇儿知道自己没钱。
还要夫人接济,多没面子。
“燕戡。”
燕戡见被子裹了裹,抬腿压上去:“夫郎我睡着了。”
戚昔看着小山似的人耍赖皮,有些无奈。
“当我借你的可行,到时候你还我利钱。这么多银两放在我这里也不能生钱,放你那儿当我另一种赚钱法子了。”
戚昔鲜少哄人,但燕戡这么大个子的背对着他生闷气,真让他想哄一哄。
“不要。”
“燕戡,你转过来。”戚昔拉了拉燕戡的亵衣。哪知道衣服就没系紧,一拉露出人半个身子。
大片的麦色皮肤,肌肉匀称,晃眼都觉得这副皮肉不错。
戚昔眼皮一跳,别过头去。
虽然说两人一直睡在一起,但都是穿得规规矩矩的。偶有动手动脚,也是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