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199)
可是,真要如此吗?逃之夭夭,放任白师公草菅人命?让那么多人都不得超生?
姜荻背靠兽脊蹲下,内心无比煎熬。
没多久,咔嗒,姜荻再度给夜鹰上膛,他躬着身子,单手持枪抵在腿根,脚步灵巧如猫,在瓦片上疾行几乎没有声音。
后院,六爷的尸体附近,如他所想的那样尸山尸海。走尸们站作几个圈,将六爷拱卫其中。
来吧!
姜荻心下一横,几个点射将东北角的数只走尸射穿头颅,随后,他踏着瓦片飞速转移到东南角的屋顶。
有走尸想爬上来阻拦,被姜荻不要钱似的烧灼弹打碎天灵盖,而后一脚踹下屋檐。
“吼啊——!”
走尸们的眼睛闪烁红光,满是贪欲。姜荻占据高地,且打且退,尽量不让更多的走尸爬上屋顶。
但事情似乎没有那般顺利,走尸体内有魄无魂,基本上没有智力,悍不畏死,只有绵绵不绝的饥饿和杀戮之心。
姜荻的虎口都被震麻了,走尸的数目不仅没见少,而且脑袋炸开花失去行动能力的走尸还都趴在了墙根下。
渐渐的,尸体一具接一具,堆成一摞摞尸山,更方便后面的走尸往上爬。
姜荻喉头滚动,几欲作呕。
等到屋檐上站了几十只走尸,歪歪斜斜向他走来,姜荻忽地眼前一亮:“就是现在!”
地面上的走尸终于被他的消耗战术一点一点打出空当,现在,攻击性最强的那几只走尸都已爬上了屋檐。
姜荻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他捏着鼻子跳下墙头,身后的走尸爆发出怒吼。
地上的那些也不好对付,姜荻就地一滚,躲过花旦走尸的一杆金簪,再鱼跃而起,避开十根蔻丹染过的指甲。
枪声大作,姜荻用烧灼弹硬生生打开一条通路,但手臂和肩膀还是不可避免地落下几处深深的血痕。
六爷的尸体近在眼前。
姜荻脚下,被打断腿骨和脊骨的走尸倒了一地。他呼吸粗重,扒开堆叠的尸身,翻找到六爷那具早已不成人形的尸体。
身后的哀嚎不绝,一道道劲风袭来。姜荻躲过一记抓挠,另一只利爪却落到他肩上。
“呃!”
姜荻闷声呼痛,热血喷涌而出,走尸们越发兴奋,推推挤挤就要把他撕成碎片。
余光瞥见最近的走尸不过五步之距。姜荻心想,两秒?三秒!
三秒钟,是他给六爷开膛破肚的时机。
姜荻毫不犹豫朝那具腐尸伸出手,指缝间,是滑腻黏涩的触感,仿佛没入一袋变质的果冻,刺鼻的腐臭像尖刺似的刺痛鼻腔。
六爷的腹腔空了大半,只留下保留魄的几颗脏器。姜荻摸索着,一秒,摸到弯折的肋骨,两秒……
找到了!
姜荻从血肉中拽出状似黑蚕的脊骨,又有些像泡发的海参,在他手中一呼一吸,一起一伏。
这绝对不是人类的脊椎骨,而更像是一种虫子。流金碱应该不会这么少,可白师公把这玩意儿藏在六爷尸体里,必然跟流金碱脱不开关系。
三秒!姜荻把那大黑蚕往道袍里一裹,噌地起身逃跑。
然而下一秒,一道嘶哑苍老的声音自垂花门外响起:“三更半夜的,后生仔,这是要上哪儿去?”
第125章 赶尸匠21
姜荻停下脚步, 脊背僵硬如生锈的铁板,他紧攥住六爷体内取出的黑蚕, 缓缓转过身。
月色如练。
门槛外, 一名黑衣老道束手而立,宽大的袍袖随风鼓动,好似一只苍老的乌鸦。
姜荻脑子转得飞快——
六爷不是说, 白师公前脚刚从永昌县离开回无头村吗?怎么好死不死, 又掉头回来把他逮个正着?
他虎牙啃咬着下唇,仔细一盘算, 心里笃的一跳。
是时间,时间对不上!
从无头村到永昌县,坐马车最快速度也要一天。假如白师公在第一天深夜到第二天凌晨就下山赶往永昌县, 那么会比他们早到半天,而不至于现在才出现。
这么一来, 只剩下一种可能——
六爷在骗他, 白师公之前根本不在永昌县, 而是把尸体赶回无头村,得到某样东西后又从无头村去了另一个地方。
会是哪儿?不, 换个问题, 他带走了什么?
是流金碱处理过的烟土!
姜荻耳蜗里嗡的一声蚊音炸响,最后一张拼图合上。
他握紧夜鹰沉凉的枪把, 听着四周无数只走尸声嘶力竭的嚎叫,望向白师公阴恻恻的神色,心知此次无法善了。
姜荻小脸紧绷,干笑着说:“白师公, 几日不见您吃了么?今日菜单人心刺身、爆炒人肝、炭烤腰子、十二指肠浓汤……”
他一边说, 一边重心下沉, 脚尖朝外挪。
“呵呵,自古英雄出少年啊。”白师公冷笑,打断姜荻的报菜名,“阁下有这般本事,何苦屈居湘西一隅,当个见不得光的赶尸人?”
他不说倒好,一说姜荻的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
想起自己头一天在野狗嘴下救了白师公,还被他的草包伪装糊弄过去,心里就悔不当初。早知如此,那天合该把白师公一脚踹进野狗堆里!
姜荻轻哼了声,反问回去:“你个牛鼻子老道有号令群尸的本事,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怎么不去混个将军当当?”
他捏紧湿漉漉的黑蚕,触感光滑黏腻,在手心一翕一张。
白师公的视线落在姜荻手上,表情狰狞一瞬,又和缓下来:“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老夫可保你不死。”
姜荻嘴角抽搐,心道,骗鬼呢?赶尸匠的“不死”,保不齐是把他做成走尸。
说话间,院子里行尸走肉们又压上来几步,黑压压的一片,浓烈的腐臭熏得姜荻嗅觉麻木。
他额头滑下一滴冷汗:“东西可以给你,但不是现在。你让这些走尸都退出去,等我平安走出永昌县,咱们在城门□□易。”
三两句哄骗不成,白师公终于失去耐心,扬起袍袖,现出一柄拂尘。
“呵,交易?敬酒不吃吃罚酒,杀老夫师弟的死仇还没算,毛没长齐的小孩又有什么资格同老夫谈交易?”
白师公手腕一抖,拂尘长长的马尾凌空一扫,两只浑身炭黑像被活活烧死的尸体就兀地出现在姜荻身后,劈手就要夺他手里黑蚕似的流金碱。
“我去!”
姜荻早有预料,身形一矮躲过两具焦尸的拳头,用道袍下摆兜住黑蚕,嘴里叼着枪,一溜烟爬上戏台边的歪脖子树。
他居高临下,右手持枪,左手将黑蚕平举到胸前挡住要害,而后枪口对准黑蚕,作势要扣下扳机。
“负隅顽抗。”白师公笑声嘶哑,捋了捋胡须,“给你机会逃跑你不愿意,那么现在就等死吧!”
树下的走尸越聚越多,摇动树干,树枝哗哗作响,大有把歪脖子树连根拔起的意思。
妈的,刚才怎么不见你们这么有脑子?!看着树下的尸山尸海,姜荻脚心冒汗。
他心里清楚,如果先前被群尸围困,他的存活率为二分之一,拼一把不是没可能杀出一条血路,那么在白师公出现,两人谈判破裂后,等着他的只有被走尸撕碎,死路一条。
他想活下去,想活着回去见顾延。
他答应了的。
姜荻眼眶滚烫,扣住扳机的指尖打颤。
白师公脸色一黑,勾手一招让几只走尸爬上戏台,准备上下包抄,夺回黑蚕再置姜荻于死地。
就在这时,姜荻突然收回□□,向上抛出一枚金黑相间的骰子,璀璨的光点中,十四面骰无声打转。
白师公树皮似的眼皮抬起,被骰子吸引注意:“这是……?”
姜荻手心朝上,接住十四面骰,看着朝上的金色大写数字拾叄,破涕为笑。
“这是你的催命符!”
他的D级技能,【赌狗的十四面骰】能预测每日运势,一直被他视作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花积分去抽卡升级都嫌浪费。
但这回不同,生死存亡之际,足足有十三的点数意味着充分的操作空间,不论情况有多凶险,都能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