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245)
他略一踌躇后说:“不管手术名字一不一样,都得去调查清楚。你昨晚说将计就计,不也是这个意思?可是,我们该怎么接近医生,找到手术的真相?我们现在连手术室都进不去……”
话没说完,顾延稍稍抬手,修长的手指捏住纸飞机尾部,仅用手腕的力量就将它掷向监控摄像头。
咻!一道劲风从姜荻耳边擦过,嘭的一声,镜头噼里啪啦碎落一地,下一刹,警铃大作,走廊上响起轰隆隆的脚步声。
姜荻怔了怔,立刻反应过来顾延的意图,握住顾延的手:“你疯了?!”
可顾延没给姜荻质疑的时间,手腕一翻掣住姜荻的小臂,反手扣住胳膊肘,拇指往他麻经上一按,痛得姜荻当即趴在顾延大腿上嗷嗷乱叫。
“松手啊,我靠!”
姜荻也不是吃素的,生生吃了顾延砸在他肩头的一拳,等压制他的力气稍有松动,屏住呼吸,一个鲤鱼打挺就用后脑勺给顾延来了一记头槌,狠狠地撞在顾延高挺的鼻梁上。
“……”
顾延捂住鼻子。
砰——
301的房门撞在墙上,一群全副武装的安保和护工鱼贯而入把他们分开。
姜荻和顾延一个被按在地上,一个被摁到床头,拘束服前襟被撕开,胸口和腹部贴上各式仪器的电极片,颈侧都被泰瑟□□烙下红色的灼痕,依然怒目相视似有深仇大恨。
医生匆匆赶来,白大褂上下翻飞,见此情状忍不住讥讽:“又是你们俩!看来药物快抑制不住你们的攻击性了。”
他看向几名肌肉发达的护工:“把这两个不听话的抬去手术室,小心点,别让他们跑了。”
*
姜荻半阖着眼皮,四肢麻痹地躺在手术床上,头顶惨白的无影灯照得他眼前一片红彤彤的,电.击.枪留下的刺痛仍叫他头晕眼花。
他能听到身边有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医生戴上橡胶手套的咯吱声,手术器械相碰的当啷声,动态心电图等一应监控设备在耳畔滴滴不停……
护工们闯进来前,顾延用指尖在他手腕内侧轻轻摩挲,俯身说:“配合一点。”
于是,他没有反抗,顺从地被带到负一层,推进手术室,眼看要挨上一刀。
真是日了狗了!姜荻暗骂。被手术刀剌一下倒没什么,他怕的是死在手术台上,那还怎么救顾延?又如何把情报带回2047年?
可顾延说要将计就计,他没有犹豫,几乎下意识地选择相信顾延的话,回过头来才觉得哪哪儿都是坑。
话说回来,顾延他人呢?!
一根长针刺入血管,姜荻浑身肌肉一紧,为免被人发现他已经醒了,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感受着冰冷的药水流入四肢百骇。
他竖起耳朵,听到那位疯子医生在跟人交流麻醉剂量,又往他脸上罩了一只氧气面罩,猜到现在给他打的估计就是麻醉剂。
姜荻心里有些慌,他昨天才挨了一针过量镇静剂,现在又上麻醉,一会儿就会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耳边响起嗡嗡声,起初姜荻没意识到那是什么动静,直到震动的刀片贴在头皮上,才终于明白医生即将给他做开颅手术,这是要先把他剃成光头。
“!!!”
就在姜荻犹豫是先给那地中海医生来上一拳,还是牺牲头发,凭意志力硬扛到手术开始,得到更多情报再说时,手术室外又响起急迫的警铃声。
有人推门进来,对医生窃窃私语,姜荻的耳朵动了动,只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病人暴动,情况紧急!”
当啷,医生扔下推子,赌咒似的骂了几句,一行人撂下姜荻慌忙离开,转眼间,手术室变得静悄悄的,只剩下心电仪滴滴声不绝。
姜荻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药瓶砸向地板,碎成一滩玻璃渣。
不用猜也知道,医院里的动荡是莫问良他们搞出的好戏,为的正是给他和顾延打掩护,好为他们搜集线索提供可乘之机。
时间紧迫,姜荻踉跄着爬下手术台,捂住晕乎乎的脑袋,环顾四周。
这间手术室足有一般医院手术室的两倍大,两张并排的手术台旁有一间用玻璃隔开的实验室,长桌上有各式各样的实验检测仪器,一排排冷藏柜靠墙而立,架子上摆满一只只玻璃罐。圆柱形罐子里的东西在蓝荧荧的灯光下漂浮,仿佛在深海浮游的水母。
姜荻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快步钻进实验室,按下电灯开关,蓝光如潮汐般退去,罐子里储存的分明是一颗颗人类的大脑。
“操!”
虽然早有预料,但直面这几柜子的人脑,还是让姜荻五内翻腾,一股酸水往上涌,想到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和他们一样的玩家,脊背一阵发凉。
他压下想吐的冲动,挨个去查看玻璃罐上的编号,标签上没有名字,想从上百只标本里找到属于两个小女孩的大脑无异于大海捞针。
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落,刺得姜荻眼球酸疼,睁不开眼。小半瓶麻醉剂的效用也慢慢开始显现,姜荻的思维逐渐迟钝。
莫问良和江鲟他们不知道能撑多久,随时会有人进入手术室发现他……紧迫感让他无法保持冷静。
“唔!”姜荻发狠,用力咬了自己一口,手腕上落了一圈牙印。
忽然间,姜荻留意到靠门的冷藏柜角落有两只摆在一处的标本罐,编号相近,防腐药液里浮动的大脑似乎比其他标本小上一圈。
人类婴儿的大脑重量约为成年人的四分之一,三岁时会接近成人的四分之三,直到十五岁才能生长到成人一样的大小。
那对双胞胎小女鬼的年纪不超过十岁,大小区分不会太明显,姜荻比对了一轮,方才确定他没有想错,这两只标本的确比别的要小一点儿。
尽管不能百分百肯定,但事到临头也只能赌一把!
姜荻憋住气,小心取出两只标本罐,把它们放进用于丢弃医疗垃圾的推车,拉上盖子,火急火燎地换上挂在门后的浅绿色罩衣,戴好口罩,金发仔仔细细塞进塑料头套,假扮成打扫手术室的护工,推着车走出门。
负一楼空无一人,穿堂风凉飕飕地拂过后颈,车轮的辘辘声格外清晰。
姜荻腿脚有些发软,上半身的重量压在推车扶手上,闷头往前走。
东面走廊一共有三间手术室,方才他所在的一号手术室灯亮着,另外两间却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无。姜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去广播室发布寻人启事,让顾延赶紧出来。
路过停尸房,姜荻步履微顿,一缕缕冷风从门缝涌出,缠上脚踝。
不是吧?
姜荻右眼皮一跳,推开停尸房虚掩的大门,就见停尸房当中的几张不锈钢床上躺着一个人……
顾延?!
姜荻愣了愣,周身血液冰凉,刚想冲进去,停尸床上的人就坐起身,白惨惨的灯光越过顾延的睫毛和深邃的眼窝,在他眼下落了两片阴影。
姜荻简直想骂娘,话说出口的时候还丢脸地哽咽了:“你躺那儿做什么?装死啊?!”
顾延轻笑一声,姜荻为了他要哭不哭的样子,总是让他心情很好,有种心脏被攥住又松开,血液回流的快感。
“找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顾延招手让姜荻过来,后者扁扁嘴,绷着小脸挪过去,“停尸床下方的指甲划痕,似乎是几个字。”
“划痕?”姜荻抬抬眉毛。
之前他和张胖子在二十五年后的停尸房也发现过所谓指甲印,但当时事发突然,他们没来得及细看,也就把这一茬放了过去。
他按顾延的指示躺在冰冷的不锈钢台面上,假装自己是一具尸体,手搭在床沿,稍稍往下探,果然,在钢板下方有大片交错的痕迹,仔细用指尖去感触,有几道凹痕明显比别的指印更深一些,居然能拼出一句话……
“死亡并非终点,遗忘才是尽头。”姜荻喃喃,他头有点晕,顾延搭把手才坐起身,半个人歪在顾延怀里,但现在也没工夫去多想,忙不迭问道,“这是前两批玩家留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