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以为自己是万人嫌(83)
托同桌的福,他现在对S大周边特色小店的位置了如指掌,甚至还知道每一家的招牌分别是什么。
谢夫人和他一样口味偏甜,谢笃之虽然没有任何忌口,且表现得从来不在意饭菜口味,但根据他观察,青年其实会更偏向那种酱汁不太浓稠,给人感觉很清淡的菜。
“那等会儿小乖带路。”谢夫人说,“我们先把其他的东西收拾好,回来再弄被子。”
除了被子,还有谢笃之正在摆放日常用品和生活必需品的书桌,其实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要额外收拾了。
“你们这周是不是要军训?”谢夫人干脆把手套全摘下来,丢进一旁的水盆里,“看看书包里面的防晒霜带了没有,没有明天我给你送过来。”
九月份的S市暑气虽然没有那么重,却也和凉爽沾不上边。
“带了的。”李珩耐心地回答,把防晒霜翻出来给她看,“其它的东西也带了。”
升高中开学的时候,他们也军训过,不过只有三天,不像大学有整整一周那么长,“福伯还往里面塞了太阳能小电扇。”
谢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她叹了口气,忽然又有点难受,“下周回家肯定又要掉秤了,我记得阿笃他们那个时候军训才只有五天的,怎么你们现在这样长。”
暑假好不容易才养起来了一点肉,脸看上去也圆了些,总算是没有那么瘦了,谢夫人真的担心一个军训又给人瘦回去。
“我们班还有同学要军训整整十一天呢。”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李珩还算知足,“而且听论坛上的学长学姐说,我们学校军训的管理不是很严,会有休息时间,可以玩手机,也能把书包带到操场上。”
“那你集合的时候记得在包里多装点零食。”谢夫人叮嘱,“不要总是带了又忘记吃。”
“我没有忘记吃,没有吃掉。”李珩试图证明清白,“不信你可以问三哥。”
他不自觉去看谢笃之,“是吧?我只是吃不完。”
高考前那段时间他基本都是和谢笃之住的,碰上加班的情况——当然这种情况是大多数,谢笃之在下班之后会顺带接他回去,有好几次都看见他边嚼肉干边出校门。
李珩其实没有边走边吃东西的习惯,只是学习有时难免会让人饥饿。
他以为青年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给他作证。
然而在这点上,谢笃之的立场永远是和其他长辈们一致的。
“饭量太小了。”青年的评价算是中肯。
“就是因为都不怎么吃,所以饭量才会小。”谢夫人紧接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而且他还不爱吃肉。”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二儿子和小儿子能稍微均衡一下,不要一个除了肉都不吃,一个吃饭恨不得筷子都不碰肉。
但谢思之毕竟也已经过了要长身体的时候,所以她现在更多操心的还是李珩。
“......那妈妈,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过去从吃午饭?”在谢夫人继续谈论他的饭量,例举出更加详细的数据前,李珩赶紧换了个话题,“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去晚了可能没有位置,而且要等很久。”
最后一天才带着孩子来报道的新生家长还是很多,加上大二大三都已经开学,S大到处都很热闹,哪里都能看到家长的影子。
谢夫人点点头,没反对,“在校门口随便找一家就行,等会还要带你排队去领校园卡。”
她把地上的几个盆子叠起来,靠在墙边,又简单拖了下地面,才放心让李珩把宿舍的门带上。
“要不然还是出去住吧?”下楼的时候,她突然有点懊悔,“妈妈刚刚看到楼梯间的贴了海报,才发现到你们学校限电。”
S大不给学生在宿舍内使用吹风机、电水壶,电煮锅之类的家用小电器,还列了很长的一串违禁物品名单。
在她的设想里,虽然四人间的宿舍小是小了点,但不是没有用来放东西的空间。
马上就要秋天了,宿舍里空气净化器和加湿器总得要有吧?还有电热毯一类的东西。
小冰箱虽然这个季节用不上,但提前准备好,明年夏天的时候也能直接用——平时也能放点牛奶或者蛋糕之类的东西进去保鲜。
这些东西她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准备等军训之后再慢慢往宿舍里面般。
毕竟宿舍也不是一个人的,难免会占用到公共空间,等几个孩子之间再融洽一些,彼此没有那么陌生,商量起来也会方便。
空气净化器,冰箱,这些都是完全能摆在宿舍公用的。
“老大和阿笃他们以前的宿舍就没有这个限制。”
谢夫人拧着眉毛。
至于T大宿舍怎么样,她没去过。
不是厚此薄彼,而是谢思之大学四年从来没有踏进过学校宿舍一步,报道完,和辅导员说明情况,就拍拍屁股到自己明显的那套房子里打游戏去了。
谢夫人甚至连钥匙都没有。
“我们那一届入学,刚好搬了全新的宿舍。”谢笃之解释,“不存在电路老化问题。”
这也是他接受住宿,而不是像谢思之那样直接搬到外面的房子里的原因。
“难怪。”
因为干净,谢夫人那时候根本就没有怎么帮他们弄宿舍卫生,只简单擦了几遍就回去了。
她有点想给S大捐几幢宿舍楼,但就算现在联系校方,正式开工也只能等寒暑假,装修完也没办法马上住人,等新宿舍建好,可能幼子已经升入大三,忙着实习,准备之后的考试,没多少时间像大一大二总是待在宿舍。
“我又不是一直在宿舍,周六周末都在家的。”李珩不想搬出去,试图劝说她打消这个想法,“而且妈妈,我这个学期,每天早上都有课。”
他们宿舍位置很好,离教学楼和食堂都不远,不管是上课,还是放学去食堂抢饭都很方便。
住在外面虽然条件会好很多,时间成本也会相应增加。
谢夫人还没有看过他的课表,李珩把自己保存的截图翻出来时候,她到底没忍住咂舌。
“怎么这么多课?”
“是吧。”少年又重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所以我才说住在宿舍就好了。”
而且大学宿舍的条件明显比他读高中的时候高出太多,他心里其实很满意。
但比起宿舍的居住条件,谢夫人其实真正担心的是他的人际关系。
大学和高中及以前阶段的教育有相当大的不同,没有固定的班级,更不会由老师根据成绩或身高等条件安排座位,四年过去依旧还认不全同班同学的例子比比皆是。
比起班级,倒不如说是以宿舍为单位。
哪怕在心里告诫了自己一万遍要懂得放手,从那天和幼子长谈之后开始,一直到现在,她也反省了很多,不像过去那样总是端着,小心翼翼,宛如面对易碎的瓷器。
可是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能忍住不去操心这些零碎的东西。
就和她以前操心老大老三沉默寡言会不会被孤立,老二一个人住会不会连朋友都交不到是一个道理。
几年前送谢慎之和谢思之去F大报道的时候,她好歹还见到了他们的舍友,打过照面,就是有了初步印象之后也不敢完全放心。
万一幼子的舍友恰好是那种强势霸道又没礼貌的性格怎么办?
她担心他和舍友会有摩擦,又不因为这样的担心,一上来就走关系给他换宿舍,把他和以前的同学调去一间。
“那晚上你有空要多给妈妈打电话。”
最后,谢夫人这样说。
“知道啦——”李珩拖长了调子,“我会尽量和舍友协调,或者直接去阳台给你打的。”
因为他打电话的时候,其它的人可能在写作业,某种意义上来说,宿舍是私人空间的同时,也是公共场合。
“那你不要忘记把饼干还有糖果给他们。”谢夫人说,“就是放在你书包最下面的那个小礼盒,一共有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