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师尊是魔头(26)
小白羊憋了两天,自觉即使生死存亡,也是正面硬刚的顶天立地大妖一只,羊生从未如此憋屈,也是一肚子火,拉开结界,说打就打。
程亲在疯狂的挖草之后又开始疯狂的吃草,记录草植的口感和功效,势要抱着怀疑一切的态度,亲尝百草,亲自验证,查缺补漏,自己编纂一部植物学巨著,根本不管旁边的结界里两个大乘实力的老妖怪打成什么样。
寒净习惯了两只时不时的就打上一架,自行屏息打坐,一刻之后,上通三天,下感五地,意通山海,识附水灵,仿佛是昨日的心魔已消的样子。
寒净:我可真是棒棒的,已经放下了对徒弟的执念,又可以做一个好师尊了!
寒靳打完了架,从结界里一出来,就看到寒净站在皎然月光下,笑容比月色还要清雅,不由得呆了一呆。
寒净心情很好,笑吟吟道:“靳儿,夜色已深,今晚就在屋内休息吧。”
寒靳刚打过架俄,虽然身体能够自洁,仍觉得自己满身汗臭,不好靠近寒净,连忙应好,匆匆换了身衣服,收拾房间,整理被褥。小白羊刚想习惯性的嘲讽寒靳两句,一只巨大的阴影已经在月光下狰狞的向弱小可怜无助的羊扑来。
在巴掌大的小羊圆圆的眼睛里,高大的木籽派长老低着头,在月光的阴影里露出黑暗的狰狞笑容,阴测测地咧开一口白牙,吐露出让神兽胆寒的话语:“神兽,今天有排泄的感觉吗?”
小白羊气得一蹦三尺高,蹦进寒净的乾坤袋里,大吼一句“没有”,头也不回的又钻进去了。生死存亡也正面硬刚的大妖自我安慰:我是一只讲究战略战术的机智大妖,这是战略性撤退。
程亲:“……哦。”反正有的是时间,继续吃草去好了。
种草怪帮忙消灭了敌人,寒靳心情一下好多了,忙前忙后的照顾寒净上床休息,自己也连忙洗漱之后也要上床休息。
已经躺下的寒净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徒弟好像一直睡一间房一张床?
突然让徒弟自己出去睡会不会显得太过无理取闹?
冷静!冷静!不过是一起睡,以前也是一起睡,一起睡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变化的只是人的心态,只要保持以前的心态,一切就都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大不了。自己已经克服了心魔,只要自己调整好心态,一定可以和以前一样的!
寒靳轻手轻脚的上了床躺在寒净身边,一如既往的荡漾了半天,猛然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样的惊喜!
今天!没有!小白羊!!!
床上只有自己和寒净!!!
天道开眼,天道庇佑,天道万岁!今天应该可以发挥“睡姿不好”的套路了!
寒净努力让自己不要碰到寒靳,寒靳激动的等待寒净先睡,两个人熬了大半夜,发现对方的气息都没什么变化,明显都没睡着,突然觉得莫名的尴尬!
寒靳:“师尊还不睡吗?是不是要吃宵夜?”
寒净:“不吃宵夜,靳儿你怎么还不睡啊?”
寒靳:“……”我在等你睡啊,可这话不能说!
既然都睡不着,寒净纯洁的提议:“既然我们俩都睡不着,不如起来一起修炼吧。”
寒靳:“……哦。”好不容易小白羊不在……好不容易两人独处……好不容易是寒净睡觉的时辰……天时地利人和,还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人怎么可以这么惨!
程亲从门口扛着一麻袋的草路过,看到两个要睡觉的人坐在床上相对打坐,不由得心生敬佩。大乘修士,果然用功!说什么睡觉,原来是指在床上打坐,真是谦虚又低调,自己也要更努力才行!
为师很茫然
风餐露宿的日子过了几天,程亲总算把自己折腾中毒了。
寒家师徒:“……”实在不是很懂这些种草的人。
程亲一边噗噗吐血,一边镇定的对开始很惊慌慢慢很无语的寒家师徒道:“我没有带寒沙和月珑草,中了毒也没法自己炼药,需要找到一个医师或者药师。”
寒净一脸懵的看着程亲淡定的吐血,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然后猛然回过神来:“……哦……哦!好的!”
三个人迅速收拾了程亲晒的草药,寒靳掏出飞毯,寒净颤微微地搀着吐血的程亲上了飞毯,生怕程亲吐着吐着就昏迷了。飞毯迅速而平稳地向最近的人类城镇飞去,寒靳撑开防风结界,尽量不让程亲受到任何外力的冲击。这几天走走停停,虽然一直呆在旷野,但是寒靳方向感不错,对几人所处的大概方位十分肯定,按照地图,最近的城镇应该是史城,史城也是一座大城,大城里能找到医师或者药师的可能性自然比一般的村镇要高得多。
飞毯虽然飞行平稳,但是速度其实不慢,全力前进下,不过一刻钟就抵达了史城城门关卡。程亲一直在淡定的吐血,让人怀疑他那小小的身体怎么有这么多血可吐,守卫简直都要吓懵了,生怕这是什么瘟疫,寒靳出示了霞蔚宗的弟子令,程亲吐着血把木籽派的弟子令拿给守卫,守卫鼓起勇气再三确认程亲是自己吃草吃吐血的,他自己能解只是缺药材,并不是瘟疫也不是被人追杀,才放人进城去找药师。
自在冠的俗家药房十分好找,飞毯托着程亲一进去,整个药房的药师都惊呆了,程亲再次淡定的出示了木籽派的弟子令,问一位离门口最近的方脸药师:“流沙有没有?月珑草有没有?半日丹有没有?决觉厥有没有?”
药师到底见多识广,很快回过神来:“有,我去取来。”
方脸药师匆忙去找药材准备炼药,另一位留着小胡子的儒雅药师好奇问:“道友这是……被人追杀?”
程亲果断摇头,满怀着对植物学巨著崇高的向往骄傲道:“当然不是,我这是为植物学献身,我的血是为植物学的光明未来而流!”
药师们:为什么为了植物学的发展要噗噗的吐血?!
寒靳实在看不下去,解释道:“他是自己尝毒草的时候,不小心中毒了。”
药师们顿时肃然起敬,纷纷表示这种为学问献身的精神真是让人感动!草药学的发展就是要依靠这样不断作死的精神才能进步才能成功!程亲真是十分的可尊可敬,大家一定要向这样的人学习!
寒靳:“……”不是很懂你们这些种草用草的人。
程亲中的毒的确并不难解,毒一解开,药师们便纷纷盛情邀请程亲参与史城灵药学研讨会为期十天的会议,会议会讨论药师们在实践中的新发现和遇到的新问题,程亲觉得很有意思,回来与寒净商量:“寒道友,如果你们赶时间的话可以先走,我开完会就去找你们。”
寒净很怕程亲自己一个人行动万一路上又吃草吃到吐血没人照顾,临行前他答应过虚怀输会照顾好程亲,在寒净心里,答应别人的事是不能轻易不做到的:“不赶时间,你开会去吧,开会去吧。”
程亲高高兴兴的抱着小本本出门去开会,寒靳带着寒净顺便逛了逛史城。
据史城城志记载,史城原先只是一座小山村,村里人都姓史,名为史家村,后来史家村走出一位渡劫成仙的老祖宗,周围几个村庄的居民坚信史家村的风水一定顶顶好,纷纷迁来史家村,村子越来越大,慢慢变成了繁华的史城。
程亲不在,小白羊趁机出来放风,两人一羊走走逛逛,吃吃喝喝,转了一天,肚皮滚圆,心情愉悦的回客栈。刚瞧见客栈的大门,就有一个戴着方帽的人匆匆小跑到两人面前,一边拱手行礼,一边就急忙忙道:“二位可是程长老的同伴?”
寒净生怕程亲是不是又吃了什么坏东西出了什么事,忙回礼问:“程亲出了什么事吗?”
那人满面愁容,叹了口气道:“出了大事了,两位快去看看,我们可就要拦不住了。”
寒净忙道:“请带路。”
城里人多,寒净着急,寒靳抛出飞毯,请报信的人一起上毯飞上高空,报信的人也很自觉,主动交待情况。
“二位可知道木籽派发生的事?”
寒净与寒靳面面相觑,寒靳握住寒净的手腕,示意寒净少安毋躁,冷静道:“不知木籽派发生何事?”
那人哎哎哎连叹三气,痛声道:“前几天木籽派为程长老祝寿宴请天下修真门派,这事两位知道吧?”
寒靳沉声道:“知道。”
那人眼中露出一丝惊惧,但仍说出了讯息:“今天有消息传到城里,木籽派合体期以上的长老,全都遇害。不仅木籽派,当日曾参加过寿宴的各大门派合体期以上的大能,离开木籽派之后似乎全都失踪了。”
寒净:“!!!”
寒靳浓眉拧紧:“你的意思是,合体期以下的小辈全都安然无恙?”
那人点头道:“不错,木籽派合体期以下的弟子均未有损,也未听闻任何打斗的痕迹,就连各位长老的侍童都是第二日才发现服侍的长老夜晚遇害的。善林教合体中期普世长老带领十二名弟子回教的路上失踪,当晚普世长老自己住一间房,隔壁就是亲传弟子许由,许由和其余十一名弟子均未听到打斗声,第二天发现师父遇害。还有阖斛派的究元真人,卢野派的铜炉真人,都是欣然赴宴,再未回家。”
寒靳与寒净面面相觑,寒靳握着寒净手腕的手不由得加了力道:“遇害之人最高修为是……”
那人听到寒靳问话,猛然浑身一抖,半晌方才直视寒靳双眼,一字一句回答:“渡劫期!”
寒靳紧紧握住寒净的手腕,突然就觉得身上有些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凶手是谁,他能悄无声息地杀了渡劫大能,自己拿什么保护寒净?
报信的人亦是沉浸在恐惧中,可他到底修为未到合体,体会不到寒靳的感觉,并隐隐庆幸自己天赋一般,很快就继续说道:“程长老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像疯了一样要回宗门,我们这些人修为低微,若不是程长老实战经验有所欠缺,根本是拦不住的。两位是程长老的同伴,能拦就拦一拦吧,现在木籽派情况不明,程长老的修为怕是也在合体以上,最好还是不要硬碰硬。”
寒净连连点头。他心里隐隐有些难受,虽然只在木籽派住过几天,和木籽派的人并不熟识,可到底是住过的地方,几天前还一起高高兴兴给程亲祝寿的人,骤然听闻那些大能一夜之间同时遇害,简直就像是修真界的最大的笑话,这个笑话,比当初自己肉身被占还要来得让人心惊。
史城灵药学研讨会在城郊的一处山庄里举办,三人到得山庄附近,远远的就看到整个山庄被一片绿色的藤蔓覆盖,那藤蔓犹如活物,缓慢收拢,像一条绞杀着山庄的大蛇,一群人站在山庄外苦苦维持着结界,不让那藤蔓出来。
报信的人带着寒家师徒降落在那群人中间,问:“程长老在哪?”
一人答道:“就在里面,那藤蔓是程长老召唤的毒藤,我们只能勉力不让他出来,这两位就是程长老的同伴吗?”
寒靳还紧紧抓着寒净的手腕不放,生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对那人点了点头,道:“撤了吧,我去把他带出来。”
那人看了看寒靳,看不出寒靳的修为,但看他敢说这话,想必并非全无修为之人,而是修为过高不能为自己说窥测,便点头道:“交给道友了。”
一群人一起将灵力一收,结界散开,寒靳从乾坤袋掏出小白羊一把丢进藤蔓里,小白羊回头瞪了寒靳一眼,看寒靳紧紧抓着寒净的手不肯放,叹了口气,认命地撒开小短腿进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