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142)
他心里划出两条枝叶相连的线,一条是老约翰信仰的摩门圣殿教,一条是阁楼上的法阵。
似乎每一条都在指向同一个真相,但他一时间找不到方向。
线索太少了。
姜荻把顾延扶起来,蹭了蹭他的颈窝,嗅到一股舒服的雨后苔藓的气息,嘈杂沸腾的脑海霎时没入寂静。
“顾延。”姜荻盯了会儿顾延俊美无俦的脸,叹口气,“你再不醒我们就解除男男朋友关系。”
说罢,虎着小脸往顾延的嘴角亲了亲。触感冰冷干燥,像亲吻一枝干枯玫瑰,或是一枚玉珏。
等一下,我他妈在干嘛?!
姜荻一把推开顾延,脸颊倏然醺红,等呼吸平复后,慢吞吞把人背好,搭好胳膊,随即,就听到耳畔一声低哑的笑声。
“我去!”姜荻侧过脸,与顾延相望一瞬,又猛地别过头,梗着脖子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偷亲我的时候。”
“!!!”
男朋友的偷亲,怎么能叫偷呢?
姜荻哼了声,要不是看在顾延面无血色的份上,当时就想把他从阁楼丢下去。
他三两句把顾延昏厥后的遭遇说了,眉头严肃地拧成小疙瘩:“你身上的诅咒,恐怕就是法阵召来的东西搞的鬼。”
“嗯,不是什么大事。”顾延轻描淡写,“我刚才昏倒,也有地下室空气不流通,以及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没完全失去意识。等下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半小时就好。”
他整个人挂在姜荻身上,像是从后搂着他,下巴搁在姜荻的肩头,鼻尖磨蹭姜荻耳根,鼻息相闻,姿势分外暧昧。
姜荻仿若未觉,顾延说的屁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他语气硬邦邦地质问:“你骗鬼呢?左手都成那样了,想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顾延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辩解,冰冷的手背却蓦然落了几滴滚烫的泪水。
“我擦,我哭什么?”姜荻难以置信似的看着手心的湿意,猛揉眼睛。
丢脸丢大了!
顾延沉默许久,按着姜荻的肩膀,强硬地把人转过来,面对面抵着额头。姜荻想躲,却被他手掌扣住后脑勺,动弹不得。
“哈哈。”姜荻眼眶里盈着泪,眼尾两抹叫人心疼的绯红,他干笑几声,“我们之前该不会真的是情侣吧?烧香拜把子,供奉鸡鸭卤猪头那种?”
他不是爱哭的人,但被顾延漆黑如浓墨的眼瞳盯着,就有种被全心全意爱重,哪怕是他的缺点、弱点都被一一包容的感觉。
他们失去记忆以来才过去不到两天,这算什么,一见钟情吗?
也太离谱了!
轻浮!
“抱歉,以后不会了。”
顾延抹去姜荻的泪水,双手捧起他的脸庞,咬了咬他的唇。
吻很短暂,不过是舌尖的一触及分,却让姜荻软了手脚,险些捎带着顾延一块摔倒。
砰咚!
储藏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姜荻心脏骤紧,和顾延默契地靠向阁楼扶梯旁的死角。顾延握着龙牙刀,姜荻则捡起一本大部头的电话黄页,严阵以待。
楼下的脚步声沉重,不看便知是老约翰。他嘴里嘟囔着失踪的厨娘,抱怨着让妻子来收拾面粉散落一片狼藉的储藏间。
“卑劣的狗崽子,别让我逮到你!”
突然间,老约翰收腔,闷闷的脚步声愈发靠近。
姜荻脊背紧绷,知道老约翰恐怕看到了他们来不及收起的梯子,发现了这处不为人知的阁楼。
窗户被铁栅栏封死,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眼前的入口。
“小兔崽子,让我看看你能躲到几时?”
咔嗒,姜荻皱眉,是猎.枪上膛的声音。
嘭!一枚子弹从一米见方的入□□入阁楼,穿透他们头顶的天花板。
阁楼的地板也是木制的,空间低矮闭塞,活动不便。只要老约翰想,他可以好整以暇地在楼下待着,用猎.枪把他们俩打成筛子。
姜荻轻吸一口气,顾延捏了捏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下一瞬,哗啦一声,一本厚重的黄页本从窄小的楼梯口砸了下去,紧接着,是一本本杂志,被子弹打成碎片。
咻砰砰砰!
老约翰不断射击,有几枚穿过地板,其余的都打在杂志的铜版纸上。跳弹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可是,猎.枪换弹夹需要时间。在十几枚子弹过后,姜荻竖起耳朵,听到咔嗒一声,冲顾延扬眉,就是现在!
姜荻拽着顾延的手,一前一后跳了下去。
刹那间,银光大作,凛凛朔风扬起一地的面粉。
老约翰的吼叫声尚未出口,额角便划下一丝凉意,熊一样沉厚的身躯轰然倒下。
“咳,咳咳。”
顾延抹去嘴角的血迹,龙牙刀拄在地上,喉头一滚,又涌出黑红的血液,湿了衣襟。
“哥?”
姜荻吓一跳,几步迎上去,顾延却摆了摆手。
“还能坚持,先处理掉他。”
姜荻咬紧牙关,试一下老约翰的呼吸:“他昏过去了。”
“嗯,我用刀背敲的,得暂时留他一命。”
姜荻想想也是,找来面粉口袋堵住老约翰的嘴,再从工具箱里翻出塑料扎带,将老约翰粗得像熊掌一样的手脚背在身后扣住。
接着把人丢进地下室,阖上移门,将斗柜搬回原处,只留下一丝供人呼吸的缝隙。
门外远远地响起脚步声,姜荻搀扶顾延,捡起掉地上一动不动的洋娃娃,避着用完午饭的女眷们,从厨房后窗离开绿房子。
呜呜的阴风吹过,攀满石墙的爬山虎发出簌簌声,仿佛一串轻灵的笑。
他们沿着鱼塘边的小路,走过谷仓和养猪场,回到奴隶们居住的窝棚。
姜荻打算着,先让顾延休息一下午,等天色暗了,老约翰失踪的消息会让史坦尼斯家的女人们没头苍蝇一样混乱,到时他们才好再混进主屋里去查看线索。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快,将将踏入窝棚和拖车所在的角落,姜荻就倏地停下脚步。
顾延的手臂搭在他肩头,了无血色的左手低垂着,与他同时目光一凛。
奴隶们这时候应该都在田里劳作,窝棚里寂静无声没有什么不对。
可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过于浓烈以至于太阳炙烤后散发出恶心的甜味。
苍蝇嗡嗡飞舞,奴隶们的驻地缭绕着不祥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姜荻:我很少哭的。
事实:在顾延跟前哭过好多次,两只手数不过来!
第90章 动物农场8
姜荻拦住顾延, 提心吊胆独自往里走。脚后跟先着地,踩在杂草丛生的荒地上, 血腥味愈发浓烈。
奴隶们的窝棚比起绿房子有如田园牧歌般的诗情画意, 更像是美国德州边境的难民营。
此时窝棚里死气沉沉,防水雨布东倒西歪,帐篷烂成碎片, 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从外撕扯开。外壳泛黄的二手房车水管大开, 淅淅沥沥地淌出红色的液体。
“有人吗?Hello?”姜荻小声呼唤。
他走近安置了大通铺的集装箱,门口的碎石子沾了血迹。
血尸?
姜荻第一时间想到失踪的那几具尸体, 眉心紧蹙。他刚要推开集装箱门,却被拄着龙牙刀,踉跄着走来的顾延拦住。
顾延缓慢摇头, 拉着姜荻半蹲下身,靠在集装箱外, 而后举起龙牙刀插进门缝, 轻轻挑开虚掩的金属大门。
下一瞬, 无数半透明的子弹就飞旋着从漆黑的集装箱内.射出。
嗖!
子弹如同横飞而来的瓢泼大雨,径直刺入他们身后的树干。
咔嚓一声, 树冠轰然折断, 叶片散碎,溅起阵阵尘埃。那些水凝聚的子弹则哗啦啦如雨水般落下, 徒留一滩浅洼。
两道身披白色兜帽长袍的身影自集装箱内走出,神圣的白袍下摆及地,沾染污泥和尘土,戴着十字架的衣襟和宽大的袖口皆浸透了鲜血。
是钟灵和吴惠。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