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入戏 [无限](275)
玉求瑕完全无视了他的诉求,收起剩余的钱走出了小店。
花田笑也不生气,凑上去还是乐呵呵的问:“好吧,那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
他完全没有看过井石屏那部电影,方思弄不知道玉求瑕同意他进来做什么。
“首先,天色已晚。”玉求瑕指了指头顶的天空,“要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花田笑很惊讶:“还要住?”
“是啊。”方思弄回答了他,“在你的那部电影里,我们也住了几天。”
花田笑又问:“那为什么不能选个更适合的时间点进来呢?反正不是只要送封信就好了吗?”
玉求瑕说:“因为电影的信息是不会事无巨细地交代给你的,比如在你的那部电影中的西域商队,它们的帐篷里有那幅画,也是我们推测出来的。我们在送信之前至少要确认那幅画在哪里,所以只能提前进来。”
“哦这样。”花田笑明白了,又问,“那画会在哪里?”
“在最可能有画的地方。”玉求瑕气场压低,耐心耗尽,“行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累了,又饿。”
花田笑嘴角抖了抖,显然对不久前的饥饿心有余悸,转念又想到:“不是有压缩饼干吗?”
玉求瑕任性道:“难吃。”
花田笑:“……”
方思弄却说:“刚刚我看到一个海鲜大排档。”
玉求瑕:“我也看到了。”
几人找了个宾馆,定了两间房,稍做休息后就去大排档吃了一顿海鲜大餐,虽然对外面的肉身没有帮助,至少短暂地满足了口腹之欲。
饭后,为了避免花田笑不知道剧情搞出什么幺蛾子,方思弄还是简单地把重要剧情都讲给他了,玉求瑕一直没说话,可能真的累了,就靠在椅子里,看着天边的一棵椰子树出神。
回到宾馆,花田笑自觉回自己的房间,方思弄和玉求瑕也回了房间,都是大床房,不过这个海滨小镇也不是旅游城市,宾馆这种服务设施的条件很一般,卫生间都是蹲坑,只能将就一下。
一起冲了凉,两人就上了床,离得很近,但因为气候炎热,只是拉着手。玉求瑕睡靠窗那侧,透过窗户去看天,天空还是墨蓝的,没有完全黑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玉求瑕回过神,下意识看向方思弄,他以为方思弄已经睡了,没想到下一刻就与一双黢黑的眸子四目相对。
玉求瑕失笑:“一直看我做什么?”
方思弄一丝停顿也没有地说:“你好看。”
玉求瑕又想笑,只是提前蒙住了他的眼睛。
他放任自己陷入对方给予的黑暗,这好像给了他额外的勇气,他慢慢地说:“然后我还在想啊……弗兰肯斯坦世界的时候,我也这样看过你,不过中间还隔着很远的距离,那时候……我就很想很想抱你。”
然后他就被抱住了,落入了一个黑甜的吻中。
第217章 电影22
第二天起来, 三人在路边摊吃早饭,同时讨论画的线索。
花田笑问:“我们要去哪里呢?”
玉求瑕拿着一张刚买下的城市地图,道:“目的地很明确了——这里有一条古玩街, 有书画区,我们可以去看看。”他指着城市的一角,说完后手指又划过大半张地图, 来到了地图边缘,海岸线上的一个小凸起, “昨天我在街角瞄到一张海报,现在找到了它——那平画廊,知名建筑师的海滩杰作, 我认为画在这个地方的可能性很大。”
确认了目的地,行动便有了章法。吃完早饭后, 三人先去古玩街,不过这个城镇太小了, 说是古玩街也就只有小半条, 书画铺子更是只有三间, 还都是中国画,没有那幅“荷鲁斯之眼”的影子。
不过几人也并不气馁, 因为他们原本就把更多注意力放在“那平画廊”上。
因为画廊几乎在城市的对角线上,三人便叫了两辆三轮车过去。
摇摇晃晃的三轮车行驶了十几分钟后便到了海边的一条路上, 平阔的蔚蓝色大海展现在几人眼前,天边堆积的绵密云朵被初升的朝阳染成温暖的金红,椰子树在晨风中微微摇晃。
方思弄心中惊讶,自己竟然在“世界”中感觉到了几分惬意。
玉求瑕似乎也有相似的感受,他在清晨的海风中眯起眼睛,表情很松弛, 用一只手在方思弄的膝盖上弹奏。
方思弄其实并没有特别刻意地辨认,但在玉求瑕的轻轻敲打中,一段旋律便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转头问玉求瑕是不是The Sound of the Mountains,玉求瑕用一个吻回答他。
因为蹬车师傅时不时会用方言搭两句话,这个吻更像偷情,一触即走。然后方思弄感觉到玉求瑕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很轻很慢地说:“我有些时候会生出一种‘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吧’的感觉,最近越来越频繁。”方思弄鼻子一酸,安静地听着,玉求瑕继续说,“这种想象会让我感到幸福,可它频繁出现却无疑是不详的预兆……快要大结局了,我很害怕。”
方思弄没有说话,侧头用唇角触碰玉求瑕的头顶。
此时一切的安慰都是谎言,他也同样很害怕。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听过了这样一段温暖的话之后,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画面却变得凶残了起来,也许是因为玉求瑕靠过来的这一瞬间忽如其来的香味——是“圣域”还是“尸体派对”他已经分不清了,它们一股脑地出现,他分不清它们是真的出现还是在他的幻觉中出现,他闻到了它们,它们提醒着他这个世界的诡谲莫测,提醒着他一切幸福平静都只是表象,他们依旧命悬一线。
同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还有车边烈日下的影子、高原烈日下的喇嘛,还有在强烈逆光中的老道士方青冥,他们的话语也一起在他的身体里响起,有他听不明白的语言,有翻译过来的的“烈日当空,小心足下”,有特写镜头般的方青冥纤毫毕现的沟壑纵横的脸、干裂的嘴唇吐出来的:“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所有的画面、声音都是一起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混乱地排布着,他感到瞬间的眩晕,恍惚间似乎看到那个落在地面上的漆黑影子,忽然对自己笑了一下。
“方思弄,方思弄。”
意识到有人在叫自己,方思弄狠狠打了一个寒噤,回过神来,对上玉求瑕眉头微蹙的脸。玉求瑕问他怎么了,他摇头说没什么,又问玉求瑕为什么叫自己。
玉求瑕担忧的表情并没有完全散去,不过也没有继续追问他,而是朝斜前方抬了抬下巴:“你看。”
方思弄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那栋伫立在海边悬崖上的建筑,纯白色的外立面在朝阳照耀下散发出神圣的光泽,仿佛一座希望的灯塔。
三轮车师傅注意到他们的动静,很自豪地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说:“大艺术家的作品,好多人过来都是为了看它。我们这儿搞旅游的都要感谢它,不过最近是淡季,应该没什么人。”
二十多分钟后,他们抵达画廊门口,付钱下车,画廊还没有开门。他们在画廊周边转了几圈,十点多,画廊才打开正门,悠哉悠哉开始接客。一个年纪不轻的老头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边卖票,五元一张。
花田笑嘟囔道:“五元一张?就这么对待著名建筑师的杰作?”
三人买了票进去,来回逛了两遍,确认把所有展厅都逛到了,很遗憾,发现这里面的画跟建筑比起来更是一般,没有什么艺术性,也完全没有那十三幅油画中任何一幅的踪迹。
“不在这里?那在哪里?”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但花田笑是没法憋在心里的,望向面色凝重的两人。
“不,我几乎肯定就在这里。”玉求瑕道,“刚刚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这个画廊的画面,完全就像是北欧神话中的世界尽头。事实上,这个画廊在电影中完全没有出现,我不认为“世界”会创造一个如此具有象征意味的建筑,而毫无用处。”