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145)
顾延慢下脚步:“兵分两路。”
“不可能!!!”姜荻大吼一声, 倒把顾延吼懵了, 他抿抿嘴唇,“我不是要凶你, 只是……”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丢下顾延一个人。
“我知道。”顾延摸摸他的脑袋,须臾, 那双墨黑的剑眉舒展开,“姜荻, 谢谢。”
姜荻别过脸, 耳尖滚烫:“有什么可谢的, 你也救过我。”
脚步声和心跳声俱是砰咚、砰咚的闷响,靴底踩断玉米杆, 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不多时, 姜荻竖起耳朵,贴在顾延耳边说:“延哥, 那边好像没动静了。”
“再等等。”顾延摇头。
果然,发动机的震动再度响起。
这一回,山呼海啸般的震颤不止来自后方,而是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响起, 履带的移动愈来愈近, 又似乎有金属器械在捶打耕地, 脚下的土地仿若沸腾。
姜荻踩着顾延的手心一跃而起,头顶刚冒出玉米杆,就冷汗涔涔。
他惶然落地,以不可置信又古怪的表情望向顾延:“我们被四台拖拉机包围了。”
周遭的大片玉米田已夷为平地,仅剩下他们两人藏身的这一小片,宛若田野里的孤岛,无处可逃。
姜荻咬咬牙,把顾延安顿在一扎高大的玉米杆下,看着他愈发苍白的面色,心痛到揪起来。
“我去一趟。”
咔嗒,夜鹰上膛。
姜荻尚未想起这把枪的全部用途,但从对付钟灵那回大约能知道,它绝非普通的枪械。
眼前的玉米杆一片片倒伏,姜荻矮下身,离弦箭一样冲出。
砰砰砰!
子弹打向大红色收割机的引擎盖,被弹开几颗,也烧穿几个洞眼,金属缓慢融化,但履带的转动并没有停下。
车头转向姜荻,收割机动作笨重,哗哗滚动的刀片却萦绕着一股不可见的阴气和杀意。
另外三台大型农机见他出现,也改变了方向,履带吭哧吭哧碾碎更多的玉米。
姜荻扫视一圈,心中大呼卧槽。
四台里两台是收割机,有履带和滚刀。一台播种机,车尾有三列双枪形的金属头,此刻像章鱼一样正张牙舞爪,噗噗吐着石子和玉米粒。另有一台犁地机,生锈的刀片镰刀一样将玉米杆连根斩断。
这些机器远看时不觉得,近看与中世纪的刑具无异,都有着巨大的躯壳和锋利的刀刃。若是卷进履带里,定然会被活体凌迟。
姜荻身形摇晃,但想到身后的顾延,又定住心神。
他不能退。
驾驶室里都没有人,不是有人在搞鬼,就是鬼在搞事。
砰砰砰!
姜荻抬起右臂射向播种机下方,烧灼弹精准无误地弹射,窜入叉形的六个小口。灼热的金色火焰与机器自身的高温相会,融成铁水将播种机出口堵住。
嘎吱嘎吱,玉米粒和砂石一齐堵塞在机器内部,不一会儿,车尾就冒出浓烟。
姜荻没工夫嘚瑟,团身一滚,避开一闪而过的刀光。
咣当!收割机履带擦着他的颧骨驶过,眼尾到下颌被蹭掉一大块皮肤,汗水和血水混合,痛得姜荻嘶嘶吸凉气。
姜荻想都没想,跳起来一把拽住驾驶室门把手,被飞驰的收割机带得像风筝一样飘摇,再重重撞在门板上。
“姜荻!”
他听到顾延的声音,心里默念“我没事,我也可以保护你”。
姜荻咬紧牙关,少年人肱二头肌和背肌绷出漂亮的线条,借着收割机试图甩开他的力道,猛地拉开门,再拽着门沿钻了进去,手心被边缘狠狠割了一道血痕。
嘭!
门板阖上,姜荻顾不及掌心的伤势,瞅了眼驾驶室内数目繁多的按钮、握杆。虽然一个都不知道用途,但心里丝毫不慌。
不管这几台收割机和拖拉机在搞什么名堂,驾驶室就是它们的大脑,这一点总归不会错。
“等着吧。”
说话间,姜荻双手持枪,毫不犹豫地射出一梭子烧灼弹,每一发射向一个按钮,把联合收割机的“神经中枢”操作面板打成一片狼藉。
吱呀!履带兀然停下。
烧灼弹的桃粉色烟雾充斥驾驶室,姜荻捂住口鼻跳下高高的轮胎。
忽而眼前掠过一道锈红色的刀光,姜荻脖子一缩,就见方才数十米外的犁地机已然驶到近前,车尾朝着他。
犁地机后头悬挂的数道刀片嘎吱嘎吱展开,仿若孔雀开屏,每一片都有着色彩斑斓的锈迹。不像21世纪的农业机械,倒像蒸汽朋克时代的产物。
“我靠。”
姜荻数了数,一共八把刀片,躲过哪一把都有七把等着他。想闯进驾驶室,就必须翻越刀山,这不是要命吗?
突然间,姜荻视野角落晃过几条黑漆漆黏哒哒的荆棘,正无声地向犁地机靠近。
顾延?
姜荻呼吸一窒,左右高大的机器和玉米杆让他看不到顾延的身影,可是想也知道,挥刀都有锥心之痛的顾延,到底要承受怎样的痛苦才能现出这几道黑雾荆棘。
黑雾没入犁地机的影子,再霍然窜出,倒刺如铁蒺藜一般卡住轮胎和履带。
在车体被制住的一瞬间,姜荻倏然往前一扑,再鱼跃而起绕过挥舞的刀阵,一溜烟蹿上车身。
姜荻刚坐上驾驶座,一把锈红的刀就从左边窗子捅进来,玻璃劈里啪啦碎裂,削去一簇浅金色发尾。
“靠!”
姜荻猛打方向盘,犁地机原地打转,巨大的离心力将那弯弯曲曲的犁地刀片甩出车外。
物理驱鬼,最为致命。
驾驶室里的姜荻一样被甩得七荤八素,忍着眩晕和恶心,对准操作台就是一梭子烧灼弹。报复心起,多打了几发子弹,直到整面操作台融化成铁水,在闻到刺鼻的气味后一跃而出。
在他身后,犁地机的刀片乒乓落地,硕大的机身从中熔断,一点金色火星擦过,竟然刹那间融成一滩炙热的液体。
姜荻如法炮制,搞定最后一台收割机,再回首看玉米地里七扭八歪的几台大型农机,吹了声口哨。
“我艹,我真牛逼。”
夕阳如远山般升起,有如神明的进场。金色的一抹晖晕落在姜荻发梢,盈润着跃动的金光。
玉米穗沙沙摇晃,姜荻陡然转身举起夜鹰,小臂微微颤抖,腮帮子绷紧,鼻翼腻着细汗。
准星里出现一道黑色人影,顾延拄着龙牙刀向他走来。
姜荻的肩膀一垮,整个人松弛许多,三两步朝顾延奔去。他瞅了眼顾延T恤领口新鲜的血迹,又是心疼,又是心急。
“我一个人可以,你做什么……诶,算了。”姜荻搂住顾延的脖子,闻到腥甜的气息,是顾延鲜血的味道,他叹口气,“抱一会儿。”
顾延扶住姜荻的腰,因用力过度而触感滚烫温软,像在阳光下晒足了的羊脂玉。他肺腑一阵刺痛,但抱着姜荻就缓解许多。
良久,两个人都没说话。
“叨扰了。”
一道尖锐又粗粝,如音乐贺卡的电子音响起。
姜荻吓了一跳,低头一看,那只会说话的洋娃娃正风尘仆仆地站在脚边,噗噗拍打裙摆。
“你你你……”姜荻大惊失色,“你怎么在这儿?好啊,你还跟我翻白眼?哥,揍它。”
龙牙刀尖抵到洋娃娃头顶,顾延冷冷瞥过去:“有事?”
洋娃娃抬起头,由于后仰过度重心不稳,吧唧一声跌坐在地。
“哈哈哈!”姜荻大声嘲笑。
洋娃娃梳理它卷曲的公主头,用尖尖翘翘的声音说:“恭喜二位通过考验。”
“考验?”姜荻气不打一处来,揪起洋娃娃脑袋上的蝴蝶结,把它提到眼前,“那几台变形金刚差点把我弄死,你跟我说是考验?”
“如果你想听道歉,那我说一声对不起。但我也有我的顾虑,不想在摩门圣殿教的人面前暴露。我需要筛选,你们两个是卑微又弱小的奴隶,还是有一战之力的人类。”洋娃娃道。
姜荻没中它的套:“摩门圣殿教?哈?你既然有操纵农场机械的能力,想弄死老约翰一家子不是轻轻松松,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