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205)
姜荻叹口气,又挥动水滴法杖,左手作喇叭状,扯开嗓子冲人头峰的山坳里大喊。
“黑白无常——!”
听他中气十足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事,顾延放松紧绷的神经,环抱双臂倚在村口的篱笆旁。
少顷,一股阴风自山林深处穿林打叶而来,耳畔响起丁零当啷的锁链声。
“阴差来了!”
女眷们吓得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不断祈祷。
身形高大的黑白无常瞟了眼姜荻带来的魂魄,有些惊讶:“想不到你真能把它们逮回来。”
姜荻面带疲色,摇了摇头:“我只是带它们回家,最后看一眼家里人。”
黑白无常挥动勾魂索,那些泪流满襟的魂魄们便站成一列,顺从地被锁链缠住双手。
黑无常沉默地点过人头,让它们最后看了眼家中妻儿,悄然往夜色深处走去。
白无常则留在原地,问姜荻:“你想要什么奖励?”
姜荻偷瞄一眼顾延,见他颔首,于是抬抬下巴,放心地“吃拿卡要”。
“我们一共五个人,为了这些无头村的魂魄可是费劲千辛万苦,命都差点丢了。你是最出名的鬼差,也不能太小气,这样吧,给我们一人一个对付厉鬼的法器,不必像勾魂索那样厉害,差不多就行。”
白无常听得想笑:“一张口就要五个法器,你管这叫差不多就行?”
姜荻抓抓乱糟糟的金发,发丝沾着血渍,一绺绺地别在耳后。
他厚着脸皮回:“您看着给吧。”
白无常黑着脸,从宽大的袖子里翻出四件形态各异的东西,手指一点,就分别出现在除顾延外的四人手中。
他并非想给,实乃不想欠下因果,拿地府里的小玩意儿凑数就不错了。
玲子看着手中的串珠,露出喜色。
张胖子不知得了什么好东西,神秘兮兮地把奖励揣进怀里,冲姜荻比个大拇指:“可以啊,哥们,仗义!”
柯里昂阴沉着脸把奖励随手塞进风衣口袋,看都不看。
姜荻打量着手头的东西。
呆板的系统女声适时响起:【迷你生死簿:仅有巴掌大的伪生死簿,是阴间难能可贵的法器。尽管没有生死簿的全部功能,但依然能看穿眼前之人的死期和死法,是出门在外杀人放火必备良品。每日限用一次。探查类道具,评级为A级。】
好像有点用,又好像毫无卵用。
姜荻无语地把东西丢进系统背包,又冲白无常摊开手:“顾延的奖励呢?”
白无常气急败坏,简直火冒三丈:“你再问?!他得了酆都路引,还好意思要别的?!”
“无常大人,你好凶啊。”
姜荻缩缩脖子,和顾延交换过眼神,麻溜撤退,躲到顾延身侧,指尖跟顾延碰了碰,又被握住腰身站稳。
掌心的温度和力道,令人安心。
白无常锁链一甩,哗啦、哗啦,眨眼间,村口扬起濛濛雾气,白无常无影无踪。
无头村女眷们一日之内没了主事的老妇人,又与过世多时的亲人相会,历经大喜大悲,心里空茫茫的没有着落。
听到姜荻说白师公已死,也并未让她们好过一些,想起后山的罂粟田,和她们已染上大烟瘾的身躯,只觉得未来无所倚仗,三三两两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姜荻抿紧嘴唇:“我知道你们不容易,但既然白师公和六爷死了,村里那乌七八糟的生意绝不能再做下去。就算你们想走捷径,继续倒卖烟土,也要想想一村子女人、老弱,能做得来吗?不出一个月,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有人张嘴想驳斥姜荻站着说话不腰疼,又被他下一句话堵住嘴。
“我手上有些银元,等中元节做完斋醮就分给你们,各自下山讨生活去吧。不想走的,等我们把罂粟田毁了,也可以留在人头峰种地。”
姜荻指指顾延:“村子里这些年横死的人太多,斋醮就由我哥来主持。喏,就他,可厉害了。”
顾延握住他的手指,又松开,冷声说:“离中元节还有两天时间,给你们两天好好考虑。不过,无头村人人沾血,我劝你们还是留下来,在斋醮上祭典完横死的阴魂再走。”
顾延相貌英俊,眼底的寒气却重,单单站在那儿就有种压迫感。妇人们期期艾艾地散去,默认了姜荻的法子。
张胖子狐疑的视线扫过来,姜荻忙从顾延手心里抽回手,欲盖弥彰地站开几步距离。
他掩住嘴,打个呵欠:“哥,太晚了,我要困死了,回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顾延瞥了眼他和张胖子之间的眼神交流,生出一丝疑虑。
“嗯,两条支线都差不多解决了,等置办好斋醮,就算完成主线任务。先回去歇一晚,恢复体力,明天再交换情报。”
玩家们各自回到房间,姜荻踢掉脏兮兮的粗布鞋,蹬掉血渍和泥浆交相呼应的裤子,整个人光溜溜地缩在土炕床沿。
更深露重,姜荻打了个寒噤。
“浑身都是血,一放你出去就受伤,姜荻,你让我怎么放心?”
顾延端着一只大木盆进屋,又从院里打了几桶井水,烧热后才提进屋,给姜荻盛了满满当当的一桶。
姜荻抠抠手上的血痂,撇撇嘴:“这不是还活着嘛……这伤看着严重,其实早好得差不多了。我不想赶车,在路上装病装的。”
顾延走到床边,低眸看他,半点不嫌弃地把人打横抱起来。
“去洗澡。”
姜荻:“???”
他在顾延怀里扑腾,脸颊浮起羞耻的红晕,像是想到什么不合时宜的往事。
“不是,你干嘛?洗澡我自己洗!”
作者有话说:
救命,真不是我想拖只是这章越写越长长长(滑跪(磕头
第128章 赶尸匠24(完)
山村小屋的墙板还没纸板厚, 隔壁张胖子打个喷嚏翻个身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姜荻不敢出声,只好捂着嘴让顾延抱着他盘腿坐进澡盆里。
“我六岁起就自个儿洗澡了。”姜荻有些不甘心, 小声辩解。
好丢脸啊, 卧槽。
“又不是没一起洗过。”顾延冷不丁怼一句,“害羞什么?还是说,你想跟我一块洗?”
在顾延家的双人浴缸里事后泡澡, 跟在深山老林的澡盆里洗, 能一样吗?!
姜荻猛地拍了下水面:“不想!”
热水的温度刚刚好,烫得姜荻苍白的皮肤泛起血色, 俊俏而鲜活。
他面上发烧,脚趾蜷缩,带伤的小腿没入热水, 蒸腾起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顾延没拿瓢,也没用糙得跟砂纸似的丝瓜瓤, 而是用手舀起热水, 一下下往姜荻身上泼。
待血渍溶去, 盆里的水换了个颜色,再一寸寸摩挲过肌肤, 翻来覆去, 换着姿势检查伤处,连指缝都照顾到。
生着薄茧的指腹划过新生的血痂时, 姜荻浑身战栗,喉结滚了滚,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呼痛。
哗哗的水声里,姜荻耳垂充血, 像挂了两颗石榴耳铛。
他稍稍喘过气, 就听顾延冷声问:“牙印?”
“走尸咬的。”
姜荻垂下头, 睫毛根部湿漉漉的,蒙着水汽,眼眶发红,乍一看像是哭了。
他在告状。
顾延挑眉:“都杀了么?”
“差不多吧,它们的魂魄不全,我也没法用水滴法杖带回来。最后都昏过去了,玲子说,她把走尸留给白七角处理,也算‘父债子偿’吧。”姜荻手舞足蹈地比划,“一整座县城都是走尸,真特么的……”
“姜荻,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顾延看出姜荻的遗憾,沉着声音安慰,温暖而干燥的唇落在眉心。
姜荻顿了顿,很不好意思地抿抿嘴,让顾延的虎口扣住他的后颈,顺从地仰起头,嘴唇微张。
少顷,顾延松开气喘吁吁的姜荻,让他站起来,检查身后的伤势。
哗啦——
热水溅出木盆,在平房的砂石地上汪了一滩,映出两道交颈相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