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帝十五岁(56)
NG了你可别哭。
苏沉本来找回自信了,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不至于吧……”
“至于。”
蒋麓今天被他夸得非常受用,此刻不介意当个靶子,陪他练习一会儿。
“吼我。”
“啊?”
“吼我,随便吼句什么。”
“呃,”苏沉提了一口气,大声道:“你这混蛋!”
蒋麓眼睛都没眨:“你当是念课文呢。”
“你!你这混蛋!!”
“……哦。”
苏沉气坏了:“混蛋!!你这个混蛋!!”
蒋麓瘫回沙发上:“没事我继续看电视了。”
“啊啊啊啊!!”
梁谷云那边刚聊完天,一回客厅看见苏沉气得蹦起来,没忍住捂嘴笑起来。
苏沉炸毛:“不许笑!”
“好好好,不笑。”
蒋麓眼睛看着电视,嘴角一直扬着。
作者有话要说:
蒋麓:噗嗤
第34章
蒋麓的生日是八月十一日。
苏沉先前在拍戏时就听说了这个日子, 本来还可惜那天他们不一定能碰面,谁想到这个时间点大家居然住在一起。
苏沉本来想了好几个过生日的点子,私下雀跃地跟爸妈讲了这件事, 但他们的反应有些复杂。
“那天……他妈妈会过来接他。”
小孩怔了下, 终于反应过来, 蒋麓并不是他亲哥哥。
“好吧。”苏沉为难道:“可是他妈妈对他好像不是很好。”
“是这样,沉沉, ”梁谷云耐心道:“每个人爱别人的方式不一样。”
“有人天生不会爱人,也许一直在努力的学,不是吗?”
苏沉点点头, 最终还是答应了父母的嘱咐,没有提前跟蒋麓说这件事。
八月十一日到的那天,梁谷云起了个大早, 亲手揉面做出面条, 给蒋麓下了一碗整根到尾的长寿面。
这是梁家老太太传给她,她将来预备传给苏沉的一手绝活。
蒋麓跑通告跑得昼夜颠倒,这天直接一觉睡到十点多, 起来的时候看见掐着点刚出锅的面条,愣了好一会儿才接。
“我今天过生日?”
“对。”苏峻峰笑道:“生日快乐!”
少年接过面条, 又看了看厨房案板上的面粉, 语气奇异:“您……您亲手做了一碗面?”
“这可是我们家的独门手艺。”梁谷云很自豪:“所以沉沉每次过生日都记得吃面条, 一整根吃完, 日子也顺顺利利!”
蒋麓没再说别的,闷头把整碗面吃了,吃得狼吞虎咽, 汤汁都一滴不剩, 连带着葱花吃得干干净净。
他揉了下眼睛, 笑得很开怀。
“谢谢。真的很好吃。”
梁谷云坐在桌子对面,帮他倒了一杯水,许久才轻声道:“你妈妈在楼下等你。”
蒋从水其实早上八点就到了。
她并不急着催蒋麓起来,也没有应邀去梁谷云家里坐坐。
她只是靠着车,一个人怔怔出神,背影落寞。
十一点二十分,蒋麓才终于从楼上下来,拎着自己的背包。
苏沉一直把他送到电梯口,挥挥手表示道别。
蒋从水听到动静,很不自然地看向他。
“走吧,”她说话声音干涩,像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儿子:“上车。”
蒋麓单手拎着包,和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我都知道了。”
蒋从水皱起眉,良久叹了口气。
“知道什么?”
“你得肺炎的事。”少年很拿她没办法:“你生病了直接跟我说,有什么非要隐瞒的?”
“传染病是很麻烦,”蒋麓在这方面常识有限,但是听了梁谷云的解释以后怒意消除很多:“但以后有事说清楚,行不行?”
蒋从水皱眉未解,仰头看了眼苏沉家的方向,许久才道:“我会注意。”
蒋麓观察着她的脸色,终于上了车。
他们同处一室的时候,似乎总是话不投机。
但蒋麓毕竟才十五岁,遇到事不一定能沉得住气。
“我在电视台看到了。”
“那个男的,”他补充道:“他作为优秀企业家,刚刚在时都一台结束专访。”
蒋从水发动车子,有些费劲地把车子从一个刁钻的角度里开出来。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很不擅长做母亲,也可能不擅长学者以外的任何身份。
单是把车从停车位开出去就花了很久,期间差点把车门刮了。
“你是自由的。”她在终于把车开到正路上时长长松了口气,说话时依旧和哥哥一副样子:“想和他接近就接近,不用考虑我的想法。”
“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蒋麓问出口:“你从来不说,以前舅舅跟我说我爸早就死了,我还以为是真的。”
“正常交往,然后分手了,仅此而已。”
“你如果不想要孩子,可以直接流产。”蒋麓毫不客气:“实话实说,我觉得你一直在勉强自己,如果我不在,也许你的日子能轻快很多。”
“蒋麓。”蒋从水加重声音:“你不能这样说。”
交通灯由黄转红,车子擦着线险险停住。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弃你。”她双手握紧方向盘,拧着眉毛绷着情绪道:“但是蒋麓,你也看清楚了。”
“我……非常非常不擅长做一个妈妈。”
“你明白吗?有人天生成绩好,有人怎么教都是零分。”
蒋麓没再回应她,在后座闷不做声地玩手机。
“我没有和任何人结婚的打算。以前不会有,未来也不会有。”蒋从水操纵着汽车转向,目光平视前方:“但是我在怀着你的时候,把烟戒了。”
“这是我对你最基本的尊重。”
蒋麓眉毛跳了一下,像是听见什么梦话。
“你会抽烟?”
他坐直许多,像是以为自己弄错了。
“你这么循规蹈矩的人,居然会抽烟?”
蒋从水轻叹口气,如实道:“我和你的生父,是在大学旁边的夜店认识的。”
“那家店现在还开着,以后可以带你过去看看。”
蒋麓:“……??”
“不是,我采访您一下,”他略烦躁地挠挠头发:“你为什么对我冷冰冰的?我以为你一直不喜欢我。”
“你是我的儿子,”蒋从水再次强调语气:“我对你已经非常亲近了。”
她和她哥哥完全是两个极端。
卜愿那个艺术家性格,完全活成了感性动物,成天沉浸在乱七八糟的剧本里。
她自己也一度琢磨过,是不是自己的情绪表达打小全都被亲哥吸走了,剩下的全是理性和逻辑。
现在能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家庭和后代,也算是一种侥幸。
“蒋麓,如果你是我的学生,或者是我的同事,我说话时基本都会戴口罩,同时尽可能地减少目光接触,你明白吗?”
少年通过后视镜注视亲妈依旧年轻的面庞,心情又荒谬又有点庆幸。
“所以……不戴口罩,是你表示爱我的方式之一?”
“非常好。”蒋从水欣慰道:“现在我们更了解对方一步。”
“以及来的路上,我一个急刹车把给你的生日蛋糕弄坏了,现在我们重新去买一个。”
“……行。”
“生日快乐。儿子。”
“我谢谢您。”
蒋麓被送走之后,剧组那边的通知也很快发了下来。
这次的安排,与第一部截然不同。
虽然是十月十号就要进组,十一号紧跟着搞开机仪式,但是投资方慷慨追加了一部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