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入戏 [无限](28)
方思弄盯着刚刚被蒲天白的铁锹带出来的一段肢体,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怀疑自己的视线是不是被烟雾混淆。
但他还是问出来了:“这是不是……花田笑的衣服啊?”
第23章 怪物23
结果他们发现那是花田笑的右手,带着破烂的半截衣袖。
蒲天白听着自己的声音也有点发抖:“也许就是昨天被咬掉的那只手吧?”
另两人都没有说话,方思弄又卖力地挖下去,直到把这间房子也清理干净,也没有再发现其他属于花田笑的部分。
方思弄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们虽然比另外三个人更先开始挖,但玉求瑕基本没怎么动手,等把这两个房间清理完出去的时候,另三个人也刚好拖着袋子出来了。
几人对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都默契地下到一楼,把所有袋子都堆进了一间房里,然后用绳子打上死结,全部拴在一起。
玉求瑕:“希望它们能晚点挣脱出来吧。”
所有人表情都不好。
之后众人又回到餐厅,把元观君和花田笑分别送回房间,然后各自回房了。
楚深南倒是还记着问玉求瑕剧情的事,以及他们今天在监狱得到的信息,可玉求瑕只说明天再说。
回到房间之前,方思弄看了一眼楼梯口的时间,离八点还有十多分钟,今天算是提早散伙了。
他刚坐在床上松下一口气,就听玉求瑕道:“花田笑应该已经死了。”
方思弄只觉得脊椎一凉:“什么?”
玉求瑕又重复了一遍。
方思弄却道:“不一定吧?我们不是找过了?只有那只手在那里,也许是被那个埋掉的清洁工吞进肚子里的那一截呢?”
“不会。”玉求瑕却很笃定,“你昨天不在场,没见到那个清洁工是怎么吃人的——这么说吧,它咬下去的每一口,都是把花田笑的手连皮带骨都嚼碎的力度。”
方思弄也明白过来,表情微微变了。
玉求瑕接着把话说完:“可裹着那只手的衣服上没有血,也没有咬痕,这是不可能的。”
方思弄嘴巴开合了一阵:“……你怎么不跟蒲天白说?”
“我觉得花田笑的样子很奇怪,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死了。”玉求瑕道,“自古就有这种‘无意’的鬼,叫破的那一刻才会醒觉。我怕本来没事,叫破了反而会出事。”
方思弄无奈地搓了搓脸,他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已经疲惫得很。
没想到玉求瑕跟着又说:“我们这里也不安全。今晚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方思弄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他们现在已经有四个人明确死掉了,如果加上花田笑的话是五个。
首夜死者未知,现在推断是花田笑,原因未知;第二天白天,郭子瑜死于违反“门打开了也不要开窗”的规则;第二天晚上,林哲死于违反了“吃饭不能迟到”的规则;第三天晚上,秦菲死于一块沾了血的布;第四天晚上,卢盛死于违反“看到清洁工脸”的规则。
从这几个人的死亡中,不难总结出一些规律。
首先,违反了规则的人是优先的死亡对象,除了郭子瑜这个触发了当场死亡条件的,其余违反了规则的人都死于夜间,而当没有人违反规则时,“沾血”很有可能成为第二等的死亡条件。
证据之一是秦菲死亡的当天没有其他人触犯规则。
证据之二是方思弄、花田笑和展成宵昨天都沾了血,昨晚死的却是违反了规则的卢盛。
就是说,如果有人违反规则,则违反规则的人优先死亡,如果没有,则是规则中没有提到的,但沾了血的人死亡。
而剧情进行到现在,他们中已经没有人会去违反规则了。
那今晚的死者,大概率会在昨天沾了血的方思弄、花田笑和展成宵之中。
而如果花田笑已经是个死者的话……就只剩下方思弄和展成宵。
如此一来,如果是随机死一个的话,他活到明天的概率是50%。如果是按顺序来,他的死亡概率就是100%。
其实方思弄今天已经考虑到这一层,但他没打算说,也没想到玉求瑕会说。
因为这似乎是一件无法改变的事情,他推测,按玉求瑕的性格来说,如果想明白这一点,会宁愿让他一无所知地死掉。
但玉求瑕居然有办法?
他当然也不想死,立马问道:“那怎么办?”
玉求瑕道:“去胡白的屋子。”
“?”方思弄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玉求瑕却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是去胡白的屋子。”
见方思弄还是眉头紧锁,玉求瑕解释道:“胡白雇人在找那个怪物,记得吗?怪物不敢去他屋里。”
方思弄被他认真的样子搞得都有点不确定了:“但是他会在屋里?”
玉求瑕提醒:“杀人的是怪物。”
“你怎么确定?万一是胡白手下的清洁工呢?”
“不会。”玉求瑕道,“昨天清洁工和卢盛打的那一架证明,清洁工虽然跟怪物长得一样,但力量上完全是不同的。秦菲一定是怪物杀的,清洁工没有那个能力。”
方思弄还是感觉晕晕乎乎的,但他还是被玉求瑕说服了。应该说,他从来没有没被玉求瑕说服过,真服也是服,假服也是服,玉求瑕在他这里说黑的也是白的,重要的不是是非对错,重要的是玉求瑕。
他只是害怕玉求瑕会不会被他连累了,如果不会,他当然也很想活下来。
他跟着玉求瑕下了楼。
路过餐厅的时候他还听见厨房里传来水声,应该是胡白在洗碗。
然后他们来到了院子里的平房门口,这里是胡白的住处。
玉求瑕一推,门就开了。
方思弄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他不锁门?”
玉求瑕:“看到的。”
方思弄才想起他前几天经常站在五楼走廊上往下面看。
他又问:“他回来怎么办?”
“不会。”玉求瑕道,“我确认过,他洗碗刚好三十分钟。”
他们去餐厅接元观君花田笑的时候已经七点四十多了,如果他们离开后胡白立即去洗碗,洗三十分钟也会到八点十分,现在还不到八点,也就是说至少还有十分钟都是安全的。
“走吧。”玉求瑕率先进门,把他让进去之后,又把门关回了之前的状态。
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方思弄逐渐看清了房里的陈设。
这是只有一整间的房子,长方形,进门右手边是一只大衣柜,衣柜前面是一张餐桌,连着墙那边有洗手池和台面,似乎是一处开放式厨房,由一条半透明的纱帘隔断,另一边就是睡觉的地方,有一张大床,一张书桌和一面摆在角落里的等身穿衣镜。
方思弄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心跳还是很快。
谁能想到,在夜幕即将降临时,他居然直接站在恐怖NPC的老巢里了。
现在离八点不到两分钟,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们再想上楼也来不及。
但转念一想,生命的最后一晚能和玉求瑕待在一起,于他似乎也没什么遗憾。
玉求瑕可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已经走到床边的书桌前看起什么东西了。
方思弄走到他身边,同时检查了一下书桌上面的窗户锁,是关上的。然后才转头去看玉求瑕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只厚厚的本子。
“日记?”他问道。
“不知道,看不清。”玉求瑕把本子倾斜给他看。
只见本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漆黑的乱线,像是之前写过什么,但都被暴力涂改掉了。
玉求瑕没有看出什么来,把本子留给他,然后又检查了一遍书桌内外,没发现特别有价值的,脚步一转又去了门口的大衣柜,抓住把手就把柜子打开了。
方思弄看着他的背影,心跳到了嗓子眼,毕竟衣柜可是鬼片导演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