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以为自己是万人嫌(165)
“老二认识的朋友比较多。”
谢笃之稍加思索,干脆把谢思之必定会做的事提前披露出来,保全对方的秘密。
“他不太放心白家,认为他们可能帮助白软,让白软以有精神类疾病为理由脱罪,准备自己找人。”
“……哦。”李珩被说得突然有点担心,“白软不会真的以这个为理由,申请什么保外就医吧?”
他觉得白软在精神方面确实有问题。
“我们不会给他机会。”
谢笃之让他安心,“下周正式开庭。”
“……好快!”
尽管他这么说,可谢笃之还是觉得近一个月已经很慢了,白软做事相当细致,他们找证据浪费了不少时间。
“那他会被判多久?”李珩好奇结果。
“我不清楚。”谢笃之摇头。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白软在监狱里不会太好过——苏家从商也从政,苏星驰又是苏家这一代最受宠的后辈,谢思之和苏星驰关系不错,找苏星驰帮忙应该很简单。
要是谢笃之没有记错,苏星驰的小叔刚好在G省任职,位高权重。
“二哥朋友真的好多。”
李珩听他解释完,发出这样的感慨。
就是他觉得如果谢思之和他的那些朋友聚会要是能再健康一点,少去几次酒吧就更好了。
他把从市场部薅过来的小零食全给了谢笃之,只给自己留了几粒牛肉干,这才继续回去写经济学作业。
中途写累了,还蹑手蹑脚去休息室看了一眼——谢思之睡得相当沉,戳了好几下脸都没反应。
李珩帮他盖好被子,走出来,发现谢笃之在给自己检查。
“我发现二哥睡觉不喜欢盖被子。”
他往谢笃之旁边挤了挤,“就算有暖气也要好好盖被子啊,不然着凉了怎么办……我这题没有错吧?”
谢思之盖不盖被子,睡得怎么样,对谢笃之来说都无所谓,反正他明天就会让特助联系保洁员,把休息室所有的东西都换一遍,顺便再杀个毒。
“错了。”谢笃之漫不经心,用手指在他的答案的某一样下面画了条虚线,“这是另一个概念。”
“——其他的没有问题。”
李珩从他手里把自己的笔抢过来,在那一句旁边做了个标记,“你不许说,我晚上回去之后自己改,自己背。”
“好。”
谢笃之只能略带遗憾地开口,放下了他的作业,“我还可以检查……”
“不,你不可以。”李珩面无表情地推了推他,“谢笃之先生,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要工作了。”
“但是我文件已经处理完了。”
谢笃之无辜,“我可以给自己下班。”
“那也不好。”李珩说,“你这样会让我一点学习的成就感都没有的。”
——虽然谢笃之给他辅导的时候很认真,知识点讲得也格外透彻,还会举例。
可谢笃之也真的很喜欢在他讲题的时候逗他。
“我们想点别的吧。”他试图转移谢笃之注意力,“……比如下周要不要一起回家,向爸爸妈妈还有大哥坦白,宣布一下。”
反正谢思之都已经知道了,应该也没有必要再瞒下去。
“妈妈前几天还问我追到你没有,说要给我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然而实际的情况是他们已经在一起有一个月了,情侣头像都换了好几对。
谢笃之沉吟,“需要准备礼物吗?”
“什么礼物?”李珩没反应过来。
“登门拜访的礼物。”
青年一本正经地开口解释,让人根本分不清他是真的如此打算,还是仅仅开个玩笑。
“倒也不必这样郑重。”李珩下意识捺住眉毛,不停打量他,试图从那张格外镇定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称呼本来就是现成的,爸爸妈妈都喊了这么多年了,总不能因为哥哥变成男朋友,陡一下就变得格外客气,降成了“叔叔”和“阿姨”吧。
李珩想象不出来谢笃之带着一堆礼物,宛如女婿初次上门的画面。
他觉得好诡异。
脑补完,他才发现谢笃之嘴角噙着很浅的笑。
明显,刚刚的问题是为了让他产生联想,故意问的。
“……我们坦白之后,你给爸爸妈妈敬茶就好啦。”
李珩把原本想说的话咽回去,“就是那种孝敬长辈的茶。”
“我们还没有正式结婚,就要……”
根据传统习俗,那种茶应该是结婚之后再敬长辈的。
谢笃之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刚刚开口,就被已经明显炸毛的恋人捂住了嘴。
他脸颊鼓起来的样子有点凶,但可爱更多。
“是我不够严谨。”
谢笃之迅速改口,道歉,“我只是觉得作为男朋友、将来的爱人,和作为兄长并不相同,需要也让其他人意识到这一角色的转换。”
诚然有故意成分在内,但他方才确实很认真地考虑了承诺的问题。
——要用怎么样的承诺、还有行动,才能让其他家人可以彻底放心地将他托付给自己。
“不管怎么转换,你都是你啊。”李珩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爸爸妈妈他们又不是不了解你的为人。”
要是谢笃之还不能让他们放心,那李珩觉得世界上也没有人能让父母放心了。
“我们正常回去就好。”
谢笃之不置可否,默默在心里开始清点自己名下的资产情况。
“我明天还有课,所以今天晚上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李珩想起来,“我们是下周五直接回家,还是周六再回家?”
他下周本来打算和前同桌、还有其他几个高中同学去聚餐。
“都可以。”谢笃之从来随他。
“那到时候再说?”李珩一时半会也决定不下来,“反正不管是星期五还是星期六,他们宣布的时候,他们肯定会很吃惊。”
除了谢夫人。
“对了,关于白软,还有一件事。”
谢笃之本来不想主动在他面前提那个梦。
只是他想到在隔间休息的谢思之、还有心中那个隐约的猜测,他认为自己有必要试探一下少年的态度。
“我打算去一趟G省,用吐真剂让他说出所有关于那个梦的实情。”
“你要带我一起?”李珩不抱希望地问他,觉得谢笃之恐怕不会同意。
“你要期末考试,恐怕不会有空。”
谢笃之摇头。
“……”不用问,他都知道这是谢笃之故意选的时间。
就算白软是豺狼,他也不是那种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白羊啊。
李珩不知道该说谢笃之过分紧张还是什么,哼哼了几声,“那你回来要给我带特产。”
他真的报了好几样特产的名字。
谢笃之也都一一记下,仿佛他下个月只是普通去G省出差。
“假如那个梦里,一切都是白软在背后捣鬼,你会选择原谅他们吗?”
谢笃之神色自然,问出之前就准备好的问题。
他特地提白软,正是为了给这一问题铺垫,同时避免对方有所联想。
李珩张了张嘴,一时茫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比较好。
恨吗?怨吗?
在那个梦里,其实是有的。
李珩也是在梦醒之后,有时候突然想起有关那个梦的事情,才从某些细枝末节处觉察到自己并非想象中那么惹人厌烦。
可他同样没有从那个梦里感觉到很多的喜欢和爱,哪怕是梦里的谢夫人,他的妈妈,和现实中对比,也显得非常不够……好像对方爱的其实并不是他,而是想象中的他那样。
他也清楚梦里自己遭到的冷遇离不开白软从中作祟,白软心思那么险恶,又善于伪装,大家被他骗过去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